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我给石觅风也讲了很多以前发生过的事,很多时候他都只是淡淡一笑,想来是对我过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并不在意。
“你是个把亲情看得比较重的人。”有一天,他这样对我说。
“或许是吧!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并不愿意亲近我。”我无奈地说。
“其实我们俩真的有很多共通之处,我也是个把亲情看得很重的人,否则,我不会一直为兄长们的事耿耿于怀。”
“你那些关于报仇的事我可没有兴趣听。”我懒懒地道。
“那就说点你感兴趣的事吧!”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的牙很白,在阳光下白得透亮。他实在是个天生的偶像派,这样的人如果在现代,不光可以做模特,如果替牙膏厂家做广告,当代言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没有在意我的胡思乱想,而是继续说道:“其实我和尹文彦之间的仇怨你已不必参与,也与你的亲人无关,我已经想好了,为了我的感受和你的安全,你依然只能留在我的宫中,但你完全可以暗中与你的姐姐保持联系,互通书信也可以,就算是帮你维系这段亲情。”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写信给她?”我的眼里绽放出了光彩,逃避这么久了,我无法掩饰对“那边”的挂念。
“当然是真的。”他的嘴角依然上扬着,因我的开怀而高兴。
“你不怕我在信中暴露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杀心’?”
“你不会那样做的。”他自信地一笑,“你并没有完全从逃避中真正走出来,你不会这么快让他知道你现在的一切的。”
我回避着他炽热的目光,这个男人,有时候真让我感到不可捉摸,他是如此轻易洞穿我的心思,看清我的为人,这样的男人,长期待在他的身边无疑是危险的。
“还是算了吧!我不能保证避开宫里所有的耳目,还是不写什么书信的好。”我冷静下来,觉得危机重重。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早已有人潜伏在金顺,这点小事他们还是做得来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家伙,果然心机深沉。
在金顺王朝的集镇上。
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商贩时常徘徊在皇宫外,不经意地窥探着从宫里出来的人。一些小宫女不时穿梭于宫门内外,大概是被各自的主子打发出宫采购一些小物件。那些个住在深宫里的嫔妃们有时真的很奇怪,实际宫里的东西她们样样都不缺,但还是经常会打发这些小宫女出宫为她们采购东西,买回去后往往又不屑一顾,或许这也体现了她们向往外面的自由的心境吧!
又一群小宫女出了宫门,嘻嘻哈哈地看起热闹来。
小商贩趁机凑了上去,“诸位姐姐,看看我的货品吧!上好的胭脂水粉,价钱也不贵。”
一个穿绿衣服的宫女撇了撇嘴,“谁许你姐姐妹妹瞎叫一气,你那些破烂东西,只怕主子们瞧不上,也只能糊弄一下我们。”
小商贩一听这话急了,“姐姐们说哪里话,这些东西都是从外邦购置的,那些个番邦女子哪个用了不说一声好。姐姐们都看看,若真有喜欢的,我再算便宜一点,就算是讨姐姐们开心,随便赏赐点什么,也好过走街串巷的强。”
见宫女们兴致勃勃地翻看起商品来,小商贩借机又搭上了腔:“姐姐们还真别挑剔,这宫里头还真有主子偏爱我的这些小东小西,都差人买了好几回了。诸位姐姐若是肯代主子们买下一些,我给算便宜点,顺便还能给你们自己省下一些小钱,何乐而不为!”
“你倒真会做生意。”还是那个穿绿衣服的宫女,“你怂恿我们赚主子的银钱,这要让上头知道了,我们还活不活!”
“这位姐姐此言差矣!其实主子们随便拔根汗毛,也比我们的腰粗上一大截,还能在意这几个小钱。只要东西好,就不愁拿不出手。就连宫里的舞妃娘娘还时常差人买我的东西,她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见我的东西是上等的了。”小商贩不失时机地说。
“是吗?舞妃娘娘都在你这里买?”小宫女们大多都不太相信。
“可不是嘛!”小商贩得意起来,“一个月买好几回呢!”
“有这个可能!”又一位小宫女说,“舞妃娘娘可是最喜欢这些花儿粉儿的,我们且信他一次,买他一些东西回去,说不定主子们真能喜欢,我们也好讨个赏去。就算不喜欢,大多是回赏给我们,我还没用过番婆子的东西呢!”说完,她咧嘴一笑,随手便挑拣起物品来。众宫女见有人开了头,都争先恐后选购起来。
“娘娘,你说那人会不会做生意,他一番胡说八道,奴婢们还真买下了他不少东西呢!”侍侯如妃的小宫女翠儿回到宫里后讨好地对如妃说。
如妃把玩着手中的胭脂,一丝不屑挂在了脸上,但转瞬她又追问起翠儿来,“你方才说什么?那小贩如何提到了舞妃?”
“是啊!自不量力的家伙,以为抬出一个大人物来,不就为了多赚两个钱么!”
如妃的眼珠转了转,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他还有些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些胭脂香粉,另外有些不值钱的首饰。”
“这人现在还在宫外转悠吗?”
“应该还在,他不是说奴婢们的钱好赚么!想来还舍不得走呢!”
“好,这些东西本宫觉得还不错,这个是赏你的,你先退下吧!”如妃扔了一根精巧的头簪给翠儿,翠儿欢天喜地地退下了。
“春儿,你随本宫出宫一趟。”如妃随即吩咐她的贴身宫女。
“娘娘,这就出去么?”
“恩,不必虚张声势了,本宫只想随便走走,你随着本宫便是!”
“是,娘娘!”春儿知道凭如妃的得宠指数,她有这个权利和自由,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替如妃取来了披风,小心掺扶着她,主仆二人闲溜出宫去。
那个小商贩果然还在距离宫门处不远的地方徘徊,一见又有宫里的人出来,便热情地再次上前兜售起货品来。
如妃放下架子,微笑着对小商贩说:“你可真会做生意,本宫什么时候买过你的香粉来着?你居然敢借用本宫的名号。”
小商贩见她和蔼可亲,高贵逼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娘娘难道是……”
“本宫就是舞妃,你这个小生意人如何得知本宫的名号?”如妃用眼神制止住一脸狐疑的春儿,镇定地对小商贩说。
小商贩依旧有些迟疑,但如妃仍不假思索地说:“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本宫?是我的妹妹托你前来的吗?”
小商贩见她如此一说,便不再怀疑了,反而露出大喜的神情,心想:我的正主儿,你可算现身了。他赶紧小声对如妃说:“请娘娘借一步说话,这里非谈话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