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眉峰轻挑:“爱妃怎么不自称臣妾,倒学着平民说起我来了?”
魏小双一愣,不知古人的规矩倒叫眼前的人起了疑心,念头一转,只得蹙眉,一手扶额道:“王爷,臣妾还有些头晕,能容臣妾再躺一会儿么?”
温润男子眉目若画,噙笑温声道:“好,你休息,本王再去找太医开方子。”
魏小双看着消失在珠帘之后的身影,心内低低一叹,也不知这身体里的人是个什么模样,得了什么病不在了,到让她钻了空子,一抹魂魄附在人家身上。
她方才瞥了一眼自己的手,那绝不是魏小双能有的手,因此可以推想,现在这个身子也绝不是魏小双的身子了。离开现代倒也无妨,她已心灰意冷,对那些快餐式的文化和爱情失去了信心,倒不如一走了之。或许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她倒能安然度过一生。只是放不下,在现代的爸妈和亲弟弟罢了。
微微撑起身子,挥手叫外室侍候的小丫鬟拿来一面镜子,她是想看看她现在的模样。
娥眉淡扫,嘴唇殷红,鼻子挺翘,乌发若云,竟是个美貌古代的古代女子,再细细一看,只可惜,眼下有一颗泪痣。她垂下眼帘,叫人拿走了镜子,暗暗沉思一会儿,泪痣不详,有泪痣的女子命运极苦,怪不得年纪轻轻,就离魂而去。
这样的女子也多半会为情所伤。魏小双却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自己不过是鸠占鹊巢,又打算置身事外不再动心了,因此,竟放了一腔心事,不再烦恼了。
看床前站着的小丫鬟模样乖巧,心里一动,极富技巧的套了那丫鬟几句话,就得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原来这王妃叫莫竹心,嫁来王府不过一个月半。方才那温声温语,像画里面走出来的男子叫夏侯凉,是青国的王爷。手握重权,却又是个翩翩公子,倒得了个无双公子的名号。
魏小双眉头轻敛,将他的名字翻来覆去的低喃:“夏侯凉,夏侯凉,夏侯凉。”越念越觉得顺口,就像大暑天喝了一口冰泉,虽然凉,却又舒服,把内心深处都润湿了。
旁边的小丫鬟见她如此,捂嘴直笑。
魏小双自知失了仪态,忙清咳一声,又问道:“王爷平时对你们很严厉么?”丫鬟们刚才在他面前全都像一尊石像一样,现在他走了,石像就都活了。
那个乖巧小丫鬟摇摇头,脆声道:“王爷不严厉,对奴婢们都很好,只是王爷和奴才都不亲近,所以奴婢们在王爷面前也不敢吭声。”
她一愣,夏侯王爷不好亲近?可他明明都有笑啊,一直都在笑,温温润润的浅浅的笑,看的她心里忍不住就生了几分亲近。
思来想去,总是不明白。索性觉得许是奴婢们胆小,怕惹事,因此就不敢放肆吧。
她不敢问的太多,怕丫鬟们起了疑心,因此又推说头晕,又躺下了。
哪里睡得着呢?就只是睁着眼睛发呆,却听见珠帘响动,转眸一看,夏侯凉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笑盈盈的走进来,将汤药放在塌边,轻轻将她扶起靠在床柱上,这才端起药碗,试着不烫了,才含笑温柔看她:“太医说爱妃你风寒未好,还要补一两帖的药,这药是本王亲自熬的,爱妃你趁热喝下吧。”
她抬眸看他,他满面浅笑,俱是柔和,她心中一突,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忙移开视线注目药碗,一口一口将药汤都喝下了,就看见夏侯凉满意的笑。
“爱妃,你缠绵病榻数日了,本王这是第一次看见你能笑了。”夏侯凉温声细语,在她耳边说话。
魏小双不敢抬眸,他的眼睛仿若有引力,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她不敢多看,怕自己沦陷,这个男人太过温柔,对他的王妃无微不至,她拒绝陷进去。
“皇嫂听说你病了,急的什么似的,今儿我传信去说你醒了,她才没有再往府里派太医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宫里谢恩。”
“皇兄也担心你,叫我不用去上朝了。”
“就连岳丈也要来看你,被我挡回去了,太医说你要静养,我怕他吵着你。心儿,你不会怪我吧?”
魏小双一愣:“心儿?”不是爱妃么?怎么一会儿就变成心儿了?
夏侯凉还是那样笑,将手里的药碗放在塌沿,微微挑眉:“怎么了?”
魏小双呐呐道:“王爷怎么不叫臣妾爱妃了呢?”
夏侯凉低眉一笑,眸中流转浅浅笑意:“心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我之间没有这些虚礼。”
魏小双虚虚一笑,夏侯凉也是一笑,她却不知如何接口了,因为不熟悉且又怕被人看出破绽,所以不敢随便开口,两人之间竟有些尴尬。
“王爷,太医请您去一趟,说是有话要说。”帘外有丫鬟说道。
“知道了。”夏侯凉回身温柔嘱咐魏小双几句,就挑帘走了。
剩下魏小双坐在塌沿独自沉思,明明看到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冷意,可为何再看时,却还是浅浅的笑意呢?莫非是自己眼花了?
可进来的小丫鬟的一句话让她再也无暇去想这个眼神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魏小双诧异的看着小丫鬟抱进来的东西。
小丫鬟一笑:“这是王爷让从外书房拿进来的,说是王妃身子好了,他就不再外书房安歇了,就叫奴婢们把东西挪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