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帝看着一脸真诚的如妃,他不是没有觉察到她有别于其他嫔妃的心机,但他认为这不过是后宫女人们争宠的一种手段罢了,至少她能把有些话说出来,也属难能可贵了。
“难为你有这份心,但是现在朕在你的宫中,你难道要撇下朕去和舞妃谈天说地吗?”
“只怕皇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皇上近日来也消瘦了许多,难道也是心有所牵!不如和臣妾一同去看望舞妃姐姐。”如妃淡淡地道,实则话中有话。
“做女人的,不要太聪明了,有时候会让男人觉得这样很不妥。”文彦帝本来心情就欠佳,说完这话后甩手而去。
如妃没能用激将法让皇上随她一起去捉拿“现行”,便又开始策划起阴谋来。
当翩翩读完了那封假家书后,先是震撼,然后也开始用脑子想起问题来。实际上,如妃模仿我的口气虽然很到位,但她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我和她不一样,我是21世纪的人,而她却是真正的古人。我和翩翩之间的对白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复古”,她的字里行间古典韵味太足,稍微有点脑子的现代人都能看出来。翩翩虽然有时候有些白痴,终究也不是傻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但是,由于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是非,翩翩这期间多少也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因此,她为了验证事实的可信度,决定铤而走险出宫找信中提到过的那个小贩,看是否真有这样的人在。但她的这一举动无疑也给了正愁没有良策的如妃提供了很好的打击机会。
翩翩借口到寺庙烧香还愿,只带了一名宫女出宫,刚出了宫,又把宫女打发到别处,便独自直接往招财客栈而去。
一直暗中对翩翩有监视的如妃得知后也乔装了一番尾随她出了宫。
翩翩果真在客栈的东厢房找到了小商贩,她亮出自己的身份,拿出那封有问题的信函质问小商贩。
“我是宫里的舞妃,这个真的是我妹妹叫你交给我的?”她指了指手里的信。
小商贩张大了嘴巴,惊讶万分,“你是舞妃?不可能啊!昨天那位也说她是舞妃,到底你们谁是真的,小人可别坏了大事啊!”
“谁竟敢冒充我!”翩翩有些火了,“你这人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我就是个送信的,这下子可好了,连人都没分清楚,怎么回去向皇上交差哦。”
“哪个皇上?”
“我们的皇上啊!还有宣姑娘,她可是得罪不得的。”
一听到小商贩提到我的名字,翩翩还是有些激动起来,“怎么乱七八糟的,我妹妹有下落了?”
由于小商贩并没有看过信函的内容,所以也无法肯定现在翩翩手里拿的信到底是不是我托他送去的那封,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装起糊涂来,“小人只是个送信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儿,你是舞妃也好,昨儿那位是也好,都不干小人的事,反正信已送到,任务完成,小人得回去领赏钱罗!”说完,便大步流星下楼朝客栈外面走去。
“哎!你别急着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翩翩匆忙中把信掉到了地上,她只顾着去追小商贩,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踪着自己。
小商贩跑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翩翩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累得气喘吁吁,只好一屁股坐在街边的石阶上休息。
此时已近晌午,集市上人流稀少。一个蒙着面纱的人窜到翩翩身边,使劲打了她一掌,吓得翩翩顾不上疲惫又赶紧跑了起来,而蒙面人却在后面穷追不舍。
翩翩被逼得没有办法,闪身躲进一个死胡同里,却不料蒙面人再次紧逼上来。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追我?”翩翩吓得全身战栗,她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险境,早知这样,打死也不出宫来。
蒙面人见她已毫无退路,冷笑了一声,慢慢揭下了面纱。
“如烟,是你!”翩翩惊讶万分。
这人正是素日里娇滴滴的如妃柳如烟。
“没想到吧!”如妃面露得意之色。
“你怎么会……”翩翩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难道你认为堂堂副将军的女儿能不会武功么?”如妃嘲笑她道。
“可是……你从来没有显露过。”
“我怎么可能在你们面前显露出来。”
“那你今天跟踪我为了何事?”
“杀你!”
翩翩快哭出来了,“我平日里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再说,你还是我选你入宫的,我们曾经那么要好,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杀我?”
“哈哈哈!”如妃仰天长笑,“谁叫你和我平起平坐,不光是你,你那个远在异乡的妹妹也得死,包括倩妃、蓉妃……,我要你们一个不留。”
“你不就是要地位吗?我不和你争了还不行吗?”翩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本来我不想这么快杀你的,但是我临时改变主意了,也许只有你死了,我的计划才能更好地进行下去。”说完,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正准备向着翩翩的心窝刺下去。
“等一等!”翩翩大喝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只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下的套,就为了引我出宫,或者你真有宣宣的消息?”翩翩痛苦地问道。
“你那个妹妹,外表虽然比不上你,但比你有骨气,这一点令我很佩服。不过她幸运不了多久的,只怕到时候拿她开刀的不是我,而是皇上。哈哈哈……”如妃此时已经接近疯狂。
趁她狂笑时,翩翩突然用力推开她,又飞也似地向胡同外跑去。
“你跑不了的,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决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大事。”如妃冷笑了一声,赶紧又追了出去。
翩翩其实已经跑不动了,但为了活命,更为了让皇上知道这一切,她没命地向着皇宫方向跑去。可是,如妃是个练家子,她见翩翩还在前面拼命奔跑,也不再追她,而是把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正好射中了翩翩的左肩,翩翩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住手!”喊出这话的是先前那个小商贩,如妃见有人来了,也不再纠缠,心想:你已中了我一刀,刀上我淬有毒药,无论伤在哪个部位,死亡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她很快又蒙好面纱,转瞬消失在街头处。
“姑娘!”小商贩赶紧上前掺扶起面如土灰的翩翩,看她的伤口在往外冒着黑血,“天,你中毒了。”
翩翩气若游丝地看着他,费力地说:“你真的是我妹妹派来的吗?她现在在哪里?”
“你真的是舞妃?”其实他方才躲在暗处,早就把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了,只是如妃下手太快,他来不及出手,翩翩就已经中刀了。
翩翩费劲地点了点头,“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我的妹妹,我……有话要和她说。”
小商贩真实身份是石觅风的贴身随从,叫魏三,拳脚功夫还是了得的,只是头脑有时简单些,要不也不会轻易上如妃的当了。眼下见翩翩生命垂危,便也起了恻隐之心,他伸手点了翩翩的穴道,防止毒液深入,然后对她说:“这样吧!我先去雇一辆马车,我带你去见宣姑娘和皇上,不过这路途遥远,你一定得挺住呀!”
翩翩的眼角落下了泪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有一天会变得这样悲惨,但一想到我,久违的亲情在她的心里蔓延,她闭上眼睛,任凭魏三将她移动到了马车上,她在心底呼喊着我的名字:“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