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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瞬时划破沉寂的皇宫,皇宫里竟然不见一丝动静,仿佛昨晚的婚礼太过隆重大家还未醉醒。谁叫皇太后昨日太高兴,宫里每个人都被赏赐一坛好酒一桌子好菜,如今即使这声尖叫太过惊骇,也依然没有惊醒酣卧美梦的宫人。

西子聪却猛地睁开眼本能地坐了起来,那声尖叫还在脑子回荡,不会是梦,他第一反应就是宫里出事了。

急忙掀被欲起,一条光洁柔滑的玉臂便轻轻缠了上来,“聪哥哥,天还早,母后说了,新皇新婚大喜,可以罢朝三天……聪哥哥,我要你陪。”女子撒娇的似乎还带着浓浓情欲的声音象勒骨绳索一下子止住了西子聪欲起的身子。

他不禁有些脸赧地咧嘴一笑,转过身,看着锦被下南风晴若隐若现的玲珑玉体,他心里猛地又蹿起一把火,昨夜缠绵不休,没想此时竟还这般压抑不住,西子聪苦笑,手轻轻揉捏着那条玉臂,“晴儿听话,方才听到一声尖叫,怕是宫里出事了,我要出去看看。”

“不要,”女子蛮横撒娇的意味更浓,手臂缠紧,锦被下一条腿也横过来压在他身上,“宫里那么多人,若出事,自会有其他人处理,我不准你出去,我们新婚燕尔……”说着,南风晴一把把西子聪又扯进被窝里。

“晴儿,天已经大亮了……”西子聪搂着那无骨的身子还在强忍。

“那又怎样?母后昨儿已偷偷告诉我,这三天我们都可以不必出寝宫……聪哥哥,昨儿没够,我还要……”说着,南风晴美人鱼般诱人的身子又爬上西子聪。

血气方刚如西子聪怎还能再经得住她这般耍赖刻意的痴缠讨要?早就绷紧的身子顿如洪水绝堤一下子把南风晴压住,“晴儿,你要把我榨干了呢……”

南风晴嘻嘻笑着,随后扯过被子蒙住了两人。锦被下,一阵地动山摇的狂乱……

“啊,不好了,快来人哪,太上皇,太上皇……”突然,宫外又传来一宫人惊慌失色的大叫。

西子聪从锦被下露出脑袋,这一回不会听错,‘太上皇’三个字他听的真切,再顾不得温存了,急忙从南风晴身上滑下来。

“聪哥哥……”南风晴急得有些要哭。

“晴儿,方才我听到有人叫喊着父王……若无事,我去去就再来陪你,乖,待在这里等我……”说着,西子聪匆匆穿好衣服就往外急走。

刚到寝宫门口,贴身的侍卫就急慌慌从外面迎上来,压低声音,“皇上,不好了,太上皇昨夜溺死在荷塘里……”

西子聪一听,心骤然一跳,脚步一下子钉住了,片刻就又疯一般地向外掠去。

凌修拔看到眼前的一切心也意味难明,看来西叶王还穿着昨儿晚上的龙袍,扒在那块岩石上,整个上半身都浸在荷塘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双手还扒在岩石上,仿若就是他自己不小心栽到了荷塘里。想着他半夜曾经的颠狂,凌修拔觉得这或许就是他自己又疯魔了才不小心浸到荷塘里,根本不是南风皇后……

可是心里的不安如此翻腾,让她止不住一次次向着南风婉的寝宫看去。

北辰星也目光深邃地傍在她身边,“看来昨晚他根本就没回寝宫……”

凌修拔猛地一回头看他,“昨晚婚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北辰星抬眼看了看她,摇摇头,“西子聪突然继位,他既是城府再深,也总忍不住……昨夜姑母太过犀利,浑不给他一点面子,直接让他脱下龙袍交出玉玺……所以,酒宴三巡过后,他就离席了,群臣都在恭贺西子聪,对他的离去视而不见,人情即是这般淡薄……”

凌修拔一下子也不说话了。

魅一身白袍身子几个纵跃就飞落在凌修拔身边,两眼深深,死死盯着浸在荷塘里的西叶王,眼神片刻的恍惚,突然,他眼一闭,身子一松,再次睁开,眼中竟然无欲无求没有一丝的波澜,他竟这般超脱了。

凌修拔惊诧地看着他,魅转过身,嘴角竟有浅笑,仿若今早不是在看死人而是在赏荷花一般,“看来今天我要迟些动身了……”

凌修拔真想捶他一拳。

魅的眼光轻飘飘地也看向了南风皇宫寝宫的方向,方才还波澜不惊的眼波此时竟慢慢赤红,那喷薄欲出的不仅仅是泪水。

西子聪到来的时候,一身锦衣绫乱,气息不稳,他呆呆地看着荷塘里的西叶王半晌说不出话来,侍卫悄悄靠前,“皇上,御医早已到来,没有您的吩咐太上皇的圣体无人敢动……”

