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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昉醒过来时,已经正午时分,头痛欲裂,烟雨立刻递上冰好的蜂蜜水,顺着帮她洗脸,擦汗,打扇子。

冰云则嘴角掩不住的笑着,四处洒着水降温。

一个小丫头过来串门,拉着冰云出去了,冰云看了一眼欧阳昉,笑着问道:“欧阳大爷,我可以出去一会儿吗?”

欧阳昉点点头。

流言这种东西,存在的基础是部分的幻想,因为许多人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是又知道一些,于是开始捏造。流言正是人类的创造力和想象力的集中体现,通过口耳相传这种模式,疯速飞涨,在一个你觉得沉默寡言的人口中突然冒出。

“小姐,听说你昨天和王爷一晚上都在一起?”烟雨忍了很久,终于小声问道。

欧阳昉喝了一口蜂蜜水,觉得挺好喝,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和他喝了就来着,这喝酒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坦然而又随性地说了句,“是啊,怎么了?”然后把一整碗喝掉了,说道:“还有没?”

烟雨怀着复杂的心情,过去端了一碗,给欧阳昉,欧阳昉端起来就喝,真是好喝。滴滴润心田啊。比任何果汁饮料都好喝,还不加防腐剂。

“有牙刷没?我要刷牙。”欧阳昉看见自己脏脏的衣服,加了一句:“可以帮我做一件跟我身上这件差不多的衣服裤子不?这么热的天,我实在受不了,穿你们那么多。”

烟雨“哦”了一声,去柜子里拿出了尺子,开始给她量尺码。

“你怎么怪怪的啊。”欧阳昉看着烟雨皱着眉头,似乎在想心事,刚才递蜂蜜水也是心不在焉的。

“没没没有。”烟雨不敢看着欧阳昉的眼睛,继续量着尺码。

冰云此时走了进来,看着尴尬的烟雨和一脸莫名奇妙的的欧阳昉,拿出药箱,说道:“你的手上的伤要换一下纱布了。”

欧阳昉看了看自己的手,的确是,冰云扶着她下床,坐到凳子上,冰云边绑边问:“欧阳大爷,你昨天是怎么走到凤凰树下的?”

欧阳昉吃着早餐,没心没肺地说道:“哦,你们那什么王爷拖着我去的。”

冰云和烟雨对视一眼,冰云暗自窃笑,果然,自己当初自愿跟管事的说来这院子侍候,虽然这个欧阳昉说话冲,脾气古怪,衣着暴露,但是王爷喜欢这一种,看来今后的路,怕是走的更顺了,今天就有好几个丫鬟送了东西过来,赶紧巴结今后的王妃的心腹。

烟雨此时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不少家室显赫的姬妾便变着法儿的让烟雨脸色难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都明里暗里的说。听完之后觉得十分心塞,烟雨嘴巴又不如冰云那么利索,说不过别人,只好暗暗埋在心里,也不说出口。一开始也是不信的,直到现在亲口听到她承认,方才更多忧愁。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看着欧阳昉,今天怕是,更多人要登门拜访了。

吃完饭,欧阳昉还是觉得乏,体内总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全身不住的微微颤抖,一种隐秘的力量吹促着自己沉沉睡去。

烟雨坐在一边缝缝补补,做着衣服,看着欧阳昉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便拿了灰色的和白色布料。

冰云拿着扇子,坐在床边,打着扇子,心里盘算着。冰云也算是家道中落,王府对于家道中落的人家自有一番怜悯之心,管家李福也是如此,时常打探清楚了,将忠良之辈的后代留在府中,做一些打扫修葺的闲事。

冰云便是其中之一,复兴家族大业,是冰云一直以来的梦想,那是每个夜晚让冰云无法入眠,从热血沸腾到极速冷灭再到后面一次次的冲击大脑的无限遐想,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每个夜晚,都无时不刻想着家族再次兴起的时候,那种出入马车如云的时候,那种不耀而尊的时候。所以她当初堂堂一个大门不迈的小姐,如今却是到处奔走,卖弄嘴皮子的丫鬟,所谓零落不过如此,家族一灭,自己也不过跟着飘零罢了,不过,还是有机会的,在这个东元王府,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理由不成事!

冰云笑了笑,摸着袖子里小丫头送的手镯,戴在了手上。转身去将蜂蜜水端走,对着烟雨说道:“烟雨,我先出去一会儿,想来欧阳大爷也要洗澡了,记得烧水啊。”

烟雨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继续缝着衣服。缝好了以后,看着欧阳昉还没有醒,将衣服放到床边。匆匆去烧水。

冰云正走到厨房,一个美貌妖艳的女子走了过来,冰云知道,这正是某位家世显赫的家的庶女,若是换做以前,见到自己还要低眉顺眼地叫自己一声“姐姐”,如今却是——“冰云见过韩夫人。”

韩夫人微微一笑,作为为数不多的,能和王爷说上几句话的姬妾,韩夫人还是有些骄矜的,也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她只是长得想谁才会略比别人好些,“你就是冰云?”

