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她,她就是——
“她就是妖族第一美女——梅玛小姐。”
青管家苍老却遒劲有力的声音,印证了心里不愿承认的猜测,也打破了那自以为美好的虚无梦幻。
“噔——啪——”梦翔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呆呆的看着竹影下的一对倩影,好般配的一对才子佳人,男子英俊爽朗,女子容颜娇美可人,似真似幻的美好画面却深深的烙疼了她的眼睛。
曲声停息,青竹轻揽白衣娇颜于怀,满含爱意的眼眸如胶似漆,痴黏痴缠,沉醉痴迷就这样望着白衣娇颜,很想就此忘却了妖族少主的身份,忘却了振兴妖族的责任,忘却了天地万物,惟愿天地之间只有他们彼此就好。
微风轻拂着两人飘飞的衣袂,一抹倩影,一袭白衣,传送着令人窒息的甜美气息。
梅玛也默默的期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可是一声叹息幽幽传来,期望终究是期望。
“青竹哥,你真的要娶女神吗?”梅玛迟疑过很久,但还是想要问出一个结果,一个自己都已经知道的结果,但好像只要他没有亲口说,就可以麻痹自己那不是真的,一切只是臆测。
梅玛感受到青竹放在肩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中一个声音呐喊着,是真的,他真的要娶女神。
心中顿时凄然寥寥,如果他要娶女神,那么自己和他这么多年的痴恋算什么?这么多年的过往又算什么,不!别怀疑他,别太快否定他,先听听他怎么说。不要胡乱猜测他,不要去怀疑他的真心。
再次轻声,心怀忐忑的的问,声音似轻询,似质问,更似哀求:“是真的吗?你告诉我,你是真的要娶她吗?”
认真的的凝望他深邃的眼眸,不肯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丝情绪变化,说呀——说那不是真的。求求你,说不是真的。
梅玛看的出来他极力隐忍的痛楚,嘴角艰难的开合,如是三翻面色逐渐淡。良久,他还是微点颔首。这一个答案虽然早就知道并不意外,却仍然让人痛澈心扉,梅玛呆楞了好一会儿。
本以为做好了准备,可疼痛袭来时还是那样真实。推开揽在自己肩头的手,静静的贪婪的看着他,把他的样子深深的记在心里,永不忘怀。既然和他情意敌不过他心中责任,那么就不要捆缚他的手脚,既然不能做他的羽翼就放他自由吧!放手吧!可心里真的很疼,强忍住即将流下的眼泪,收拾好心情故作冷淡,将酸楚掩盖在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笑。
“呵呵——那就恭喜青竹哥喜得佳偶了。梅玛打扰甚久,恐家父家母挂念就此向青竹哥辞行!青竹哥的婚礼估计梅玛是不会参加了,为此我先祝青竹哥和女神白头到老。”言罢,欲转身回屋收拾行李,强忍的泪在转身的一刻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青竹看着梅玛转身的刹,那心里的痛楚再也不能压抑,用力拉梅玛入怀紧紧抱着,感受那温热的体温带来的内心盈足。
梅玛使劲的挣扎,青竹却越抱越紧,唯恐下一刻怀中之人即将离去。用饱含压抑痛苦、苦楚而哽咽嘶哑的声音低诉;“梅玛,我爱你!”
梅玛身体微微颤抖呆楞,不在挣扎,轻扬螓首诧异的看着他,任其抱着越抱越紧,感受得到他的颤抖,也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在乎。
青竹发涩的声音颤抖的诉说:“梅玛,你听我说。我没有变,真的没有变,我的心中只有你。但是我还是妖族少主,我有责任,我要保护整个妖族,保护你,我们需要女神,需要女神的力量,你知道吗?对不起!我没有选择!我真没有选择,我不得不娶女神,我发誓即使迎娶了女神,我的心里依然只有你。女神对我言只是责任,而你对我而言才是爱。不要再说那种话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等我,等此间事了,我一定给你,给我们的恋情,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女神对我而言只是责任,你对我而言才是爱。”梦翔脑际回荡着青竹的低诉,惨白的一张脸好像没有一丝血色,灵动眼神也空洞下去。良久才找回神智似的眼睛又重新有了焦距。不顾青管家的呼喊,拔腿狂奔而去——
冷冽的寒风刮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泛滥不止,洒落风间,狼狈的逃回西厢座在梳妆台前,铜镜内自己的模样模糊不清。
哭什么嘛么梦翔,不哭,不值得哭,你有什么值得哭的,人家是青梅竹马,你是第三者、介入者。人家都没有哭,你哭个什么劲。再说了你那么平凡,青竹凭什么喜欢你,你要不是,是女神,恐怕青竹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现在看你一眼,你就该偷笑了还哭什么哭,梦翔该醒了,人家梅玛那么漂亮还是青梅竹马,你凭什么和人家比呀?