西子聪却突然抬头看向南风皇后寝宫的方向,早晨的动静如此大,母后……突然,西子聪目中一惧,身子倏地就向南风皇后的寝宫方向狂奔而去。

凌修拔身随心动急忙尾随而去。

北辰星片刻不离地护在她身边。

魅却望着荷塘低低语噎,“父王,你终于可以安歇了……母后是不是也……”说着,他低泣一声,身子也向南风皇后的寝宫飞奔而去。

站在宫门前,西子聪仿若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抬了几次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他自小就熟悉的宫门。他不是傻子,有种预感,但他不想承认,母后从来勤政,从不睡懒觉。此时还关闭着宫门,怕是……他不敢想象,他不要一夜之间就失去了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

西子聪的脑子里乱的一锅粥,什么都想不起,却只记得昨晚母后看他换上龙袍时竟笑的如此开心……那是心满意足的笑容,仿若放下了什么重担,轻松慈爱的笑容,完全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凌修拔轻一叹,此刻她似乎能体会到西子聪的心情,想起自己得到父皇死在祭坛的消息时,那瞬间的震惊和锐痛,根本无法承受。虽然还不知南风皇后会如何,但西子聪何等聪明,对南风皇后如此熟悉,此时久站不敢推开门,怕是也预感到了什么不测。

凌修拔无言只轻轻把手抚在西子聪略微有些颤抖的肩头。

西子聪的身子瞬间坚定,低下头,许久才回过头,眼眸中的悲凄孤独象个被抛弃的孩子般无助凄凉。

凌修拔只给他一个坚强的点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西子聪轻吸一口气,手按压在宫门上猛地推开了沉重的宫门。

里面静悄无声,有一股凉风扑过来,带着死寂的冷。

此时,魅赶来也站在了西子聪的身后,他背影挺直,象高山,带着包容厚重,象个憨厚的哥哥,无声中给西子聪以支撑。

西子聪抬脚慢慢走进去。

身后,再无人跟上。

阔大的宫殿里,冷风森然。他母后的寝宫从来没这么冷过。西子聪发现宫殿里根本没有任何平日里穿梭伺侯的宫女,没有他母后喜欢的熏香的味道,西子聪有些想哭。

走到内室,西子聪仍然没有看到母后,却在雕花檀木床前看到了一口晶莹剔透的冰玉棺材,有冷气在上面缭绕。西子聪看到了上面还压着一叠信盏,是母后常用的那种带着兰花草香的丝帛纸盏。西子聪的脚步瞬间止住,心象被狠狠地重砸了一下,呼吸被夺走,他身上的热气也被瞬间掠去,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但那兰花纸盏却是异样刺眼,在整个西叶国,只有他的母后会用这种名贵的近乎奢侈的纸盏。

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西子聪才慢慢抬脚走进那棺材。信手取下那信盏,西子聪展眼向里面看去。晶莹剔透的白玉棺,冷气森然,而棺材里却躺着两个人。他依旧美丽夺人的母后,一身华丽庄重的皇后宫装,脸上薄施胭脂,浅笑颦颦,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威严和冷酷,象个羞涩的少女轻轻依偎在爱人的身边,是那样安心自然。

而她的身边却躺着一个儒雅俊俏的男人,眉眼生动,风度翩翩,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胡子拉楂酒醉颓废,一眼望去,竟与母后如此般配。

西子聪咧嘴想苦笑,但嘴角渗进了泪水,竟是把他那抹看似笑的动作烙上了苦不堪言的滋味。

手里的纸盏泛着兰花的香气,西子聪拿到眼前,只一眼,就知道是母后的绝笔,因为上面开头就写着,“聪儿,当你看到这信笺的时候,母后就已经随着你父王去了……聪儿,请原谅母后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就是不想让你过早背负痛苦不快乐。其实他,才是你真正的亲生父王……母后苦心孤诣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如今,你继承了皇位,我也为你父皇报了仇,母后含笑九泉,心满意足……”

一滴一滴的泪水滴在信笺上,模糊了字迹,也痛了西子聪的心。他的母后只到死去的这一刻才向他陈述了一切。她的爱情,她的忍辱负重,她的悔恨,她的美好向往……西子聪似乎能想象的到,二十年前,在那个叫南风国遍地生花的浪漫国家,他的父王和母后倘佯在花丛中对诗吟对的情景,都有了哥哥,两人还不愿成婚,只为享受那无拘无束的快乐时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被自己叫了二十年父亲的人竟是他们家的血海仇人,他谋杀了先祖,篡夺了父王的皇位,强娶了母后,还趁着父王酒醉把他推到荷塘里……最不能忍受,他竟然把父王的尸骨丢到荒郊野外去喂狼,若不是母后洞察一切以计换得父王尸骨,那么此时……

