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在皇宫上空盘旋,突然箭一般飞入一座贵而不奢的宫殿中,轻轻落在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肩上,男子收起一个似哨子的东西,从绑在白鸽脚上的小竹筒中,取出一张的小纸条,淡淡的扫一眼,便合在两掌中,两掌松开后,只有一些粉末散落。
哈哈……
宫殿内突然传出一阵暴笑声,只听有人戏谑的道:“王爷,你这位未来的四王妃,棋艺真是了得,与无缘禅师对弈了将近一个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弄得我这小小的御医心痒痒的,还望四王爷赏小人一个机会,与四王妃一较高下。”
说话的声音是从男子身后的宫殿内传出,白衣男子正是当今四王爷段倾桐,即当日宣读圣旨的风雅将军。皇帝是人到中年才登基,所以子嗣也不算多,共有八位皇子,但有兵权在手的皇子只有一位,就是这位战无不胜,却温文尔雅的四王爷。
段倾桐一转身,白衣旋起,飘似的走入宫殿内,书房的软榻歪歪坐着名鲜红衣袍的男子,眼睛是斜斜吊起的凤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绯色双唇,配着一身鲜红,无端生出一种妖冶的感觉,却一点也不显阴柔。
红衣男子见段倾桐不出声,面色无异,继续调侃道:“据说,这位明家大小姐容颜绝世,聪慧过人,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此时与四王爷相抗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人生如棋局,理应步步为营。
段倾桐不自觉的扬起笑容,温和的道:“若论容颜,确实算得上绝色;若论才智,你没有看出她的意图,让本王感到意外。”
哦……红衣男子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段倾桐敛起笑容,略显担忧的道:“但,她这不是在跟本王抗衡,而是在逼本王,逼本王交出她父亲的下落。其实这些还是小事,但万一让皇上知道,此事恐怕就不好收拾。”
段倾桐毫不介意的把明镜儿意图说出来后,红衣男子听后,原本松散的坐姿,不由的端正起来,震惊的道:“好狡猾的小女子,不愧是明殇的女儿,精明算计丝毫不逊于其父,难怪你这么小心的应付着。”若处理不好,连他也脱不了关系。
段倾桐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下,语气带着颇为婉惜的道:“她想要明殇的消息,是情理中的事情,本王自会尽量满足她,大可不必如此,只是她还不能完全相信本王,心中有所顾忌是必然的。”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红衣男子的垂下眼皮,随之动作优雅的打了一个呵欠,一副松散慵懒的样子,连声音的都是懒懒的道:“王爷从订下婚期起,隔天便往相国寺那传消息,现在距大婚的日子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她还是没有离开无相岛,真是佩服她这份定力。”
段倾桐十分无奈的道:“她是铁了心的,本王若是一天不交出她父亲的下落,她便一天不会离开无相岛,大婚当日她要是不出现,此事怕是瞒不过父王 ,唉!”浅浅一声叹息,说明他内心的担忧。
红衣男子不解的看眼前男子,盯着他脸上的担忧道“四王妃想知道明殇的消息,你告诉她告诉便是,怎会惊动皇上呢?”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段倾桐为难的道:“给她传消息容易,但要她相信却不是易事,除非能拿出一样,能证明明殇身份的物件,送到她手中,不然,怕是圣旨也没用。”
“明家已经被抄,取一样明殇常用的东西还容易……”
“若是能如此,本王就不用苦恼。”
段倾桐打断红衣男子,红衣男子一时不解其意,只听前者道:“明小姐若是没那么聪明,用此法也不防,问题是她太聪明,自然不会忘记明家主出门当天,穿的是什么衣服,佩戴的是什么饰物,但要动这些东西,势必会惊动皇上。”
红衣男子这回不再言语,亦没有看向段倾桐,思量片刻后才道:“此事,确实是为难,就没有其他办法,能打动这位明家大小姐吗?”懒散的目光终于落在段倾桐身上。
“没有。”
段倾桐回答得很干脆,沉寂半晌后才道:“明家主对本王有知遇之恩,这分恩不能忘,但本王尽力周旋,亦才保住明小姐一人,若再有什么把柄落入有心人手中,只怕连明家最后一点血脉也保不住。”眼眸近似失望的合上。
沉寂再次包围在二人身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只见一名机灵的小太监出现在书房外面。小太监还没有开口,段倾桐便淡淡道:“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雨公公躬着身子上前道:“回王爷,永寿的小太监方才传话,让王爷到永寿宫一趟。”
房中二人对视一眼,段倾桐道:“知道了,本王就马过去。”
--《世族千金》--
皇太后的永寿宫中,皇太后使了一个眼色,守在旁边的宫人立即退下,对恭立在下面,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道:“桐儿,哀家虽然不懂朝政,但明氏一族明明已经没落,皇上为何还要把那明镜儿许配给你?”
男子微微颌首的道“皇祖母,孙儿也不太懂,父王这样安排,定然是他的道理,况且只是娶而已。”他跟她都只是皇帝的一步棋。
只听皇太后惋惜的道:“你自小无依仗,是在皇祖母身边长大的,皇祖母是怕委屈了你,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能力,还能配上更好的姑娘。”
更好的,男子的眼眸中闪过一线不屑,满不在乎的道:“孙儿有自知之明,皇祖母若是觉得明家小姐不够好,再给孙儿指一名侧妃可好,往后就由她来当家,皇祖母认为如何。”皇太后是要借机巩固娘家的地位。
皇太后也不推托,慈和的道:“既然你开口,哀家一定帮你留意着,待你成婚之后再纳入你府中。”听这语气,想必早有合适的人选。
男子恭顺的起身,跪下叩头道:“孙儿先叩谢皇祖母,一切皇祖母替孙儿作主,就是皇祖母心痛孙儿了。”俊颜上是温雅的笑容,眼眸深处却是一抹冷光。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的,两年不见,倒显得生分了。”皇太后虗扶一下,示意他在旁边坐下,段倾桐从地上站起来,坐到皇太后旁边。
刚坐定,就听到皇太后道:“大婚的日子已经定下,钦天监也把日子给哀家看了,六月初八确是好日子。只是你刚从战场上回来,又刚封了王,又是大婚的,你选哪一处做王府不好,偏偏选那明府做什么,也不怕晦气。”
段倾桐眼眸一暗,略略谦身道:“回皇祖母,桐儿刚从前线回来,突然的封了王,不日又要成亲,时间太仓促,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想来想就求了父王把明府赐给桐儿,父王已经让工部的人盯着,重新翻修,借着大婚之日喜庆之气一冲,晦气就跑干净了。”
听到这番话,皇太后也不能说什么,只听她略抱怨道:“你啊,什么都图省事,真是拿你没办法。既然皇帝那边已经着人动工,皇祖母也不好说什么,终归是你的地方,你喜欢就行。哀家也乏了,你跪安吧。”
段倾桐站起来,恭敬的道:“是,孙儿告退。”
走出永寿宫,一直到了某个隐蔽处才停下脚步,望望四周后才点点头,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段倾桐在身边,只听段倾桐对那人道:“把明殇束发的玉冠送去,告诉她,若再反抗,她看到的便是她父亲的手脚。”
黑衣人始终一言不发,段倾桐一摆手,黑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段倾桐看着西面的天空,唇边露出一个阴寒的笑容,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十分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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