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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羽闻言,心头微微一动。她这样说,就是留了回缓的余地,若是此时逼迫太过,她宁折不弯,反倒不好!

反正如今看来,宋翼扬已经放弃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只要他略施小计,梁君倾定会移情于他,到那时,岂不和美?

“好!你我今日,就定下这十年之约,灭燕之日,就是你封后之时!若是有违此誓……”

“就叫梁君倾死后魂归他处,不得超生!”

魏青羽微微皱眉:这是什么誓言?

不过好歹有个“不得超生”的誓言在,再说,一国皇后的诱惑,谁能抵挡?他也不怕梁君倾会违背誓言!

“好!”

魏青羽这一个好字方一出口,梁君倾就觉得膝下一软,险些就要瘫软在他面前,后背上黏黏腻腻的,不知何时竟出了满身的冷汗!

她轻轻俯身,又是一拜:“陛下英明!”

在这寒冬的午后,谁也不知道,这对乱世儿女,在这奢靡的昭阳大殿中,寥寥数语,就决定了上万人的生死存亡,中川大陆,自今日起,拉开了天下两分的帷幕!

第二天,正月二十,冬雨冰寒。

梁君倾自昭阳殿出,入宣德殿,辞别昭成帝魏青羽,出正阳门,再经三道宫门,王府仪仗已在第三道宫门外守候。

她在宫门前停下,转身朝身后送行的王传德道别,再转身,宫裙微动,纤足一点,踏在前来迎接的马夫背上,轻轻上了马车!

马夫牵着骏马,轻轻一声喝,马车启动,往宫外行去,将身后那巍峨的九重宫阙,渐渐抛在了身后。

马车行出不足百步,梁君倾轻轻掀开车帘,往宫内看去。

空气里,远远有清越的乐声传来,直上云霄。有人在宫阙伸出,用内力将这乐声吹奏,穿越重重宫墙,在向她送行!

她心头微沉,最终只是轻轻一叹,将帘子放下,轻轻垂下眼眸,将那乐声远远抛在了身后。

王传德也听见了那乐声,惊讶地转身,目力所及,只能看见远远的一处宫墙上,一道墨色的身影,静静矗立,任寒风狂舞,衣袂翻飞……

“哎……这是何必呢……”他低低地嘀咕了一句,转身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快步往那人走去。

马车疾行,一路越过九重宫门,渐渐地,看不见了!

宫墙上的人,轻轻停下,叹了口气,手中被卷成笛子状的树叶立即随风翻舞而去,叶子来回翻卷,飘浮不定,就像他的心,来来去去,没有一处是归所!

王府仪仗一路出了皇宫,渐渐驶离了皇城范围,梁君倾这才在马车里沉声问:“二哥在哪里?”

马夫,也就是无眠,在马车前躬身道:“主上在王府等候!”

她淡淡应了:“嗯,回王府吧!”

定平的中山王别院,是原来的长公主府,魏阳平带着丈夫孩子消失踪迹后,公主府就空置下来,魏青羽一道圣旨下来,公主府的牌匾就变成了中山王府。

到了府门前,无眠替她掀开车帘,恭恭敬敬地道:“姑娘,到了!”伸手要扶她下去。

梁君倾听着这一声“姑娘”,顿时觉得亲切无比,伸出一手,借着他的搀扶,跃下了马车。

面前顿时一道白影一闪,身子立即被人紧紧抱住。

“三妹,你可回来了!”

梁君倾被他抱在怀里,顿时觉得委屈不堪,这些日子与魏青羽周旋的心惊胆战,那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见了亲人,立即就要流泪。

无尘拍了拍她的背,只是抱了一下,转瞬就放开,双手一掬就要给梁君倾行礼。她的身份近视不同往日,四周不满了窥探她注视她的目光,她不在意,他却不愿意她被人诟病。

梁君倾不高兴了,一把拦住了他,嗔道:“二哥,你是要我折寿么?”

无尘也不勉强,微微躬身朝府里一引,道:“进去再说吧。”

一行人进了王府,梁君倾这才知道自己家长什么样子,她本就不是对生活要求多高的人,进了府,四处看了看,也就抛在脑后了,倒是对无尘的行踪比较关心,二人屏退左右进了书房,梁君倾急不可耐地问道:“二哥,你不是在安阳吗,怎么到了定平?”

