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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盛夏的骄阳终于躲进了重重云层里,天边轰轰地打起了闷雷,空气像是被凝注了一般,一丝风也没有,渐渐地,空气里有了些微湿意。

看来要有一场大暴雨了!

梁君倾闷闷地坐在了客栈客房的窗户边,满心不快地揪着窗口摆着的一株无名小花,将那花的叶子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茎干,还是不打算放过它,继续揪着花朵,转眼将花瓣全部揪下,只剩下一圈雄蕊……

“君倾,饿了吗?”宋翼扬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梅汤,轻轻走到了她身后,一手挽住了她的腰身,柔声地道,“还在忧心无尘的安危?”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很担心!山里那么多陷阱,爹娘不会武功,二哥一行人要走出来,吃力得多了!都怪我,应该把爹娘带在身边的。”

“别担心了,无尘那边带着的都是好手,再说还有阿年和小娇两个,不会有事的!来,吃点东西吧,看你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胃口!”

宋翼扬将酸梅汤递到她面前,舀了一汤匙送到了她的嘴边,梁君倾顺势张开嘴喝了,犹自苦恼地皱着眉,将手里一堆乱糟糟的花草扔下,接过宋翼扬手里的碗,轻轻喝了几口,顿时觉得有了些胃口!

宋翼扬浅笑着拉过她,在房内的桌边坐了,看着她将整碗的酸梅汤喝完。

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骑着快马迅速地奔了过来,宋翼扬起身将窗子打开,却见外面来的正是自己人,顿时舒了口气。

那人到了客栈门口下了马,半刻也不停歇地往里奔来,径直越过大堂里的满堂客人上了二楼,到了宋翼扬二人所在的客房,在门口气喘吁吁地道:“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

梁君倾以为是无尘当真出了什么事,哐当一声将碗摔了,抢到了门口,打开门却见那人是之前派往龙城的守卫,顿时有些奇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守卫面色苍白显然是一路疾奔而回,见她喝问,啪地一下跪倒在地,痛声呼道:“夫人……代王陛下他……他……驾崩啦!”

梁君倾听完,眨了眨眼,顿时笑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那守卫不知道什么是“愚人节”,看着梁君倾的笑,只当她是伤心得疯了,顿时更是悲从中来,跪倒在她面前,却还是轻声安慰道:“夫人……代王遇刺身亡,代国局势大乱,还请夫人节哀顺便,保重自身啊!”

梁君倾突然身子一软往后倒去,直愣愣地看着那守卫,说不出话来!

宋翼扬慌忙抱住她,转身朝那守卫道:“代国情形如何了?”

“皇后娘娘垂帘听政,扶植太子立即登位了,只是,亲王什翼丰趁机举兵,借口捉拿刺客保卫皇城,兵力已经接近康城了。林大将军率军抵挡,两军在泔水一带交锋,怕是随时都要打起来!”

宋翼扬皱皱眉,谁也不曾想到什翼宏会遭此厄运!

“刺客抓到了么,是什么人指使的?”

那守卫这才敢抬头轻轻看了梁君倾一眼,见她面如金纸,顿时踟蹰起来,嗫喏着不敢说话了。

宋翼扬知道许是有隐情,和他轻轻对视一眼,朝他点点头:“罢了,你先下去吧。”

梁君倾霍地瞪大了双眸,伸出一只手来,五指微张,狰狞地指着那守卫:“告诉我,是谁做下的?到底是谁杀了我大哥?”

守卫额上忽地有冷汗滑下,一咬牙,沉声道:“刺客已经被枭首示众,是……是梁大小姐,梁思雨!”

这回,连宋翼扬都忍不住变色: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大姐?简直是一派胡言!大姐一向连杀鸡都不敢!怎么敢杀人?再说……再说……”她气得心口一堵,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面色又白了一白,“再说大哥对大姐是有恩的,她怎么会去刺杀他?”

守卫冷汗啪啪地流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新帝已经颁下诏令,缉捕了梁氏的夫家林氏一族,后天就要全族处斩了!谕旨还说……还要将梁氏一族缉拿归案,要满门抄斩啊……”

梁君倾只觉得耳中又是一阵阵尖利的鸣声,心头像是有人在拿锤子一下一下地重重地敲打着,每一下,都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结拜大哥,什翼宏,那个风流倜傥的代国帝王,就这样,没了?

还是死在了梁思雨的手里?

这怎么可能呢?

老天,你又在开着什么恶俗的玩笑啊?

突然,她呵呵笑了两下,眼眸一闭,竟然就此晕了过去!

“君倾,君倾……”

“夫人……”

宋翼扬一转头朝那守卫瞪了一眼:“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

“是!”

守卫慌不迭地跑出去找大夫了,几人在门口的动静本就不小,梁君倾一昏过去,梁招娣就从旁边的客房里奇怪地探出头来,见了这边的情形,立刻跑了过来,薛良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三儿这是怎么啦?”她奇怪地嘟囔一句,“怎么好端端的昏过去了?”

宋翼扬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将梁君倾抱回了客房里,轻轻放在了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不由得眉头又是紧缩了三分。

她怀孕后身子本就不好,好在有内力护持着,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内息紊乱,当真是万分凶险!

他转过头,朝梁招娣淡淡地道:“不用担心,她只是心绪不佳昏过去了,我要为她运功疗伤,二姑娘还是先出去吧!”

梁招娣对武功之事不甚了解,闻言只得怔怔地点头,起身离开了。薛良却得了宋翼扬的眼神暗示,并没有立即随着她离开。

宋翼扬见梁招娣离去,这才朝薛良道:“你将房门带上!”

关上门口,他才将适才那守卫报上来的消息草草与薛良说了,末了,加了一句:“二姑娘一家命在旦夕,我和夫人是必定要去康城走一遭的,你们不便再跟着了!你留下来照看他们一家,我和夫人也放心!”

薛良顿时不乐意了:“主子,这一路折损的兄弟本就多,如今跟在您身边的没几个了,您再将我留下,谁来保护您和夫人?还是让属下继续跟着您吧,二姑娘那里……可以安排别人照应一下啊!”

宋翼扬坚决地摇头:“不妥!你办事向来稳妥,再加上与二姑娘本就情投意合,有你在,我们才放心!不要再推脱了,这是命令!”

薛良被这“命令”二字堵得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得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下:“是,谨遵主子号令!”

宋翼扬难得地朝他笑了笑:“下去吧,好生与二姑娘将这些事说说,叫她不可乱了方寸!”

“属下明白。”

薛良转身轻轻离开,门口正好大夫已经来了,上前为梁君倾把了脉,见她没有大碍,随即开了些药就离开了。

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已经当空砸下,狂风暴雨将窗子吹打得哐哐作响,有细微的雨丝钻过窗棂上的空隙飘进了房内,宋翼扬赶紧上前,将窗棂紧紧关好。

只听身后嘤咛一声,床上的梁君倾已经醒了!

她睁开眼睛,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有哭闹,也没有癫狂,只是平平静静地看着他,半晌,轻轻开口道:“翼扬,龙城那里,咱们怕是不能再去了!我想去康城走一趟,你可愿意陪我?”

宋翼扬心知就算他不同意去康城冒险,她还是会去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生死与共!

“好,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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