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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二次奉旨来到坤祥宫。我面无表情望着面前这个高贵的女人,除了例行的参拜礼节外,我依旧选择了沉默,我的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我前几日领教过她的厉害。

但是这一次,她似乎并不想为难我,相反还让宫女赐座给我。

我对于宫里的规矩还是很清楚的,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前几日她还视我为眼中钉,我怎能大胆就座。因此,我委婉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奴婢谢皇后娘娘赐座,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决不敢在娘娘面前失礼,奴婢还是站着的好。”

陆皇后见我乖巧听话,对她不但没有记恨,反而还恭敬有加,便也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听说你替人妆扮的功夫很出色?”她开门见山地询问我。我立马便知晓了她传唤我的意图,只得上前应道:“皇后娘娘过奖了,奴婢只是略为懂得一些妆扮的技巧罢了,原本不值一提,承蒙后宫诸位娘娘的厚爱,奴婢却不敢妄自邀功。”

见我说话大方得体,陆皇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看来本宫前几日的确是委屈了你,这人有一技之长,也是好事啊!”

“娘娘言重了,是奴婢平日里行事过分招摇了些,娘娘略施薄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奴婢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会再给娘娘添乱了。”面对陆皇后并不真诚的话语,我只能继续恶心着自己。

陆皇后似乎越看我越顺眼了,她从凤椅上起身向我走来,有些做作地拉起了我的手:“真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本宫还真有些欣赏你了。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就跟了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陆皇后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就好比晴天里突然响起一声闷雷,我差点被雷给劈死。但我马上又联想到前些日子倩妃也曾想留我在身边,却险些被皇上打入冷宫的事来,我便镇定地安慰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于是,我冲皇后挤了一个笑容,“皇后娘娘看得起奴婢,那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奴婢如果跟了娘娘,一定尽心服侍娘娘,决不懈怠。”心里却在想着,这是不可能的。

陆皇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很好,不过你好歹是皇上身边的人,暂且先回去,等本宫奏明了皇上,再宣了你来。”

我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坤祥宫,一路上甚至有些得意地想:皇上怎么可能把我赐给你这个满脑子假慈悲的伪善女人,你就等着碰钉子吧!

谁知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前脚刚走,一道调令就传到了我的面前。调令上明确写着即日起我得搬出皇帝的寝宫,而到皇后的坤祥宫去候旨。

我惊讶之余,颇觉世态炎凉。看来我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在拥有了我之后,竟然如此不顾情面,我没有等到本应属于我的册封,却等来了一纸调令。那么,从今以后,我便算是皇后的人了,将任由她支配。我无奈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就在我刚背好心爱的背包时,多日不见的文彦帝突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看到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的眼里快速闪过了一丝不舍,“原谅朕吧!”他有些不敢面对我的眼睛。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说那日心甘情愿奉献出自己对他增添了几多眷恋,但到了此刻也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感觉自己此时很受伤,心口也疼得厉害。想到他曾经戏言说担心我被后妃们吃掉的话语,就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嘲弄。

见我没有说话,他再次用充满歉意的声音对我说:“皇后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朕一直都亏待于她,她从未向朕要求过什么东西,今日她既开口要你,朕也想不出理由去拒绝她,你且忍耐些时日,等到……”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有些失态地打断了他,心底升起无穷的愤怒。他居然把我当作一件东西就这样赠送出去了,就算是没有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也不至于这样薄情寡意地打发我走啊!看来我在他心目中是没有半点地位的,他居然拿我的人去作为给另外一个女人的补偿,他扼杀了我全部的自尊,可我不能就这样被他利用,骄傲和愤慨促使我不愿再听他继续废话下去,我颤抖着声音对他说道:“皇上多虑了,为皇上分忧是奴婢份内之事,奴婢告退,皇上你自己珍重。”说完,我便想溜走,谁知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朕已经放弃你了吗?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愤怒和绝望中的我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挣脱了他的怀抱,推门而去。一路上,我都强忍着没有落泪,面对这样一个无情无意的男人,我根本就不愿再报任何幻想。我朝皇后的坤祥宫飞奔而去,我要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没有了他的“眷顾”,我一样可以在坤祥宫生存下去。

翩翩得知了我被调到皇后身边的消息,也头一次为了我与文彦帝争执起来。

“皇上,你好狠的心。宣宣毕竟是我的亲妹妹,你就算不想留她在身边,也可以把她安排进我的凌波宫啊!皇后前几日还叫人重重打过她,这下子,更是羊入虎口了。”

文彦帝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也绝不容许自己的妃子派自己的不是。他没有好气地对翩翩说:“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皇后是后宫之主,难道连要一个宫女在身边的权利也没有么?你就不要再给朕添乱了。”

“可皇上你是一国之君啊!你要不同意,谁敢说半个不字。就算不为别的,为了我也不成么!宣宣这一到了皇后身边,那以后谁来替我梳妆打扮?”

文彦帝听到这里冷笑道:“原来你也并不是真正关心你的妹妹,你关心的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利益。不过,纵然你再妆扮得貌比天仙,朕也还是更喜欢看到你在宫外时的样子。”说完,他沉下脸来摔门而去,只留下依旧撅着嘴儿的翩翩独自一人在凌波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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