可是——呵呵——青梅竹马,好一个青梅竹马。既是青梅竹马,干嘛还要招惹我。
呵呵——对你而言我就只是责任吗?那为什么骗我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要骗我嫁给你,为什么要骗走我的心后又丢在地上狠狠的踩,难道不知道我心会疼吗?青竹你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呢?我为了你逼自己去适应你的生活,去吃可怕的食物,去拿恐怖的青剑,甚至险些命丧狮口,这些都算什么——假的,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不哭了——不哭了,梦翔乖,不哭了,是镜子花了,我怎么会哭了,绝对不是我哭了,我怎么会哭呢?为这种负心人哭不值得。胡乱的摸去眼泪,敛敛心神,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人家青梅竹马,断不能坏了人家姻缘才是,好男儿多的是。喜欢他不过是因为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他关心,有他依靠的感觉很好,甚至爱上他也不足为过。
呵呵——不哭了,以后要看好自己的心,不要再丢了!以后不要依靠别人要靠自己,要鼓起勇气去适应靠自己的生活,看看窗外阳光多么灿烂明媚。
“叩叩——”沉凝而犹豫的敲门声。
“谁呀——”打开门,出现在门前的竟是满脸焦急担心的青竹。他不是应该和梅玛在花前月下共诉衷肠吗?莫非——是担心我吗?微怔片刻一瞬回绪,暗嘲胡想什么呢?他追来,大概是怕自己反悔,那么他就得不到女神力量罢了。
梦翔硬挤出自认为好看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少主,什么事这么急,怎么气喘吁吁的?”
感觉来人身体微微颤栗一下,然后迅速恢复以往平静清冷的面孔,吸口气道,“来看看你。”
“哦,谢少主关心!”梦翔也刻意疏远的答道。
然后两人沉默,静谧许久,感觉空气中的丝丝尴尬!看来事情还是摊开来说好,搁着肚皮猜测他人心思不是我的特长也颇为难受。
“少主,舍居上下传言三日后少主即将迎娶我是吗?”梦翔开门见山道。
没料到我会有此一问,贯素面容清冷沉稳的青竹,面色微微动容,轻佻起剑眉,“正是!不知女神意下如何。”
“呵呵,我何德何能获得少主青睐,不知少主看重我那一点呢?”梦翔冷笑道,冷笑中夹杂一丝不宜察觉的讥讽。不顾来人动容微窘的面色,继续讥讽道“不过,到现在少主才想问我的想法,少主不觉的有些多余吗?我们也就不绕弯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何迎娶我,你我心知肚明不再赘言。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舍居上下对我不薄,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需要我效劳之处自不会推辞,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若非两情相悦只会徒增怨偶,况少主与梅玛小姐青梅竹马且梅玛小姐身份尊贵貌美如花在族内声望颇高。若是相背负,恐少主的负心之名会令众族中兄弟不悦而人心相背,不如就此作罢可好。至于女神力量,少主尽可放心,若不危及性命,我定当双手奉上。”
青竹一言不发,清冷的面容看不出情绪,直直的看着梦翔,好像要看透她所言的真实性。
梦翔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挑衅,最后又受不了沉闷的气氛,继续说道:“少主,可是怀疑我说话的可靠性,那我只能说少主你多虑了。”
良久,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梦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背影似乎有些落寞而失落,茕茕而立,梦翔心中疼痛难当,说不出难受还是愤怒更多,撇过脸不忍去看。
这时清幽的声音走远处飘来:“女神,考虑的如此周详,青竹自觉如此也甚好!”
