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风,是你!你怎么来了?”我又惊又喜。
石觅风望着我微微一笑:“傻女人,我要是再晚一些,你死定了。”
文彦此时也刚从惊魂中反应过来,他很快也来到我身边,“宣儿,你没事吧!瞧你脖子都被划伤了,还不快上药去。”
我回头看见他的手臂也在流血,便感慨地对他说:“皇上,还是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没事的。”
他抬头本想好好感谢石觅风一番,但当他看到对方眼里对我的那抹情意以及我欣慰的笑容时,醋意渐渐涌上心头,“宣儿,他是谁?”
石觅风见文彦如此不友好,他的眼里也射出了寒光,“你就是尹文彦?”
“你怎么这么大胆,竟然直接称呼朕的名字,若不是看在你救了宣儿的份上,朕决不饶你。”他非常不满。
石觅风轻蔑地哼了一声,面对仇敌兼情敌,他收起了先前对我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杀意却不经意间浮现在了脸上。
我闻到了战争的味道,担心两人会立即起冲突,赶紧装着伤口疼,又站到了两人的中间把他们隔开,“我的脖子突然痛起来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夸张地翻了翻白眼。
“怎么会又痛起来了呢?刚才不是都说没事了吗?”文彦又紧张起来,他大喊道:“快传御医。”
石觅风本来也面露焦急之色,但瞬间他看到了我眼里的一丝狡黠,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仇敌当前,他也不便对我嬉笑,而是冷冷地对文彦说:“今天看在宣儿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好自为之!”说完,他翻身一跃,转眼就消失在大殿上。
他这会能上哪儿去?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宣儿,这人如此狂妄,他到底是谁?”文彦余气未消。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不会又向天兆挑起战端,我只能岔开了话题,“你看,如烟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终于想起地上还躺着那个恶毒的女人,我们一同来到倒在地上的如烟面前。
如烟此时已经呼吸全无,但她依然睁着她那双幽怨的眼睛恨恨地瞪着这个世界。
“她居然还死不瞑目?”他的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
我看着如烟的尸身发愣,拜她所赐,翩翩回到了21世纪,但是,她的所作所为依然令人发指。其实她应该算是个心理上有问题的女人,虽然她也颇有心机,但距离一个成功的女人还是远了些,女皇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即便在这样一个架空的历史里,这样的愿望也是很难实现的。要不怎么诺大的一个中国,上下几千年也不过才出了武则天一个女皇帝,她柳如烟,拿什么和人家比。所以说,她是个令人觉得悲哀的女人。
“人已经死了,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早些让她入土为安吧!”联想到先前翩翩也曾毒杀过无辜的冬儿,我无力地说道。
“你倒真是菩萨心肠,她杀害了你姐姐,你现在居然也不恨她了。”
“人死如灯灭,何必把仇恨老埋藏在心底,不如敞开心扉,笑对人生。”或许是开始如烟威胁我时生死曾经悬于一线过,又或许是因为石觅风对金顺的仇恨,我此时充满了感慨。
“你说得对,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那么,你做过的错事又在哪里呢?”他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知道他想针对我擅自离宫的事借题发挥,便苦笑了一下,“那皇上想怎样惩罚我呢?”
“朕早就想好了怎么惩罚你。”他轻松一笑,“罚你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不好!”我突然想起了在天兆时对石觅风的承诺,我意识到自己这次回来本来是想揪出如烟的狐狸尾巴,替翩翩雪恨,如今如烟已死,我直觉自己应该回到天兆去,至少那里能让我的心宁静下来,所以,我一句“不好”脱口而出。
“为什么?”他的脸色又变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女人,你究竟要朕怎样待你才好?”
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皇后的责任太重大了,我怕是担当不起,再说,做你的皇后似乎都没有好下场,你不要间接害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发怒了,“朕不想再追究你离宫后的一切,朕好意册封你为东宫,不光是想对你有所补偿,更重要的是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朕的骨肉,他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就会被立为太子,这些都是不可回避的事实,你何苦非要拒绝朕的好意。”
听到他这样一说,我的心不知怎么的凉了半截,原来他是冲着孩子才册封我的,要不是因为孩子,他或许还没有这份心呢。我的态度冷淡了下来,“我今天觉得好累,不要再重复这些无聊的话题好吗?我需要独自静一静。”
正在这时,御医来了,他替我先看了看伤口,确认只是皮肉伤,而且也没有因此伤及到胎儿,然后又替文彦看了下手臂,他的伤口比我的要深一些,可能是当时救我心切,也就没有注意到力度。我本已冷却的心瞬间又转暖了些,“我们明日好好聊一下,行吗?我们之间的确有太多的问题要面对,我身上背负着你不了解的秘密,一时半会又说不清,册封的事情先暂时放一放,好不好?”
“好吧!只能听你的了,每次只要一册封你,你准会犯情绪,女人真是个搞不懂的东西。”他嘟囔道。
“还有你搞不懂的女人吗?”我一语双关嘲笑他。
“出去这么久,没受什么苦吧!还这么刻薄。”他一脸的不满。
“我这哪叫刻薄,你用词不妥,我这叫自我保护。行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在外面的事好奇得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今天已经被折腾得很疲惫了,我们明天好好聊聊吧!你先回宫处理手臂上的伤,我想到凌波宫去看看,今晚我准备住那儿了。”
他以为翩翩真的死了,也有些伤感地劝解我,“是你说的,人死如灯灭,不要太难过了,害她的人已经伏法,她也应该安息了。”
“我知道。”我说得很小声,我不忍看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伤感,我知道,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日子。为他、为翩翩、也为匆匆一现的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