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蓝络兮离开,是否就是回去了那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白雪色只要想到蓝络兮要离开便开始觉得绝望。
那真的是这个世界里存在的地方吗?是否连寻找都是奢望。
看着蓝络兮不自觉的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身边的事物,那总明明就在边上却又淡然的注视,让白雪色很担心。
却是无法述说的无奈。
他只能陪着蓝络兮,同她一起看书,一起品赏诗词,教她下棋听琴。
陪她吃饭散步,聊民俗风情,说各个地方的特色,看着蓝络兮的改变,看着她融入现在的生活,而不是总是站在外面,看着她对于这个世界的陌生和防备一点点消去。
走进院落就看到蓝络兮抱着孩子坐在亭子里,伸出手指不停的逗弄着孩子的脸,看着孩子不舒服的皱起脸,转动着脑袋闪躲,她却咯咯直笑,比白轻歌更像孩子。
从白轻歌出生到现在已经半年,蓝络兮学会了下棋,虽然下的很差,但是棋品还是很好的,教她弹琴却是怎么都学不会。
几个弦在她手上硬的好似灌了铅,弹出的声响可以把若大一个白府的人都镇到手脚坚硬,同步同脚直往柱子上撞。
倒是诗词方面接受的很好,而且不时冒出惊人之语,她却只说应是前人手笔,只是她想不起那个前人是谁罢了。
他站在她的身后伸手抚着白轻歌短短的头发,小孩子柔软的头发摸着能让人感觉很亲切而舒服。
蓝络兮侧过身仰头对着他一笑:“回来了。”
白雪色温和的笑着接过她怀中的白轻歌,对着蓝络兮说道:“恩,轻歌今天乖吗?”
蓝络兮看着白雪色抱起的白轻歌开心的猛点头。
白雪色就知道今天一个早上她大概就坐着逗白轻歌了,也亏的这孩子都不怎么哭闹由着她逗着玩。
这半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白老夫人虽然没有很亲近的样子,依然一脸淡然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和白春梨一样大有忽视全世界其他灵长类生物存在的架势。
吴丝秀从开始的温和语言的刺探,到现在沉静的低眉,只是蓝络兮怎么都看不明白,她吴丝秀到底要如何。
南宫剑华在白轻歌满月后便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看着白雪色那纠结的眼神,好似很多话想说,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而她自己?她开始了解现在生活的世界,了解身边的人,每天逗弄白轻歌,还有白雪色陪伴,她觉得如果一直如此,那便是幸福吧。
一身白衣的白雪色举着粉嫩的白轻歌,蓝络兮微笑的站在一边,如此阳光之下,这是一幅被镀了金光的温馨画面。
吴丝秀站在院外的小拱门那看着他们,没落掩在了轻敛的羽扇之下,要怎么欺骗自己,她蓝络兮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妾,而白雪色会娶她进门只是怜惜她有着孩子柔若无依。
如果从前说白雪色对所有的人都是温柔的,他对蓝络兮更是小心,那是正常,毕竟人家是有孕在身。
但是现在呢?那么的明显,那样溢出看的到流到的温柔,那对白轻歌的喜爱。
她要怎样才可以欺骗自己,那个人对于白雪色无关紧要。
蓝络兮感觉到一丝温度有点偏低的目光,转过身去看,却只看到拱门后一小块淡绿色的裙摆在鹅卵石上抽拉着离开。
白雪色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蓝络兮回身一笑,温柔自然流转:“我们进去吧,有点冷了。”
白雪色抱着白轻歌进屋,蓝络兮慢慢的跟在后面。
一抬头就看到他挺直的背脊,白色的长袍外套着淡金色滚毛边小背甲,温雅一向在他身上自然流转,这人便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呢。
蓝络兮淡淡一笑,也是这个人一直说着会保护自己和轻歌,不让人伤害。
他给了自己一个丈夫,给了轻歌一个父亲,把她们在这个注重名节的重男轻女的社会里纳在自己的保护下。
而也是这样的男人有着他的无奈,那个人到底是谁,她越来越好奇,那么想知道,却又问不出口。
想起南宫剑华,她喷然一笑,到现在她还是感觉他和白雪色好暧昧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身上流转的那种其他人无法轻易进入的氛围,那种温情,特别是南宫剑华那总是掩盖在阳光笑容下的纠结心绪,如果他是女人,她可以想象他纠结着秀眉哀怨的看着白雪色样子。
她看的明白,白雪色却一再的说他们只是兄弟感情,让她不要想太多,而且看南宫剑华那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忧郁和纠结是他无关的。
为何这么多人都没人发现南宫剑华的不对呢,和他眼中掩盖的幽怨呢,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感觉是如此看到的时候便变了味道。
是否要等白春梨过来的时候同她说说,如果自己没错,那白春梨应该也知道,只是没说吧。
至于为什么没说这个问题,她直接忽略过去。
白雪色把白轻歌放到床上,看着跟着自己的蓝络兮一脸沉重的向前穿过了自己的身边,大有走上床的架势。
他好笑的拉住她:“想什么,这么专心。”
她自己可否知道,从轻歌出生后,她的心防慢慢放下,原先那微微带着防备的看着人的她,如今在他面前表现的毫无防备,很多时候如同孩子般透露出纯粹的喜悦。
蓝络兮回过神来,正好对上白雪色带着笑意的双眼,莫名的心疾速的跳动了几拍,她红着脸低下头:“没,没什么。”
不明白她莫名的羞涩,但是这样的她也很可爱,他扶着她的头发,从头顶到后脑勺,她总是不喜欢挽发,很多时候都如现在一样,长发扎成一束就这么放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