梦翔再抬起头时,青色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处。
原来只有将心藏起来,才不会受伤害。只要不对任何人动情便不会为情所伤。冷眼旁观周围才能将能世事看得透彻,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前尘往事如镜花水月,雾里看花,细细思来宛然一笑。庭前花开花落,天空云卷云舒,看翠竹摇曳,鸟明水幽,清风和硕,惬意惬意。
青竹派人通知三日后婚礼取消改为血盟大典,梦翔冷然一笑。收起自怨自艾的心情,整日有白狮相伴,白狮似乎很有灵气还能察觉内心般,时常吐舌轻舔自己脸颊以示安慰自己,原来明明差点死于它口,现在却毫无惧意反而喜欢它的亲近。世间之事还真是奇怪。
“青杉少爷,你不能进去。”屋外传来小麻雀的声音似乎有人吵嚷着要进来。
“滚开!”来人大吼。
“不,青杉少爷你不能进去。”
“滚,别拦着我!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来人火气甚大。
“碰——”房门被用力踢开来者破门而入见着我劈头就大骂,“你这狗屁女神,狐狸精,抢梅玛的青竹哥,你不要脸的,你死心吧!青竹哥不会喜欢你的——青竹哥和梅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青竹哥心里就只有梅玛……”
青杉继续着他无理的谩骂,而对于此时心境的梦翔却不甚在意,只是以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当初妖族圣殿上一心一眼都只有‘他’,并位看过此人的面貌,今日看来大约十七八九的少年,面冠如玉,眼眸清灵,五官轻柔俊美虽比青竹逊色一点但亦是难得一件的美男子,前额刘海金黄且直竖冲冠,两个发髻分于头顶两侧更添一些顽皮可爱,全身灰色为主调灰色毛皮外套,腰间杂系一条毛皮编制的精致腰带。灰色长靴配上修长的双腿腰侧系鼠形环佩,显得洒脱随意却不落魄。鼠王青杉是吧?呵呵——很可爱的邻家小弟,只是这脾气~实在难以恭维,这火爆脾气还鼠王,干脆当火炮王吧,整天满嘴跑火车,跟炮仗似得,一点就着。
青杉不停以谩骂劝解来晓之已情,动之以理。希望被骂之人能放弃嫁给青竹,他越骂越发觉,梦翔没有丝毫惭愧之色,恕不知梦翔与青竹已经私下约定好取消婚约。察觉被骂之人并没有听自己之言反而细细的观察自己的样貌,有一种评头论足的羞辱感,腾胸而起点燃怒气汹汹的无明火。
“说完啦!渴不渴?要不要歇歇喝杯茶?”梦翔见其神色,讥讽的关心道。
青杉当场错愕一脸茫然,她不是应该羞愤难当吗?怎么会搞不清状况,说句这样无关痛痒的话。我是在骂她耶,怎么他都不生气,随即脸色黑沉如墨,狗屁女神,果然如传言般恬不知耻。
梦翔偷视青杉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直至额头青筋暴涨啪——毫不客气的打碎梦翔递上的茶杯大吼,“该死的,不要脸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告诉你,你别得意,青竹哥和梅玛是青梅竹马,你不会有希望的,青竹哥也不会娶你的,哼——”言罢甩门而去。
哈哈——想着青杉黑这的一张脸还真好笑。青杉呀青杉,你要是知道我与你青竹哥已经取消了婚礼,会是什么表情呢?还真的有点好奇。
果然下午青杉再次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丝丝歉意迟疑着该不该进来,梦翔轻笑出声,看不出来鼠王还是个嫉恶如仇的家伙。
“鼠王呀,请进,不知鼠王到来有何贵干?莫非上午之事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对我说教——”语气故意带着一丝逗弄嘲讽,言外之意莫非骂得不过瘾打算再骂一次。
青杉脸上歉意增加,搔搔脑袋一脸困扰不知如何开口,“那个——那个——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我——我不知道……”
梦翔迅速打断他结巴的话语“道歉自当不必,小女子愧不敢当!”讥讽之意甚盛算是出口恶气。
“不是的——我真的——”看着他吞吞吐吐愧疚难当又不知如何辩解的困扰状煞是可爱。
“鼠王请回,恕小女子不便待客。”面露非常不悦的表情,嘿嘿,对付像小孩子心性的人不能哄就要恶。青杉怀着满脸歉意而不备接受的心情闷闷离去。
离血盟大典还有一日,那日之后青竹再没来看过我,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许是在和梅玛花前月下如胶似漆吧!明明告诉自己不再对他用情的可是一旦动了情真的能说收回就手回吗?虽然早已经明白没有结果,可心里还是控制不助去想他恋他想的时候心会疼会痛而且那么真实,他会想起我吗?站在竹桥上的梦翔沉入自己思绪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的降临,一个黑影逐渐接近黑影猛地一推,梦翔还来不及惊呼便栽入桥下黝黑暗洞,恍惚中还有个人跟着自己跳下。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