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定定的看着江云岚,在外婆墓前哭红的双眼倔强的瞪着。
江云岚没想到会这样遇到顾盼,面对顾盼的质问,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抹着眼泪往傍边退了几步,哽咽着说:“说来话长,你还是先祭拜几爸爸,等会我们找个地方,我会全都告诉你。”
顾盼走带顾之远的墓碑前,将花放下,然后拿出一瓶酒,默默的倒在墓碑前的地上,没有过多的语言,在墓前静默了一会,然后就拿起自己的包,看向江云岚,淡漠的口气说道:“好了,走吧!”
赵生辉开车将她们带到一家酒店,开了一个房间,相对安静的环境,适合他们长时间的谈话。
顾盼坐在沙发上,挺直着背看着江云岚,赵生辉本想离开,他不确定顾盼是不是愿意让他知道他们家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去。
可是顾盼却叫住了他,这着实让他的心里位置雀跃了,看向顾盼的眼睛又开始发出贼亮贼亮的光芒。
刚刚坐定,江云岚就开始缓缓的讲述,讲述她自己荒唐的过去:“我在和你爸爸结婚前是有男朋友的,他很优秀,我们也很相爱。”
江云岚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起伏,与其和是非常的平静,或许这么多年了,那种相爱的刻骨铭心,对于她来说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
“后来工厂里得到了一个出国学习的名额,厂长的女儿看上了他,厂长就找他谈话,说若是和她登记结婚,他就可以拿到那个名额。”
“当时他家里负担比较重,就靠他的工资养家,他若是能有更好的发展,家里的情况会很不一样,那个女人能给他的我给不了,我想他过的好,不想拖他的后腿。”
顾盼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江云岚,她其实从来都不曾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过眼前这个女人,更不曾想过她可能也曾有过年轻美好的时光,也可能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是他就是不肯分手,和厂长的女儿结婚,你爸爸和他是好朋友,我一直知道你爸爸喜欢我,所以,我就在那个时候向你爸爸提出结婚的要求。”江云岚的声音起了一些波动,顾盼的心里冷哼了一声:“哼!悲剧就要开始了吗?!”
“你爸爸他也知道我要和他结婚的原因,但是他还是答应了,那个人见我和你爸爸结婚了,以为是我早就背叛了他,所以就赌气和厂长的女儿结婚出国了。”
“之后我也没有再在工厂里上班,可是两年后那个人回来了,我的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他,结婚之后你爸爸他,他一直没有强迫我,可是就在知道我和那个人见面之后……”
“然后就有了你,我觉得生活无望,有些破罐子破摔,之后就染上了赌博,后来你周岁了,我根本就没有做好一个母亲的心思,就把你送到外婆家。”说道这里江云岚的眼泪再次溢出眼眶,她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有继续说道:
“可能是你爸爸对这样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绝望了吧!他提出了离婚,之后你就由外婆养着,我和你爸爸也就再没有了交集,但是我再也没有去找过那个人。”
“他对我的误会很深,即使他最后也和厂长的女儿离了婚,但是一切毕竟已经晚了,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你外婆就突然去世了,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那既然我跟了你,为什么会在那时那么急着结婚?”
顾盼不知道她父母的结合会是这样一场乌龙,更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个婚内强奸的产物,怪不得一直被遗弃!
江云岚的眼泪越来越多的涌了出来:“我知道当初为了结婚把你推给你爸爸,你很恨我,可是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报复,报复厂长的女儿,也报复我自己……”
江云岚有血泣不成声,顾盼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后来嫁的老头子,或许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厂长。
顾盼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眼里的泪就越多,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不知道这样的事实,这个真相,让她感到自己的存在竟然如此可笑。
赵生辉听着江云岚的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顾盼,眼睛里慢慢的都是疼惜,他甚至害怕她什么时候听不下去了会崩溃,这样不堪的事实,任谁听着,心都会撕裂般的疼痛吧!
顾盼慢慢的止住了笑:“我真没看出来我的妈妈还是个伟大的女人,你在爱情面前的牺牲精神还真是让人五体投地啊!”
她尖锐的讽刺,直戳江云岚的心口,可是她却无力辩解什么,确实造成顾盼无爱童年的罪魁祸首是她,她又什么脸在她面前辩解。
顾盼的心也在猛烈的抽痛着,如果说当初生下她是无奈,可第二次的遗弃又怎么解释!
紧紧是为了她心中的仇恨,为了一个她自己送给人家的男人儿产生的仇恨,她的命运就面临着又一次遗弃。
顾盼颤巍巍的站起来,茫然却又执着的眼神盯着前方,脚步麻木的迈向门口,赵生辉也赶忙站了起来,无声的看了看依旧泣不成声的江云岚,就转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