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虽然没抓到霍图国的厉害人物,但也总算是解决了心腹大患,素顺的脚步不觉轻快了许多。特意沐浴换上新衣,他就急不可耐地踏入杜倩倩的住处。
杜倩倩比以前更加憔悴了,眼眶深陷,脸色惨白,背上的伤口也没有愈合的迹象。伊莲娜离开已经是四五天前的事,时间过得好快,又是那样难熬。子安,儿子,土豆,这些名字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打转,他们的安危都牢牢地束缚着她的心。
“倩倩,你身子好些了吗?”心情大好的素顺看到杜倩倩的模样,脸色蓦地一僵,怎么才几天不见,神仙姐姐就憔悴成这般模样了?眉头一蹙,厉声呼道,“来人啊!”
十数个战战兢兢的奴婢都齐刷刷地跪成一排,她们的额头牢牢贴着地面谁也不敢抬头看素顺嗜血的目光。
“你们可知罪?本王让你们好好照顾倩倩,怎么才几天,她就成这副模样了?!”素顺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嗜血的光芒跃动在他的眼眸里。每个字都震慑人心,让人提早感到冬日的临近,不,不只是寒冷,还带着浓烈的杀气。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数十名奴婢砰砰地磕着头,刚结痂的额头又撞出了新伤口。
“来人,把这些贱婢拖下去,按老规矩办。”每个字都不带一丝感情。
这就是素顺真实的模样?杜倩倩有些漠然地看着他的举动,就像一个局外人在看一场闹剧。
“倩倩。你别动,躺着就是了。吃药了吗?来人,把药端来。”素顺吼了一声,门外立即进来一个年轻侍卫。
看来这太守府里的仆人果真是如蝼蚁一般呢,多如蝼蚁,贱如蝼蚁。昔日的话语犹回荡在耳际:
若是你有朝一日视人命如草芥,我就再不理你。
男人的话不可信,特别眼前这个薄唇男子的话,薄唇的人最无情无义,杜倩倩不愿以偏概全,这回却不得不信,至少眼前人是这样。
“你今晚心情不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杜倩倩抑制着心中的痛苦,平静地问道。
“没什么。”
“怎么连我也要蛮?”
“当然不是。不过是处决了几个霍图国的细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么?真的处决了?”
杜倩倩埋着头不愿让素顺看到自己跃动的泪光。
“这还能有假?中途有几个大胆劫囚的也一并拿下了。”
劫囚的?莫非伊莲娜也遭了毒手。
“倩倩,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们的婚礼一个月后就举行,我要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是么?”
“当然是,这回再没人阻止了。”
哦?又有谁惨遭不幸了?杜倩倩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了。这种强烈的悲愤之感,压抑地她喘不过气来。子安没了,儿子没了,土豆没了,连那个豪爽的异国姑娘也没了。她认识的素顺怎么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呢?他还想欺瞒她到何时?
“子安死了吧?”
杜倩倩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素顺,眼睛里空洞洞的。
“你怎么说这些傻话,我答应你的事怎么会反悔。前几日我就给了他些银两打发他走了。”
“打发他去黄泉路了吧?”杜倩倩摇了摇头,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让我想想,随行的还有潘福和土豆吧?是不是还有个异国的姑娘?”
素顺心惊的听着杜倩倩的话,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他已经下令封锁消息,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还在疑惑是谁告诉我的吧?呵呵,我告诉你,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的事要想不被人知道,除非你不做。”杜倩倩恨恨的看着素顺,她的儿子,她怀胎十月历经艰辛生下的儿子,他和她之间的骨肉,没有了。
潘子安,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没有了。
土豆,那个可爱的少年没有了。
伊莲娜,相逢恨晚的好姐妹没有了。
她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倩倩,你在说什么胡话。不要听别人胡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那是有人中伤我。他们是想离间我们的感情。”
“够了!收起你的谎话。我已经受够了。以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被人欺骗。你答应我的事又有几件做到了?你的本性是什么,在你陷害潘子安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那刀落下来的时候,我真希望就此了结自己。天哪,我为什么不死呢?死了两次都没死成,这不是福分,是折磨。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如此丑陋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对你最后情意摧毁。是你亲手扼杀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告诉你,其实潘福是你的儿子。这两年,潘子安一直守着礼仪一次都没碰过我,是你自己心胸狭隘胡乱猜疑。你……”
“不!不!你不要说了!倩倩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那个小杂种怎么会是我的儿子?倩倩,你说实话吧,我会原谅你的。我不介意你和别人生了儿子。我不介意,真的。”素顺抱着头,努力不去相信所听的事。
“杂种?好啊,说的好。可不就是杂种吗?你是禽兽,你的儿子还能是好东西吗?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倒是干净,省的在这世间受苦。”杜倩倩话未落,眼泪更加汹涌澎湃,她的心在滴血,每诋毁自己的儿子一次她就痛一次。对不起,对不起,原谅你这个没用的娘。
“倩倩,你说的都是真的?”
“到了现在,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倒宁愿他不是你儿子。”顿了顿,杜倩倩使劲所有的力气大吼,“我更宁愿从来不曾认识你!”
失去了,失去了,素顺的心被掘空了。不!他紧紧握着杜倩倩的手,被她眼里的决然一瞪他又害怕地躲开了。
“倩倩,你是我的神仙姐姐。从十岁遇到你开始,你就注定是我一人的。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这世上,还有你爱着我对不对?”素顺的表情害怕的像是个孩子。
“什么神仙,我若是神仙怎么会容忍你这个恶魔!你害死了我们的儿子,害死了子安还害死了土豆和伊莲娜。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不,倩倩,不要。我害怕,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走开!”杜倩倩像是驱赶一只苍蝇一样驱走抱着她的素顺。
她的脑袋混乱的如同浆糊,愤怒将她填满。
“不要。不要。我害怕。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滚!”
“倩倩。”
素顺退到门边,脚步踉跄。
“只愿不相逢。”
杜倩倩决绝的话语如巨石般压在他心头。
“不!”
素顺惊叫着,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