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奇怪的味道钻入鼻中,明镜儿猛然的清醒,全身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药怕是为她专门调整的,段倾桐身边有一个制毒高手,制毒的成就更在她之上,而她不过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学过一通,博而不精。
明镜儿睁开沉重的眼皮,微微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一对正在燃烧的龙凤红烛,映亮了贴在墙上崭新的大红的囍字,亦映出眼前人俊美的容颜。
高大的身材套着一袭大红色的华贵喜服,俊美的容颜,优雅与刚毅并存的气质,深邃的眼眸中正深深看凝视着她,唇边依然是浅浅的,暖暖的、优雅笑意。
迎着这双似海一样深的黑眸,明镜儿的脑子一阵空白,过了好半晌后,才慢慢的想起一切。
这个男人原来是她丈夫,昭阳国的四王爷--段倾桐,昭阳国最是温文有礼的王爷,是多少的名门千金,挤破头都想嫁的对象,而他却偏偏选了她,一个没落世族的小姐。
明家在两个月前满门被抄,千年望族一朝倾倒,父亲明殇生死下落不明,她明镜儿从比公主还尊贵的世族千金,差点沦落为阶下囚。
是皇帝顾念及爹当日的旧情,下旨的把她赐婚四王爷,把她从牢狱中救出。
而今天正是她与四王爷大婚的日子,洞房花烛之夜。
想到这里,明镜儿不由扯着唇角一笑,是冷笑的笑。
段倾桐从高处,用同样目光看眼前的明镜儿,眼眸中有一丝难得的惊艳,但很快就又被习惯的笑意淹没,温柔的道:“我的镜儿,真是如天上的明月。”
美丽、高贵、清冷,淡漠、神秘……
让人忍不住想把这样的美毁掉,彻底的毁掉才解恨。
明镜儿面容上没有一丝新娘子的娇羞、喜悦,始终是淡淡的,连声音也是淡淡的,只听她淡淡的道:“哦……知道了。”语气是极不在意。
段倾桐挑一下眉毛,这么高的赞美从他口说出,若换成其她女子,怕早就脸飞红霞,含羞带笑的垂下头,这名以正妃身份嫁给他的女子,倒是与众不同,不由的道:“镜儿可知道,这两年多来,本王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声音那么的温柔如玉,却让明镜儿不寒而僳,依然保持冷静的道:“哦,现在……知道了。”你想念我什么?明镜儿不解的看着对面的人,知道他娶她不安心,却想不到两年前就跟他有过交集。
开始沉思两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突然头上一轻,凤冠被轻轻取下,黑亮的发丝如瀑布倾下,散落在胸前、肩上,背后,映着白雪山天蚕丝制成的白色中衣,宛如黑亮的丝缎披在身上,越发衬得雪肌玉肤。
明镜儿被抱到一个崭新的架子前,段倾桐亲手把上面悬挂着的乌黑的铁铐套到她的手腕上。
铁铐边沿的冷硬的磨破了手腕,尖锐的痛如电流袭过,好痛……已经痛到骨头里面,还一个劲的往里面挤,一直痛到脑子发懵,意识模糊。
明镜儿从小到大被奉在掌心上疼,是一丁点苦头都没尝过,突然而来的痛楚,差点忍不住要尖叫出来,幸好及时的咬着下唇,硬硬把那一声尖叫压成弱到无声的低吟,但眉头痛到紧紧的结在一起。
真的好痛,好痛……痛到要窒息。
对面的男子突然松开手,明镜儿的身体一下失依靠,只有脚尖轻轻点着地,似是被吊起,身体不稳的晃几下,手腕上的伤更痛,唇齿上有血腥的味道,汗水在一瞬间透她的后背,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脸上,越发衬得那小脸苍白如雪。
抬起头,段倾桐的目光像是在欣赏杰作,明镜儿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问原因,只是暗暗的准备着,准备承受更多的更多……
段倾桐脸上的好温柔,一如传闻中的优雅高贵,只见他从袖中慢慢的,一点点的拉出一根乌黑油亮的……鞭子。
明镜儿双手暗暗握成拳头,段倾桐看到这一幕,退开两步外,浅浅的一笑:“镜儿,夫君开始打了,打完就告诉你……原因。”你不屑记忆的事。
“啪”
鞭子打在地上,段倾桐温柔的笑道:“别怕,本王在试鞭。”上前温柔的理好明镜儿贴在额上的碎发,轻柔的拍了拍明镜儿的苍白脸,似是安慰。
试鞭,还不如直接打在身上,免得那种恐惧在抽在心上,是另一种痛。
明镜儿试着握紧连着架子的铁链,尽量用脚尖和手平衡身体,接下的来的伤痛,一个不小心就会伤手腕的筋骨,这样的伤好起来麻烦。
段倾桐再次退开,鞭子一扬,于空中转出一个圆,最后,啪……白色的衣袖上马上渗出一出血痕,从伤口来看,他没有用尽全部的气力,不然明镜儿的手臂就要断掉。
但是那痛比肉眼看到的,要强上十倍百倍,明镜儿的脚尖站不稳的乱点,带连着受伤的手腕时不时的拧到……加倍的痛,钻心的痛,忍不住的发出一痛吟……
段倾桐脸上优雅的笑染上一点嘲讽,声音温润如玉的道:“镜儿,本王已经打得很轻,以后要多锻炼才行。”意思是以后还要挨打,下次还要更重。
呼……又一鞭落在明镜儿身上另一个位置,痛,痛到骨头里面,不用下一次,第二鞭的痛是第一鞭的两倍不止。
明镜儿能感觉到脸上的肌肉痛得在抽搐,可惜没有镜子,猜她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扭曲变形到很精彩,因为段倾桐笑得比任何时候都优雅。
因为她越痛,他越感到满足,不是吗?
啪……第三鞭来得很快,没有任何的间歇,却是另一种力度,没有痛到骨里面,鞭子如抹了辣椒,火辣辣的又热又痛,而且很持久,一直不能忽略的痛着。
接下来,每一鞭都很快,一鞭接着一鞭,段倾桐迷人耳的声音还右轻轻念着……四、五、六、七、八……把手两边手臂,和腰到腿都打遍。
段倾桐唇边绽放出,浅如微波轻漾湖面的笑容,轻轻的道:“二十六,该休息了。”然后鞭子被挂到床边的墙上,不小心把崭新的白色染红。
二十六鞭,二十六个位置,二十六种伤口,二十六种痛苦,把明镜儿的身体染成嫁衣一样的颜色,比被弃在地上的嫁衣还红得惊艳。
或者后面还有更多……明镜儿要一一记着,每一鞭的位置,每一鞭的痛感……都会记下,待到他日是要还的。
明镜儿虚弱抬起头,漠然盯着段倾桐,手腕故意磨着铁铐,只有更深的痛才能让她痛得不能晕倒,她在等他的答案,这顿打不能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