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想搭理她,但当着明珠的面,我始终也不好透露我们真正的关系,只好勉强应了一声:“谢谢舞妃惦记!”
“叫御医看过了吗?”
“还没有。”
翩翩一听,故意装着很生气地指责明珠:“你是死人啊!都憔悴成这样了,还不赶紧请御医,这要让皇上知道了,看不扒你一层皮。”
明珠吓得直喊委屈:“是娘娘吩咐不让宣御医。”
“你就别责怪明珠了,的确是我叫她不要劳师动众,也许是近段时间没休息好的缘故,我没什么大碍,估计御医也瞧不出什么来,只会开些苦得要命的补药,是药三分毒,我不想吃那些玩意。”我慢慢坐起身来。
“你就别逞能了!”翩翩瞪了我一眼,随即吩咐明珠道:“赶紧去找御医来,就说是我传的话,让他给奇妃娘娘好好瞧瞧,少开些莫名其妙的补药,娘娘不爱吃。”
明珠只好照办。
“你现在真难得关心一下我啊!”我的心里有些泛酸,好好的姐妹俩,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以会变成现在这种不亲不疏的局面。难道只是因为我“分享”了她心中喜欢的男人吗?
“自家姐妹,何必说怄气话,我这不是瞧你来了么!你知道的,我前些日子为皇上选秀的事忙碌得够呛,现在好不容易缓过些气来。”
一提到选秀,我忍不住问道:“听说那柳美人长得楚楚可怜,人见均有恻隐之心,姐姐什么时候带来让妹妹瞧瞧。”
翩翩乐了,“这如烟的命儿真好,一来就被皇上相中了,皇上最近为了她冷落妹妹了吧!瞧妹妹一脸的憔悴样。”她还不忘了奚落我一番。
我的心里彻底无语,姐姐哦,你嫉恨妹妹竟到了如此地步,宁愿皇上宠幸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也不愿你的亲妹妹日子好过,你从中又捞到什么好处呢?
“得宠不一定就是好事,失宠也未必就是坏事。”我幽幽地说了一句。
“又在满口宣扬‘哲学’了,拜托,我那门功课从来考不及格,一提它我就头疼。”
或许也只有翩翩嘴里偶尔蹦出的现代词汇才会提醒一下我还是个现代人,只不过现在的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拥有了现代人的灵魂,还是古代人的躯壳!我就这样“不古不今”地生活着,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很快,明珠把御医找来了,我只好乖乖地伸手出去让御医诊脉。
“娘娘气色不大好啊!”御医微皱着眉头。
明珠和翩翩都静静地站在一旁,只是不同的是,我从前者的眼里看到的满是关心和担忧,而在后者的脸上看到的更多是幸灾乐祸。唉!我做人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下官斗胆问上娘娘一句,娘娘近日来每月的月信有准期吗?”御医把脉完后慎重地问了我一句。
我当然明白他指的是“那个”,便也不忌讳地如实相告:“具体记不太清了,不过这月好像是延了十来天了。”
“这就是了!”御医忽然面露喜色:“下官从娘娘的脉象来看,八成是有喜了。”
“什么?”我、明珠、翩翩同时说出这两个字。
“御医大人,你确定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只能向“专家”讨教。
御医又一次重新替我把完脉后,肯定地说:“八九不离十!老夫行医多年,从未失手过,不会有错的。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你确实身怀有孕了。”
我的心里顿时百感交集,看来精子和卵子的结合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也许,在他从未向我实施过“避孕法”的恩惠里,怀孕本就是时间的问题。我既惊又喜,惊的是这事来得太突然,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喜的是毕竟有一个小生命在我的肚子里生根发芽,如果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儿该多好,等她长大了凭我的巧手一定把她打扮得像一个美丽大方的公主。哦,晕了,她本就是一位公主啊!
我沉浸在无限的幻想中,却忽略了翩翩的失意,她难以置信地倒退了好几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或许是陆皇后的流产带给明珠的恐惧还记忆犹新,她来不及喜悦便忘了规矩似地对翩翩说:“舞妃娘娘,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凌波宫吧!奇妃娘娘身怀龙种,需要好好休息。”
万般失落中的翩翩没有计较明珠的“不敬”,她失魂落魄地跟随着御医一同出了坤祥宫。
“娘娘,菩萨保佑!你终于有喜了!奴婢这就向皇上报喜去。”明珠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
“不要去!”我突然叫住了她。
“为什么?娘娘。”明珠费解地问:“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为什么要瞒着皇上?”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直觉不想这么快让他知道。
“我……不想张扬。”
“娘娘!”明珠看了我一眼,“你心里在怪着皇上吗?其实不必埋怨皇上的,宫中新添了美人,皇上暂时分心也属正常。奴婢总觉得皇上是真心对娘娘好的,否则,娘娘怎会轻易怀上龙种呢!”明珠一副旁观者清的样子。
我明白她当然是为了我好,兴许是真的有些怨恨他吧!我还是不想这么快到他跟前“讨赏”,因为我想起了他曾在我跟前说过的不喜欢皇后当时怀的孩子,还说他只想让他喜欢的女人为他生孩子,我多么担心他的内心也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呀!只是无法向明珠说明而已。
明珠见我如此,也没有办法,“那好吧!奴婢暂时不去向皇上报喜。可舞妃娘娘还有御医大人可都知道了此事啊!又能瞒得了皇上多久呢!”
“瞒一阵是一阵吧!”我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此时我的心越发的乱了,先前的惊喜也随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而消失干净。我慢慢地合上了双眼,太困了,我要先睡上一觉,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