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请你,等我。”
他为什么对她说等他呢?
又为什么要她等他呢?
用饭过后,言无忧因为担心,还是去了一趟张老板的府中。
渐入初秋,入夜的西风带着凉意。
月朗星稀。
曲折的园道,一个人也没有。
急促的脚步声,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今天是十五。
已是她毒发之后的第二天。
也就说,她已经两天没去静园了。
玉城上下的大小事务,也因为她的倒下,而被迫停止了两天。
昨天,她自觉好了很多,想下床,脚都还没着地,就被牢头言氏兄妹给架在回了床上,动弹不得。
今天,兄妹俩各自回到自己忙翻头的位置上,接下牢头棒子的则是玄医仙,一为奉命,二是为追察病情,怕她的毒会突然复发。
想来,自己这次醒来,他们都说是玄间的功劳,将她从阎王的手里给抢了回来。
适才,饭后向他道谢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神色奇异,好像有难言之隐般,欲言又止,态度古怪。
瞧了眼天上的皎月,低头,十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到静园的园道上。
他的面有难色……或许,是自己身上的毒,难倒了他吧!
因为是他下的毒……
事事都求第一的他,连毒,也是天下第一的。
唉……
枝桠斑驳,落在地上的影子,随着风,飘摇不定。
丁零的踏石声,是此时的寂静中,唯一的声音。
“有人吗?”到了分隔静园的半月门外,十儿喊了声。
平时,都是言天静传唤她,香弥带着她进园子里的。
不请自来,今夜是头一次。
于礼,她还是得打声招呼。
“有人吗?”
每一次的到来,她都止步于湖边的那片林子里,因为,言天静都会在那里候着她,完事之后,香弥便匆匆的带她离开。
自己不了解静园有多大,是情有可原的。
声音在园子里回旋,每一个角落都传得到。
“香弥。”她再喊。“香弥,你听见了吗?我是十儿!”
十五的圆月下,夜风潇潇。
掂高了脚尖,抬眼遥望,十儿就是没有瞧见有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会因为……静园太大,所以她的声音传不到园里之人的耳朵里吧?
犹豫的莲足,不敢逾越过门前那道耀眼的白线。
‘未得通传,擅自进入静园者,断足。’
——这是,言天静立下的规矩。
所以,静园是言府里的一个禁忌。
“香弥,你听得见吗?”
回答她的仍是没人。
没胆子触犯言天静,对断足这种残害身心的行为毫无兴趣,无可奈何之下,十儿只好将堆堆积了两天、有半人高的册子都摆放在静园入口,盼的就是香弥出了园子路过的时候,会看到,然后能尽快交给言天静处理。
毕竟,她躺了两天,公务就停了两天,很多事情也就堆积了两天。
十儿怕,有些事情堆积下去,会成大乱。
例如,山贼。
早上与玄间的闲聊交谈,他无意间透露,这两天言无忧也给盘踞在城东踞虎山的山贼弄得焦头烂额,半个月来,货物只要一出城门,就会被来无风去无影的他们洗劫一空,连诛丝马迹也不留下的他们,让城中捕快衙差无从下手。
玉城人心惶惶,忧心重重。
这可让玉城这个贯穿文观的通商要塞,如何是好?
不能通货?
玉城,还是玉城吗?
此事事关玉城上下上万人,可不能因她一人病倒,而被耽搁。
将小石子压在册子上,再三确定册子不会因为风大,而四处乱飞。
十儿转身,便想离去。
“啊~~~”
一声划破夜空的凄历叫声,就在十儿的步子还未跨出之时,震耳发聩的涌了她的耳鼓之中。
惊骇的转头,被恐惧漫染的眸子搜索着。
是谁?
是谁在叫?
娇弱的身子在晶莹的月光下无助的抖擞着,裙摆翻飞,灿亮的眸子惊慌的左右翩寻,红唇刹时煞白。
难道……
早上元总管的话,如闪电般的串过她的脑海里。
遇见刺客了?
元总管也提醒过她,前两天的言府遇见刺客,幸好遇上冷自寒,才落得个无人伤亡。
这声划破天际的惨叫……难道是刺客回头了?
一个激灵,呼吸几乎促停了。
难道因为任务没有完成,刺客回头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吗?
声音似乎从园子里传出。
骇然抬眸。
她陡地心跳漏拍!
刺客刺杀的目标莫非是……三少爷?
言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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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
《鬼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