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注定了么?这一世都要和素顺纠缠在一起。杜倩倩拥抱着尚在熟睡的素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从前都是她处于下风,太过温柔只是会被当作软弱吧?也许那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原则溺爱孩子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没有摆正位置,所以在这场爱情里出现这么多波折她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素顺渐渐清醒,鼻息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香味儿。他认识这种味道,因为这是属于杜倩倩的。睁开肿胀的眼睛,他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浴着朝阳柔光的人影。又是一场幻梦么?素顺缓缓伸出手,渐渐触摸到那张熟悉的脸,指尖先是传来一阵凉意然后又慢慢转化成温暖。
杜倩倩看着素顺,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竟然是生疏到这样的地步了么?一股无明业火忽然升腾起来,“看什么看啊?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不想让我来么?我一个人兀自伤心,你倒好,那么多异国美女陪着你,别提有多风流快活了!”越说,杜倩倩越是生气,这些时日积累起来的委屈,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我告诉你哦,我现在可不会那么温柔的对待你了。”
“倩倩?”素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真的是你?”现在的杜倩倩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正确的来说应该是泼辣,那是素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当然是我。你还想着那些个美女吗?我告诉你,有我在她们就别想靠近你一步。你也休想看她们一眼!”杜倩倩瞪着尚自迷茫的素顺,捏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的宣布。
耳朵上传来清晰地痛感,素顺愉悦地点头,“不看,不看。除了你,我谁都不看。”身子猛地坐起,紧紧地抱住失而复得的杜倩倩,“你说什么我都听。”
“别用这些甜言蜜语讨好我,我要的是行动。”语气不再是辛辣,仿佛是沉淀多年的一句感叹。
“我会用行动证明的。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素顺把头埋进杜倩倩肩头,继续说,“我已经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那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素顺。”杜倩倩轻轻地唤了一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又伤心的人的名字,经历了那么多次生离死别,爱恨纠缠她现在只想好好拥着他一起到生命的尽头,爱总比恨长久,“我爱你。”
就算这一声告白像和风那样快速溜走,素顺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它,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期待这一声告白,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得到这么一声告白,他以前所想的不过是神仙姐姐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他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一声告白,真切的体会到被人爱着的感觉让他激动地浑身颤抖。
“素顺,你怎么了?”
“倩倩,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杜倩倩正视着素顺的眼睛,第一次没有见到素顺眼里深藏的黑暗,唯一看到的只是晶亮的泪水。她淡淡微笑,附在他耳边温柔的说,“我爱你。”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最深最真的感情。
“对不起,倩倩。”素顺再次抱紧杜倩倩有些绝望的道歉,“是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我对不起你。”
“我原谅你。”杜倩倩轻拍着素顺的背部,缓缓说,“以后再也不能出现这样的悲剧了。”
“再也不会了,我发誓。”素顺高举着右手,郑重的发誓。
“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追究了。现在我们要好好地过日子。”
“嗯。好好过日子。”
“那现在你是不是该证明给我看?”杜倩倩冷下脸尽力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那些女人你还要留着么?”
“不留,不留。一个都不留。”素顺从床上跃起,衣衫不整的就往外走,“来人啊。”
“把衣服穿好!”杜倩倩急忙叫住素顺,可是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素顺什么都没听见。
这天晚上,四方客栈的一间包厢里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老于世故的客栈老板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位客人是和他曾有几面之缘的霍图国二王子拿路。
“草民见过二王子。”
拿路率性地亲自扶起客栈老板,“本王是微服出巡,顾老板不必行此大礼。当初本王在大理的时候还多亏顾老板照顾呢。”用的是流利的大理话。
“二王子太客气了。草民自从来到霍图全仰仗二王子照顾,二王子才是草民的再生父母,大恩人哪。”语毕还要再拜。
“顾老板,我们就不必这么客套了吧。本王现在真是怀念过去那段在大理的日子啊,不知道还能否有机会与顾老板举杯畅饮,同赏秋菊。”
“二王子身份显贵,身居高位,却如此抬举草民。草民真是感激涕零。”
“顾老板,你这客栈里住的都是大理国人么?”拿路不再和顾老板客套,直奔正题。
“回二王子,大部分的客人是来自大理的。不过,他们中绝对没有暴徒。”顾老板惶恐的回答。
“顾老板多虑了,本王不是来查案子的,本王是来找人的。”
“不知二王子想找什么人,草民若是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一名大理国的女子。”
“女子?二王子能否说的具体点,这里人来人往,每日进出的女子不下数十人。”
“这是那女子的容貌,你看看能不能想起来。”拿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卷画,在桌上慢慢展开。
顾老板看着摊开的画轴,面露惊诧之色,“草民早就听说霍图国的画法与大理不同,没想到今日能有幸见到,实在是草民的荣幸。”
“顾老板爱画的毛病还是没变啊。改日,本王让人送几幅给你。不过今日还是请顾老板好好想想有没有见过这名女子。”
“多谢二王子。”
顾老板仔细看了看画中栩栩如生的女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回二王子,前两日的确有一位这样的女子入住本店。同行的还有一名青年男子和一名年轻女子,依草民看他们二人走路轻捷,似乎是练过武的人。”
“他们现在还在么?”拿路激动地看着顾老板。
“回二王子,他们已于昨日早晨退了房。不知二王子能否向草民透露一些虚实,草民誓死愿为二王子分忧。”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人看上了这女子,整日茶饭不思。本王只好做一回媒人。”
“原来如此,草民这就去问问接待过他们的跑堂,兴许还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那就先谢过顾老板了。”
“二王子太客气了。能为二王子分忧是草民的福气。”
能被拿路器重的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不到半柱香时间顾老板就赶来回报,说是画中女子的同伴曾向跑堂打听过大理顺义王的事,还曾问过顺义王的住处。拿路沉吟了一会儿就离开四方客栈前往金樽公主伊莲娜的府邸。最终,他的预感在伊莲娜惊喜的欢呼中得到了证实,画里的女子果然就是伊莲娜口中的杜姐姐。
“二哥,你怎么会有杜姐姐的画像?”
“你确定这是你的杜姐姐?”
“我怎么会看错呢,这就是杜姐姐。你看她右肩上还有一颗小黑痣呢。这是你画的吗?”
“这不是我画的。”
“那是谁画的?”
“谁画的你不用管,你想见见你的杜姐姐吗?”
“杜姐姐也来霍图了吗?太好了。她在哪儿?我这就去见他。这阵子潘大哥一直郁郁寡欢,潘福也整天啼哭。这下好了。我得赶紧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这么心急,看来你对这个潘大哥很在意呢。”
“二哥,你胡说。哪里有,我才没有呢。”
“不在意那个潘大哥,那么你是担心沃图为这事四处奔波累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