吃个炸糕真是不容易,居然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队。
喝了一口杯中的热饮,是可可茶,香香甜甜的味道充斥在齿间,等待的心境也是如此的悠然。
我看着前面的人一次都是买了二三十个,所以后面的人才等得很久。
轮到我的时候朝那胖阿姨伸了两个手指,“我要二十个。”
拎着袋子坐进了副驾驶,炸糕就得趁热吃才好,咬一口有些烫,哈了几口气才不至于很是烫嘴,记忆中的味道一点也没变,桂花的香气在齿间挥散不去。
彦伊看着我的吃相鄙夷地说,“一个破炸糕都能让你吃美了。”
横了他一眼,“要你管。”
吃得满手油乎乎地,彦伊抽出一张仪表盘上的纸巾递给我,“擦擦你的手。”
擦了手指再拿出一个来吃,“你要不要尝尝。”凑到他嘴边去。
却被他眉头一皱推开了,“我不爱吃这个。”
不吃拉倒,二十个全是我的,谁也别想抢去。
吃的津津有味,他家的豆馅儿最好吃,在京城可谓是独秀一枝。
“这么喜欢吃,明天我让人将那家店买下来,以后专门做给你吃。”
他说的认真,却让我觉得有些大言不惭了,我知道他有那个本事,可这样的行为不好。
“没必要。”抽出一张纸巾擦着油腻的手指,“偶尔吃一次觉得新鲜,天天吃就会腻味了。”我不喜欢一成不变。
前面的红灯使车子慢慢地减下了速度,他淡淡说了一句,“以后想吃就告诉我,我让人给你买,不许再一个人排队。”
“不用。”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一个人去做,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向林说过,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享受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那时我俩可以说说笑笑等一个小时就为在大栅栏吃正宗的爆肚,可以为了看偶像的演唱会在大雨中排队买票,更甚一次是为了看流星雨,在天台坐等了一夜,早上醒来时却是在他温暖的怀里,他宠溺地点点我的鼻子说,“小猪,晚上下了一夜的流星雨,可惜你睡得跟个死猪似地。怎么摇你都不醒。”
“那你许愿了吗?”我揉了揉眼睛问他。
他笑,目若朗星,“许了。”将我拥进怀里搂了搂,“希望我的小猪永远地快快乐乐。”
小猪,小猪,这是他对我的昵称,第一次被他这样叫心里好生地不喜欢,叫得多了也便习惯了,最喜欢他揉着我的发丝轻轻地说,我的小猪,怎么这么的好看。我听了,心底如棉花般,柔软的一塌糊涂。
缓缓行驶的车子拉回了我的思绪,跟彦伊借的二十万,我主动提了出来,“那钱我会还给你的。”
具体拿去做了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不必还。”他语气极淡。
“要还。”有些东西还是分清楚的好。
“说了那是给你的。”
他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便不再说什么,依他的秉性这个话题不能再深谈,不然将他招惹了起来,会变着法的惩罚我。
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我的我便要,不是我的我便不要,所以,我会慢慢想办法,终究有一天可以将他的钱还上。
剩下的炸糕第二天带去了商场,沈怡倒是挺喜欢吃的,她说她每次路过那也想去买,可那排着长长的队硬生生地将她吓跑了。
中午钱旭旭给我打了通电话,说他明天要去趟外地,所以不能请我喝酒了,不如今晚去。
我也便答应了。下班后坐进他新换的价值不菲跑车里,拍拍那真皮座椅调侃他,“行啊二哥,这车泡妞不赖。”
他便附和我笑,“一般,一般。”
去的自是三里屯那一带的酒吧,灯笼酒绿,在夜的怀抱里自由的尖叫。
坐在一处角落里静静地听着那忧伤的曲调,玻璃茶几上是玲琅满目的酒瓶,钱旭旭点的酒,自也是价值不菲的,葡萄酒,洋酒,还有陈年古酿,看来今晚真是要醉生梦死了。
我喝酒也是在向林离世后染上的习惯,酒是个好东西、开心时需要他、不开心时也需要他,喝酒可以让人沉醉,醉了之后就可以忘记一些痛苦。
钱旭旭将脖领处的领带扯下来扔到一边,撂下一句壮志豪言,“今晚不喝的尿了裤子不许走。”
我笑骂了声,“德行。”他这会儿又得意忘形了。
不等我他就先径自举起酒杯,哀婉地说了句,“向林,哥们儿先敬你一杯。”仰脖,一饮而尽。
“你喝慢点,不然一会儿就该头晕了。”
动作迟缓地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再给他倒上。
他往沙发里一靠,十分的慵懒,“放心,哥哥不用你送。”
真歪,南辕北辙了不是,谁送他,想得美。
玻璃酒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甘冽清爽的滋味充斥在齿间,却是越喝越清醒着。
很快地,茶几上的酒瓶东倒西歪遍桌是。钱旭旭凑过来一揽我的肩,呼出的气满是酒精的味道,有些刺鼻,可我知道他这会儿还没有醉透。
“老六,二哥说句心里话,找个男朋友吧!别再想着向林那小子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这样劝我,可我依旧偏执,“不要。”心里满满地全是他,如何再装下其他人。
洋酒喝着太不过瘾,于是我点了瓶二锅头,一杯下去,呛得眼泪汩汩流出来。
钱旭旭真是喝高了,酩酊大醉地倒在沙发里,那造型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他的,我窝在沙发里踢了他一脚,“你电话。”
他却翻身咕哝了句,“别吵我。”
他不接我也懒得伸手过去,便任它震个不停,过了一会儿便消停了下来。
可谁知过了几秒就又叫嚣了起来,似乎是誓不罢休的阵势。
我只好慢吞吞地起身替他接了,“喂。”
那端听到我的声音顿了几秒才说,“我找钱旭旭。”声音十分的恬静。
我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他,拍了拍有些晕乎的头,“他喝多了,你来接他吧。”
告诉她我们在哪家酒吧就结束了通话。
我想我醉的不轻,头痛欲裂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天旋地转,那五彩斑斓的灯光眩晕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