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富察博多沉默不语,他的福晋低声抽泣着,和卓的两个哥哥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都爱自己的妹妹,不想她进那牢笼般的皇宫,荣华富贵他们已享之不尽,所缺的不过是月圆人团圆。
“果然该我的总是逃不过的,既然已经这样,阿玛额娘和哥哥多添苦恼亦无意。”好半晌,和卓突然笑笑道。
“绾君,你可知道这一去咱们可是再也见不到了。”绾君的额娘惊呼道。
“只要咱们都好好地,见不见也就不重要了,咱们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能坦然接受不是么。所以额娘更应该好好地,也好让女儿在临去前放心啊。”和卓微笑劝道。
“好,好,不愧是我富察博多的女儿,能快速接受现实并且坦然处之,绾君,阿玛没有白疼你。”富察剥博多是心疼的,但亦是骄傲的,他的女儿,并没有哭哭啼啼恳请自己去说服太后还她自由。在他看来,女儿的心智,女儿的勇敢,早已一如当年的自己。“绾君,你若是男儿该多好。”
“绾君是女儿一样可以为阿玛光宗耀祖。”和卓笑笑道。
“好,咱们都不难过,咱们还要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哪怕这日子只有一天,咱们也开开心心的过。”绾君的额娘突然笑道。“好,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得不说,将军的血统中永远不缺乏豪爽的因数。他们可以一时的迷茫却不会一直陷在这个局里。
之后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富察博多一样的上朝下朝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两个哥哥也是跟着父亲整天忙得脚不着地,福晋还是处理府中事务,一样的准备早餐管理将军府。只是和卓不在整天呆在自己的院子中,她把自己的时间整天整天的留给自己的额娘和家人,她能陪伴他们的也就这么几个月了。
太后内定的人进宫时间是和其他秀女是不一样的,她们不用经过层层的筛选,在时间上节省了不少。太后的意思是让他们早点进宫适应宫廷生活,也好给太后增添点欢乐。所以和卓在家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七月中旬她就要进宫,而现在已经七月初五,还有十天时间,她可以陪伴在家人身旁。
十天不过眨眼即逝,七月十六就是和卓进宫的时间,她并没有声张,只是一家人送她出了大门口,连阿玛的姬妾都没有惊动。门口早候着宫里来接新小主入宫的太监,看见和卓一行人出来忙上前行礼问安。“奴才慈宁宫小李子参见大将军,参见福晋及两位公子格格。”
“太后请了自己宫中人来接小女入宫,叫本将如何敢当。”一听是太后的人亲自来接,富察博多也是一愣神,心想太后果然重视这几个自己选中的人。
“哪里,是奴才有福气能得到这个为将军服务的机会,想来这位并是将军家的千金了,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的容貌怕是无人能及了,以前只知将军家的两位公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殊不知格格亦是这样出众。格格入宫了必是人上人,奴才先恭喜将军了。”这小李子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说的全是恭维话却无一点恭维之意,亦不像其他奴才一样谄媚,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公公取笑了,臣女不敢得公公如此夸奖,宫中容貌上品,娴雅淑德之人无数,更上有太后庄严,下有皇后贤德,臣女又算得什么。”和卓微微屈膝一拂礼道。和卓并没有因为进宫而大肆打扮自己,只着了浅蓝的绣樱花的宫装旗袍,三千青丝也只是梳了一个一字头,上面更只是插了一只碧玉簪并几朵粉水晶雕刻的樱花发饰。脸上也只是为了表示尊敬而画了淡妆,手上也只带了一个白玉镯。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装饰。
“格格自谦了。太后也是很是称赞格格的,说多年未见,也是想念的紧。小时候格格粉雕玉琢的模样太后可还是记得清楚着呢,说将军这样的人物居然能生出格格这样晶颜剔透,婉约如江南女儿般的格格出来实在是匪夷所思。”小李子也是暗暗称赞,这大家闺秀果真是不一般,修养,容貌,品味皆是上上之选,远不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可比。
“哈哈,太后还是这样幽默,这不是借着赞扬本将女儿的机会暗讽本将长得难看么。”富察博多哈哈大笑道。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离别的悲伤好像也淡化了不少。
“呵呵,都说将军豪爽,奴才今天见识了。只是,格格是现在就走么。”