冰云看着她一身水绿色银线团福如意锦缎透心袍子,看来亲自来厨房绝对不会只是如此简单,“是,请问夫人有何见教?”

韩夫人看着她手上的镯子,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放到她手里,冰云细细看去,是一支紫玉簪子,看来绝不简单,韩夫人轻轻抹了抹掉下来的发丝,背身而立,笑语妍妍:“紫玉雕云纹玲珑簪,这种好东西,你一个丫头,是见不到太多的,虽然比起我的其他嫁妆,不是最好,”她回眸一笑,“不过你只要帮我办事,好的还会有更多,也会有更好。”

冰云捏紧簪子,不算好的东西就只配给我了是吗?这种东西,谁没见过,当初要多少有多少,紫玉而已冰云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韩夫人,点点头,“请问韩夫人,您要我做什么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fengexian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烟雨把水烧好以后,欧阳昉起身,看着烟雨做的衣服,说道:“这是什么啊?”烟雨一阵酸涩,悄悄过去拿起衣服,走到一边,低头道:“烟雨再做一次。”

欧阳昉从床上起来,“拿我的红色衣服来!”欧阳昉眼神无比凌厉地看着烟雨,烟雨吓了一跳,退后几步,“我,我不知道。”

欧阳昉见她是个不懂事的,坐在床头,闭目养神,“谁在屋檐?给我下来!”拆下勾着帘子的银钩,向屋顶抛出,破空之声起,残片一一掉下,烟雨急忙躲到一边,原来她还这么厉害。

钩子上有血,看来那人受伤了,刺得倒不深,看来是个高手。谁会在房顶上躲着呢?转头看烟雨,说道:“这是哪里?”

烟雨看着欧阳昉,难道睡一次就失忆一次吗?怯怯道:“东元王,东元王王府。”

欧阳昉眼角深处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复杂的情感,果然是这里,我又回到了这里,纵然千万个不甘,我还是回到了这里,拖着这受伤的身体,终于,到了这里。环视四周,看见水果边上的利器,站起来拿过来,隔断腿上的绷带,娴熟的手法将腿按摩揉搓,眉头紧皱,极为痛苦的样子。东元王府邸竟然有人敢大白天伏在屋顶上,王安定,你难道忘了我说的过的话吗?清除王爷身边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最后长舒一口气,走过衣柜,将一件红色衣服迅速裹挟在身上,几个纵身,寻着血迹,找到了凤凰树下独自在阴凉处包扎的王安定。

“是你?是你在屋顶上?”欧阳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比起七年前,他的眼角风霜如割,灰白参杂的发髻别着那一支镌刻着“离”的木簪,若白发席地无非是一时的伤心,而这灰白参杂的烦恼丝,是多少个日夜,心酸、痛苦、离恨、愁乱、执着、期望、无奈、愤怒将一根根一缕缕染成如此,交织成一个寂寞的背影和欲说未说却不能说的眼神。

“王安定!”

一身血液忽然翻腾起来,那些共同厮杀的日夜扑面而来,记得在水中苦苦熬了五个日夜,将身体泡的发白,将敌国请来的“水中妖”一个个斩杀,落下寒疾,终身无孕,你说对不起我,我来晚了;记得被敌军包围城池,断水绝粮,看尽城中易儿为食,我们领着五十暗卫,袭击敌营,火烧对方军粮,拔掉对方军旗,插在本城门上壮大军威,偷袭中胸腔被穿箭而过,躺了一个多月;记得我们被别人挑拨起了矛盾,拔剑相斗,两败俱伤,知道真相后,一气之下,你背着我饮毒酒,说没想到我王安定在你眼中是这种人……

太多太多,如同惊雷裹挟着火烧云一般闪耀在这一片凤凰树下,瞬间翻腾着,咆哮者,最后却是冷淡的一句:“王安定。”

王安定看着这个昨天握剑抵挡的女子,此时却是这么熟悉的眼神,语气,这一片火红色,不不不,不可能是她!亲手把她的残尸埋葬,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始终残留在脑海之中,那个名字也永远不会忘记。走过千山万水,还是会想到,那个女子看看远处,眼神还是带着杀伐之气,说道:“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我若嫁人,不要那累人的金翠,只要摘凤凰花做冠,一生足矣。”所以只要自己难受,痛苦,受伤,不自觉会走到树下,看着凤凰花,就慢慢相信,会有这一天。

苍颜。真的是你吗?

------题外话------

苍颜(正经脸):不收藏我砍你啊!

王安定(严肃脸):不收藏我削你啊!

作者(痴汉脸):不收藏我宫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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