他的哥哥,被放逐了十年,受的苦,受的侮辱,无法描述……

西子聪感到自己再呼吸不过来了,他一下子扒在冰棺上呜嗯痛哭。

当年父王回国,西叶国已初定,母后知道他的父王若回去绝无可能再活着,那个人如此心狠手辣,绝无可能容下他。明知有去无回,父王还是坚定地回来祭拜先皇。那个男人明显地猫戏老鼠,想把他父王活活气死,便向南风国施压向他母后求亲,而她母后也知道,若要想救他父王,但也只有一法……

他的父王果然心灰意冷,颓废潦倒还娶了个男王妃,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信中最后还提到,母后曾经应过哥哥一个要求,而他把这个要求用到了凌修拔的身上……

西子聪苦不堪言,他知道,此时他谁都留不住了……

母后说,她和父王的冰棺随他处置。

西子聪哭着笑,随他处置?他还能怎样处置?除了还父王一个公道,作为儿子,他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他多想在他面前真真切切地叫他一声父皇啊!

当西子聪慢慢从寝宫深处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诧。因为此时的西子聪再不是那个遇事激动感情冲动的少年了,他举足而来,带着一份沉稳历练,眼眸深邃,虽带着红肿但坚定有担当。隐隐已有帝王气象。

凌修拔知道,西子聪肯定知道了什么,若不然,这瞬间的蜕变,绝无可能那么容易。凌修拔隐隐猜到了南风皇后会怎么做,这也许就是她最后一次对儿子的淬练吧!她是位了不起的皇后,更是位了不起的母亲。

门外的侍卫早经臣服地跪倒在西子聪的脚下,魅低头思索了片刻,也俯身想跪下。不想,西子聪却跨前一步扶住他,“哥,父皇和母后正在寝宫里等着你……”

此一语就让魅浑身一震,他不能置信西子聪竟如此亲昵地称呼他,所以,魅呆了。

西子聪一笑,眼睛瞬间被泪水盈满,尽管他方气势夺人,但相较于魅,他毕竟还稚嫩,在唯一的亲人面前,他控制不住虚弱。

魅却深深地扶住他肩头,无声,是根本哽咽地说不出。

凌修拔也呆呆地望着魅和西子聪,这一幕,骨肉相亲,血终浓于水。她为魅高兴,也为西子聪高兴。

魅跨步就走进寝宫里。

西子聪却站在原地沉寂了片刻,再次转身望着凌修拔的时候,他的神情说不出的疏离冷漠,“霄,你自由了。”

这句话象狂怒的大海刮起的滔天狂浪,让凌修拔浑身一颤。她真希望他死皮赖脸地跟她说,也不要他此时冷漠的象个冰寒的陌生人。

但还能怎样?她本就从未真心,不能给他什么,也许这样最好。

所以,凌修拔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对着西子聪真诚恭敬地深一揖,转身就走。

袖子被扯住,凌修拔转身,见西子聪正扯着她的袖子两眼红红,“你再狠心,难道也不要与母后告个别吗?”这一句,倒真象是又回到了原先那个稚嫩的西子聪,凌修拔点头,抬脚就要往宫里走。不想身子却被西子聪抱个正着,他再忍不住,头窝在她颈窝,当着北辰星当着所有侍卫的面呜呜失声哭起来,“母后走了,哥哥也要走,如今连你我也留不住了……母后的遗言,为什么要我对你放手,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凌修拔无言,僵硬的身子慢慢松下来,反手轻轻抱着他,“因为帝王之路从来不需要人陪……”高处不胜寒,你明白吗?

眼眸一瞟,却见北辰星正跺着脚在原地打转转,似乎怒气翻天,醋意翻滚,恨不能上前就把西子聪给劈了。凌修拔立马回神,轻轻推开西子聪,“请皇上自重,我要去给南风皇后告别。”说着,有些慌乱地一步跨进宫里。

北辰星瞟了眼愣怔的西子聪,急忙跨步跟上凌修拔。

宫里,北辰星一把扯住凌修拔的手死死握住。

凌修拔气恼,使劲甩手,“你干什么?如此气氛,你不怕人看笑话?”

“放心,我死都不会离开你。”北辰星转头很认真地甩出这么一句。

凌修拔当胸给了他一拳。

北辰星却一把把她扯进怀里,“修拔,我怕是等不到朝拜节了,今儿晚上我就向你求婚……”

凌修拔在他怀里差点儿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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