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潇潇,漫天飞舞的雨丝笼罩着大地,送葬的人们都已经三三两两的归去,唯有她们两母女依旧伫立在秋雨中不愿离开。
周秀容已经哭得无力地靠在女儿身上,卓云馨扶着母亲,一手握着雨伞,满眼悲痛地望着墓碑上父亲的笑颜,雨水打湿了父亲的容貌,他像从前一样慈爱地望着面前的女儿,似乎已经没有了烦恼。
爸,你终于解脱了,不必再面对身后的纷纷扰扰,可以安心地静静地待在无忧无虑的天堂。
一片雨花落进她眼里,湿凉的让人心底发冷,卓云馨垂眸闭了闭眼睛,任这最后一滴眼泪悄然流落脚下,她扶着母亲再次回眸望了一眼父亲的照片,扭回头义无反顾地下了山。
办理葬礼的这几天,荣墨颜一直没有出现,而卓家已在陈静的蓄谋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今天开始,她卓云馨,一个活了二十三年的小公主,已经变成一无所有的女孩子,她甚至还不如其它平凡的女孩一般舒适,她什么都没有了,爱情,婚姻,生活,父亲,只是一夜的恍然,天堂到地狱不过一瞬间的事,什么都没有了。
守着父亲最后的承诺,卓云馨拖着一身的伤痛,带着母亲搬进了城郊的一座老旧公寓里,她们身上的钱不多,只够住得起这种地方,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会有许多花钱的地方,她得省着点用。
打点好一切后,卓云馨接到了几个好友的电话,不出意外的,几位好友都对这戏剧性的变化大感惊诧。
“云馨,这是怎么回事啊,荣墨颜真的做得出这种事?这太可恨了,我要去找他算帐!”简小芬挽着袖子就想冲出去,另一位女孩子一把拉住她,“回来!你疯了,别说人家不在国内,就是在国内,你也连面都见不着就被人直接扔出来了,少干点没脑子的事。”
周小芬忿忿不平地道:“阿青,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云馨受罪吗?”
听了这话,魏青转头同情地望了卓云馨一眼,安慰地拉起云馨的手,说:“我当然舍不得好姐妹受这种罪,可是现在的我们太渺小了,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云馨,报复的事还是得从长计议,你看,你妈身体又不太好,你们身上的钱都不太够,我看还是先安定下来再做打算。”
卓云馨点了点头,她回头看了看卧室里躺着的母亲,“我明白,所以我才找你们过来,我想出去工作,你们看有什么适合我的事可以让我做做。”
魏青和周小芬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魏青想了会,说:“有倒是有,你要是不嫌弃,我那有个朋友刚开张了一间高级西餐厅,正在招服务生,要不,你过去试试?”
卓云馨笑着拍拍她的手,“我都这个份上了,还说什么嫌不嫌弃的,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我明天就可以去。”
“那就明天开始吧,我马上跟我那朋友说说。”魏青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荣墨颜那种男人要不要也罢,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狠,居然跟你妹妹搞在一起,哼,迟早有一天这笔帐得跟他好好算!”
这笔帐,什么时候能算呢?只要一想那个绝情的男人和那个悲痛的夜晚,卓云馨心里就难过抽痛。
“不说他了,我现在要重新开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谢谢你们还陪着我。”卓云馨由衷地说道。
这一说,魏青和简小芬倒不好意思了,魏青忙说:“你别这样啊,馨馨,我们都从小到大的好姐妹,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好啦好啦,大家也没这么伤感,来来,今晚我和小芬帮你做饭,我们几个好姐妹好好喝一杯!”
“嗯!好好喝一杯,让那些不开心的往事过去吧!”简小芬也举手叫道。
卓云馨笑着抹了抹眼睛,“好,我们一起喝一杯。”
第二天一早,卓云馨安置好妈妈后,就换上一条平凡的蓝格子连衣裙,她简单的扎个马尾,画了个极淡的妆,显得人十分清秀可爱,回头对周秀容说:“妈,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就不回来了吃饭了,你一个人热点东西吃,晚上我回来再做。”
周秀容心疼地望着女儿,叹了口气道:“唉,如果你爸在,我们母女俩过得再差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啊。”
“妈,你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从今以后啊,有女儿在,保管你吃好的喝好的,饿不着你,嗯,乖乖在家等女儿啊。”生活的再苦,她也要给母亲一个希望,只要自己不倒下,就能有翻身的那一天。
魏青朋友的高级西餐厅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来这里吃饭的人不泛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们,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卓云馨特地买了一付平光眼镜,梳下了少许刘海挡住光洁的前额,再配上一身素色蓝格棉布连衣裙,看上去少了千金的风采,却多了数分清纯和可爱。
踏进西餐厅里,因为还早,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喝咖啡的客人和少许服务员,卓云馨按照名片上的指引走进经理办公室。
“你就是阿青的朋友?”经理是位很端庄的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职业装,打扮得好似女强人一般,她站起来对卓
云馨伸出手,微微一笑:“我叫庄敏,谢谢你加入我们的团体,从今天开始,你先从服务生做起,如果表现好的话,我会给你加提职加薪,希望你能好好工作。”
“谢谢庄经理,我一定会好好干。”卓云馨诚恳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庄敏有些好奇她的身份,在社会上见识过的人多了,庄敏早已练就一眼识人的功夫,就在卓云馨进门的那一刹那间,她就觉得这女孩身份不一般,看着平平凡凡,实则举手投足间透着隐隐的贵气。
听她这一问,卓云馨沉默了会,出来做事不想被别人知道,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卓家人,但说出来免不了一场风波,于是,她对庄敏说:“我叫周馨,庄经理就叫我馨馨好了,以后还请庄经理多多关照。”
“周馨?嗯,好名字,行,那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吧,一会我叫人领你去拿制服。”
交待完毕后,卓云馨随着一位领班去取了制服,换上制服后,她整了整衣服,仰起头推开大门,阳光映照在她脸上泛起淡淡地光辉,卓云馨对着宽敞的大厅深深地吸了口气,从今天起,她卓云馨要开始了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