“让本将家人再说说话吧,稍后就走。”富察和卓想了想道。女儿真要走了,还是忍不住要叮嘱几句,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聪明。
“将军不要急,左右时间还早。”小李子也不催促,让和卓一家好好话别。并抬脚走向远处,并无偷听之意。
“绾君……”只这一声,将军夫人终究是忍不住哭泣起来,换做谁又不伤心呢。
“额娘,说好不哭的,咱们虽然从此不再住一起,但好歹都在京城,我的消息,阿玛也时时可以打听的到,咱们还是在同一个天空下的,月圆的时候,咱们看到的还是同一个月亮,甚至是微风吹过,也是淡淡的带着额娘的牵挂,带着女儿的思念的。额娘又何必伤心,只要知道彼此安康也就罢了,所以额娘更要保重自己,不要让女儿在宫中忧思不安。”和卓轻轻擦掉自己额娘的泪水低声安慰道。
“是,额娘知道,额娘会好好保重自己,也照顾好你阿妈和你的哥哥们,你不要日日挂心我们。也要好好保重自己,有无盛宠额娘和你阿玛都不会在意,彼此安康才最重要,千万不要因为皇上的宠爱而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那样额娘会日夜悬心,日日不安的。”
“是,女儿明白。女儿不会和她们争夺皇上的宠爱,咱们只求平安度日。”
“绾君,你若真不想得宠侍寝,卷进后宫风波,就拿着这个信物去太医院找太医严浩致,他是阿玛的至交好友,绝不会出卖你,尽可信的。他会按你说的帮你。至于个中缘由,他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你。”富察博多突然拿出一个青白双色玉火麒麟给她。
“阿玛,你……”和卓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富察博多也解释,只说你会用到它的,宫中不比家里,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个可靠地太医总会少很多危险的。和卓也不好再细问。
“两位哥哥,妹妹这一去估计是没机会再回来了,家中额娘和阿玛就靠你们照顾了,我的孝心也要麻烦你们替我尽到。咱们家已是万人之上,如今我又被召进宫,切记不可再官场上有何建树,平时点卯也就是了,切记切记。”
“妹妹放心,树大招风,我们省得。你放心去就是。”
再长的话别也有结束时候,和卓手中捏紧父亲给的信物,突地跪下扣了三个响头道一声珍重就起身带着竹凉和清夜走了。长痛不如短痛,回头看只会更加依依不舍。
和和卓一起被太后选中进宫的还有三个,分别是西北大将军的女儿沈凝眉,太师王望中之女王舞阳和督察院御史钮祜禄朱赫。都是名门望族之女。奇怪的是太后虽召她们入宫,却也只是在进宫当天见了她们,也只是率坐坐就让她们走了,之后并无召见。只命她们好好跟着嬷嬷在储秀宫学规矩。和卓也是乐得自在。
太后内定的她们在储秀宫学规矩时,外面的选秀也是如荼如火的进行着,到八月初三就是殿选了,这是经过层层筛选留下的秀女才能见到皇上,由皇上决定留与不留,留下的会赐香囊一枚再统一在储秀宫学习一个月的规矩才会定名位,分宫殿。有了名位后才会被安排侍寝,才有机会真正见到皇帝。和卓四人虽进宫早,但还是要和她们同时册封分宫殿。
转眼她们进宫也已半月,四人同住储秀宫的同一院落,早已熟悉。沈凝眉和和卓是老相识,凝眉的父亲也是将军。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后来和卓随父亲去了关外,直到三年前才搬回京城,而凝眉却在五年前随父亲去了西北,只因被太后选中入宫才回到京城。故他们自那次一别竟再没相见过。入宫了和卓才知道原来她的好姐妹凝眉也被选中入宫了。所以她和凝眉感情最好,其他两人虽无深交,但大家父亲都在朝为官,故也是有所交集。相处了几日大家也就都相熟了。王舞阳性情跳脱,常常不拘一格,所以教规矩时老是被嬷嬷责骂,钮钴禄朱赫很安静,平时很少讲话,闲暇时最喜欢坐坐针线,绣绣手帕香囊之类的,舞阳常常笑话她还没见到皇上就连定情信物都绣好了。凝眉和和卓都是将门出身,所以性情最为相近,两人常常一起讨论军中生活也常常品诗论画。两女的母亲都是汉人,将门之风和书香门第之娴静完美的结合在她两身上,舞阳和朱赫常常说她两真像一对亲姐妹。
“哎,你们说皇上会选什么样的女子进宫当她的妃子啊,会比我们还要好吗?”此时正是学完规矩闲聊的时候,对于今天殿选的结果,舞阳还是很好奇的。
“明天被皇上选中的秀女就会住进储秀宫了,那时你不就见到了嘛。”凝眉笑笑道。
“你们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好奇么?不怕皇上选的比我们还要出色把我们比下去了,那可丢脸死了。”舞阳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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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有点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