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头谣言满天飞。
……十儿为了一个陌生的半死不活的男人,差点连自己的小命也赔上了。
……十儿对那男人一见倾心。
……十儿和大少爷的婚事吹了。
等等,等等。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十儿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十儿,他们说得不是真的吧?”府里唯一一个知道顾天命的身份,却不了解她为何拼了命也救顾天命,是真如谣言吗?她不信!她不……信!她、她不信!
噢,她可怜的哥哥,真的就要一番情意付之东流了吗?
她不忍心。
追在十儿的身后转啊转的,仿佛她才是那个跟在小姐身后的小丫鬟。
端着要给她梳洗的水盆,越过像小狗一样自己转的言心宁。“小姐,你就如此介意这事么?”人清自清,时间会帮她证明一切,有时候有些东西经过辩解,会越抹越黑。
“可是……可是你对顾天命……是不是,是不是……?”噢,她实在问不出口呢。打死她,也也绝对不相信。
既然她想知道,但说无妨。“小姐,我不喜欢他。”就见到听了这句话的言心宁那绽开在脸上的笑,嘴角都快得逞到了耳后。
“那……”
可十儿再接着的这一段,可让言心宁接着的时间里都是愁眉苦脸。
“我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你放心了吗?”她心已死,死矣,何来爱?
“啊?怎么可以这样?”她哥哥怎么办?“不可以,不可以。你对他不心动就好,可千万别对其他人也不心动啊。”
小姐怎么一下如此关心她的感情问题?
十儿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可要做我的嫂子的,你不喜欢大哥的话,可就没戏了。这番话,言心宁可没胆子来个打草惊蛇。大哥都没说,她说来也无用。说到底是大哥的心上人,当然要他自己来摆平了。“因为……”因为了好久,言心宁都不知道该接下怎样的内容来完成句子。
十儿则默默的等着一张小脸变化多端的小姐,把话说完。
“小姐,十儿,你们在吗?”门外传来了某人刚刚睡醒,还带着懵忪睡意的声音。“呵。”再加一个伸展身体的懒腰。“十儿,十儿啊。”
这时辰要找十儿不难,只要先到回言心宁的居所,再到言天静转转就找得到她人了。
“涟漪?”一大早的,见到她人可真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稀奇。冷涟漪可是标准的夜猫子,能在这种时辰见到她摸到来她房间以外的房间,看来是有不得了的大事了。“我在这儿。”朝她招招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见。
撑大了一眯眯的眼缝,边打着呵欠边以龟速慢吞吞的磨到十儿的眼前。“刚刚有个疯子在偷偷进到我房间,再朝我床上撒了一把辣椒粉,逼着我从梦里醒来,当然,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她,想跟她说什么?
“肿得像猪头的他,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好像还跟我说了什么……”
没睡醒的冷涟漪,只是一头凶猛的怪兽。
“哦,他说什么什么人醒了。”为自己的话再点点头,“对的,他是这样说的,有人醒了。”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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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怀里紧紧的抱着棉被,如水中求生之物,更似乎是唯一能让他安心之物。炯炯有神的大眼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像刚刚出生的婴孩,打量着的眼光是惊奇的,也是陌生的。
“他怎么了?”来到这里好一会儿了,但还是忌惮着顾天命的言心宁迟迟不进房里,只在外厅里看着。“看起来呆呆的?”
不敢进房里吓坏人的玄间,也陪着她们一起傻站在门外,为她解释道,“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创,淤血压着脑颅,造成现在记忆丧失还有点退化。过一段时间吧,等他脑子里的淤血都消退了,看看情况会不会得到改善。”
“如果没有呢?”
他很肯定的回答她的笨问题,“那就一直这样子。”
总觉得这等事情不可思议,言心宁心里还是没个底,“那他会不会是装的?高手哦,他可是高手来着,怎么可以这么弱呢?”
受不了她的天真,玄间没眼看她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也会说他是高手,那就还是人,还不是神仙,神仙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他就为什么不可以?”江湖历练太少就是这样,总是道听途说,听些不实的事情回来。“装?你也给我敲上几棍,我看你还会不会装失忆?”
看着他肿得跟猪头没两样的脸,言心宁捂嘴偷笑,“你敢敲,我就叫涟漪再多扁你几下。”呀,真可怜,风流倜傥都不见,只留下一个烂猪头,真是笑死她了。
“你……”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他玄间一世英名,为何每次都败在女人之手?抑或是言府或是住在言府里的女人全都是他的克星,他为什么总是每每败战?
负气的别过脸,玄间鼓着他的猪头脸,只交代了一声他去看顾天命的汤药,便速速的离开,因为他心里清楚,再待着,他一定会给抓着他把炳的言心宁给损死。
等着,等着他把他的脸弄好,看她还能损个什么?
玄间腿长,没两下就不见了踪影,一直没机出声的十儿叹气,“小姐,你把他气跑了。”她还有事情没问他呢。
言心宁和玄间这两人,一定是这辈子投胎的时候调乱了骨头,每次见面总是狗咬狗骨,斗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觉得很有趣,抑或是见面不吵心里就不舒服,她的耳根没有一次可以清静。
美眸不屑的向上一挑,“嗟,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小气,没有君子度量。哼哼,这次还不让小姐我一雪前耻?”她又不是傻瓜,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咋会不把握,挫挫他的锐气?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把她欺负得那么惨?
“小姐。”十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我们进去。”转身,拉着她的小手,言心宁在房门外做无耻的偷窥狂也做太久,该为自己的洗洗这臭句子了。
“哈?”言心宁主动去找顾天命,十儿不敢相信,愣愣的站住了,一动也不动。
抱有疑问的转过头,“走了啦,你在干什么?走啦!”自己身后的丫鬟,像座石像一样动也不动。
“你不是很怕他的吗?”
“怕呀。”山贼就是专门打家劫舍,掳人放火,好事不做,坏事做尽的一群坏蛋,有谁会不怕的?可是就在听到了玄间刚刚的一番话,顿时觉得这男人很可怜,她心里对他的害怕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可现下比可怕,我觉得他更可怜了。”记忆没有,兄弟也没有了,他有大当家之位也没有了,一无所有的他,还有什么值得她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