无尘在她身边坐下,首先拉过她的手为她把了脉,见她内力浑厚充沛没有受制的迹象,这才淡淡地道:“我得到消息,说你入了宫,不放心,来定平看看。”

他说得平淡,她却极为感动。

无尘在安阳是有实职在身的,要想脱身前来,需要承受的压力,她自然是知道的。而这二十来天,他在宫外无法探得消息,又该是怎样的心焦?

她轻轻拍了拍无尘的背,宽慰道:“二哥,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在宫里养伤!”

无尘却面色阴郁,不信她的鬼话,直直地看着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君倾又没出息地鼻子一酸,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嘴巴一瘪,嚎啕大哭起来。

无尘顿时一惊,手忙脚乱地道:“怎么了?别哭……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别哭了啊……”

她的泪却像是决堤的黄河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宋翼扬带给她的苦痛和怨怒,哄骗魏青羽的危险,见到无尘的感动和委屈……

若是在别人面前就还罢了,在无尘面前,没有了任何顾虑和危险,叫她怎能不放开嗓子好好哭上一回?

无尘眼见自己劝了也没用,这些年她每每受了委屈,承受不住时,总是会背着人,在他面前哭上一回,然后才会对他和盘托出!

他轻轻递过一张干净的丝帕,坐在她身边,轻轻环住她的双肩,还未有什么动作,她就咚地一下撞了过来,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蹭了又蹭,眼泪鼻涕,统统蹭在了他的肩头。

他脸色一变,黑了三分。

这死丫头,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坏,现成的丝帕偏就不用,将他的衣服当抹布呢!

梁君倾嗷嗷嗷地哭了片刻,像是到达终点站的汽车,突然一下就收了势,哭声戛然而止。

她拿过他手里的丝帕,将眼泪鼻涕仔细擦了擦,将帕子一扔,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无尘的肩:“好了,哭完了就没事了!”

无尘苦笑了一下:“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梁君倾揉了揉肿胀的眼泡,没好气地道:“除夕夜那天宋翼扬的家人都从定平去了绿野然后宋翼扬就将我迷昏派凤翔将我送走我猜他是想将我送到安阳的只是被陛下知道了派人在半路劫下送进了宫里……就这样!”

无尘皱了皱眉:“宋家人去了绿野?”

梁君倾见他神色不太对,突然心里一紧,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知道些什么?宋家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无尘淡淡地看了看她的手,骨节突出,苍白瘦弱。

她瘦了太多了!

这些,可都是拜宋翼扬所赐啊!

他冷冷地道:“我派人查过宋翼扬的背景!”

梁君倾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查到了什么?”

无尘本以为她会生气,想不到她反应会这么平淡,一怔之下才接着说道:“奇怪的是宋翼扬的身世,宋家任何一个下人,都不知道宋翼扬的生母长什么样子,宋家这些年都是宋翼扬的庶母戴云烟主事,宋家主母,竟是没有知道是谁!”

“是去世了吗?”她也忍不住皱了眉,脑中忽然针扎了一般疼了一下,她立即抬手拍了拍脑门,喃喃道,“没听宋翼扬说过他母亲的事,难道不是去世了?”

无尘定定地摇头:“我的人在户部收买了一个小官,查阅了宋家的户籍资料,那上面,对宋嘉的正妻,也没有记载!”

梁君倾嘶嘶倒抽一口凉气,直觉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宋家的老一辈奴仆呢,他们该知道些什么……”

无尘轻轻摇头:“奇的就是这一点,宋家的仆人和婢女嬷嬷们,在二十四年前,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梁君倾浑身一震:“消失不见?”

不是遣散,不是卖出去,而是消失不见?

无尘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是消失不见!

到底二十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宋家满府仆从一夜间统统消失不见了?

梁君倾面色渐渐苍白,直觉告诉她,二十四年前,宋翼扬出生的那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后来宋翼扬与宋嘉的反目,更在二十四年后的今日,让宋翼扬不得不将她远远推开!

她,必须寻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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