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毓国皇太后寿宴。
德炎帝朗声大笑起来,似是不敢置信,再次确认:“离儿想要朕赐婚?”
“儿臣请求父皇下旨赐婚。”楚慕离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周围几乎能把我射穿的目光让我胆怯,他突然的举动也令我惶恐不安,大力掐着他的手心,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德炎帝笑:“哦?离儿看上哪家的千金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儿臣欲娶阿离为妻,求父皇下旨成全。”
德炎帝良久未语,似在忖度我这个未来儿媳妇是否够格。不过,显然我是不能入他青眼的,因为他的怒气正在一点点溢出。
“这位阿离姑娘是何方人士?能令朕的皇儿倾心相待,可不是简单人啊!”他的眸光尽是探究。
“阿离只是一介民女罢了!双亲早逝,孤苦无依,父皇无需多虑。”他是在明确告诉德炎帝,我不是什么高门巨阀出身,那么若德炎帝是心向着他的话,势必会大怒,因为东毓国皇室绝不可能允许一介平民女子成为王妃。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例子毕竟只存在说书先生的口中。
果然,德炎帝已经处于勃然大怒的边缘,还是温柔贤淑的皇后打着太极:“离儿喜欢这位阿离姑娘,哀家与皇上自然高兴,但阿离姑娘毕竟家世不显,不若纳为夫人吧?”
出乎意料的怒发冲冠的竟然是离王殿下,他对上他威严冷厉的父皇与大方端庄的母后:“父皇,母后,孩儿此生非她不娶,她也会是我离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放肆!”德炎帝被自家儿子气得够呛,而太子和楚慕勇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不过,他还没真气昏了头,晓得三国使臣在旁边看着,收敛了暴怒的脾气,宣布开席。
宫娥鱼贯而入,手捧精致杯盏,目不斜视的自我与楚慕离的身边走过。他转头歉意一笑,暗自给我的膝盖下塞了一方厚棉垫,我突然就原谅了这个霸道的男人的擅做主张去求赐婚。
这番小动作自然瞒不了众多的宾客,不过大家都非常识相的飞快看向别处,不愿承受楚慕离的利眸扫荡。
一身红衣妖娆邪魅的百里君邪笑得张狂:“本王想不到东毓离王竟是如此痴心之人呢!可是离王此行将东毓皇室的脸面置于何地?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若有似无的眸光扫过我的脸庞,令我一阵颤抖不安。他该说认出我了吧?却意想不到在如此情景下相见。
冰冷的小手被紧紧撰住,他低头倾身低语:“阿离,我一定会娶你的,放心吧!”
那一刻,心真的变软了,不顾一切的,很想冲上去亲吻一下这个霸道又痴心的男人。
这番你侬我侬的甜蜜表演自然让德炎帝看得更加心烦意乱,跪了半晌,大手一挥:“好了!都起来吧!朕明日就拟旨为你们赐婚,这总成了吧!”
本想松松跪僵了的膝盖,奈何离王殿下仍在长跪不起。
“东皇莫非想要成全这一对苦命鸳鸯不成?”百里君邪再次出声打断德炎帝的思路,声线不稳。
“父皇,您常言夜长梦多,不若即可拟旨赐予儿臣如何?免得儿臣再去叨扰父皇。”楚慕离完全无视插嘴的百里君邪,恭敬地再拜。
一句话,连缓兵之计都不能奏效了。
“邪王殿下这是为何?难不成想要作拆散鸳鸯的狠心人?七哥好不容易遇着个喜欢的人,你还要横插一杠,是何居心?”楚慕傲全然不似外表那般单纯无害,此刻正阴阳怪气的骂着百里君邪。
“都给朕闭嘴!”
“东皇陛下,来日方长,此间毕竟是皇太后的寿宴,何不改日再谈?”风度翩翩的玉面君子姜尚彦站起身调停,也看向了我不敢轻易抬首的面容。
“父皇若是不允,儿臣明日便再进宫一趟便罢了!父皇刚才金口玉言可是准许了的,儿臣自是相信君无戏言的。”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情势剑拔弩张起来。
德炎帝拳头紧握,气得脸色铁青,但仍旧交代侍臣草拟圣旨,咬牙切齿的盖上了传国玉玺。
丢弃鸡肋似的把圣旨往地上一丢,楚慕离却当成珍宝似的捡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方才收入怀中。
“你不怕触怒你的父皇?小心得不偿失。”你的兄弟可都在虎视眈眈呢!
“阿离,有了你,纵使失却一切又如何。”诋毁醇厚的话语教我心中一阵热流涌过,第一次感觉到了被珍惜被捧在手心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