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点点的低下头伏在地上,对着白春梨平静的说道:“谢白小姐放过我们一家。”
很多年前,她还未去世的瞎眼婆婆告诉她:白家的人不要去碰,白家的事不要去说。
她不明白只是想着老人家的话听着总没错的,但是她现在明白了,没有侥幸,白家的老主子白衣去世了,但是并不表示白家就没落了,他们依然是在这江南之地掷地有声,狂傲而又有狂傲本钱的白家。
白家的人体内流着绝不容人轻易冒犯,有着视尊样高于一切的狂傲。
如同白春梨微微扬起的下巴,这是就算没有庞大的家世做后殿也不会轻易放下的骄傲。
而她却心存侥幸,听从市井之说,白家在白衣去世之后,当家的手段温柔很多。
夫妻相隔两地永不相见,这是白家对她的仁慈。
白春梨的视线轻轻的在她身上落下又很快转到了蓝络兮的身上,她走到她的前面,淡然的说道:“嫂子,我能做的就是如此,但是此事并没有结束,你要保护好自己。”
她带着一群丫鬟转瞬消失在院子的拐角之后。
蓝络兮站在白雪色的身边,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看着冷静下来抱着孩子的女人对着自己静静的相视。
女人平淡的开口,不再激动只有认命:“蓝夫人这是我真的很抱歉,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你,但是就算再给我机会我依然我如此选择。”
蓝络兮点点头:“我明白,不管如何选择你自己心里怕是都不高兴的,带着孩子好好生活,人不到死的那一刻是没完的。”
女人看着她眼中闪过点点的光亮:“蓝夫人你和我想象中的差很多,我想我可以理解白爷为何会执意娶你,而那人又为何执意要除掉你。”
因为你的存在,让她的想法变的毫无可能,那样的无力感怕是已经在一点点的吞噬她的思维。
蓝络兮只是淡笑,身子微微一倾,落在白雪色的怀中,温暖安心如此简单,她对着女人说道:“抱歉我无法让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她竟然可以驱使你一次就可以驱使你第二次,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活在如此没有安全保障的环境里。而站在你身后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也许你觉得这不够善良,但是你也很明白做为一个母亲的心。”
没有爱上白雪色之前孩子是她的全部,爱上白雪色之后孩子依然是她最重要的存在,她无法容忍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
女人低下头,手轻柔的抚着自己的孩子的发:“我明白,而且那未必不是好事,有些事情如果只能如此,我会做所有我能做的。”
但是不再去伤害他人,那样善良而美好的女儿不会希望自己做出伤人之事的。
她对着蓝络兮轻轻的一点头,牵着自己的女儿慢慢的走出院子走出白府,她会如白春梨所说的走出江南,只身带着女儿去有着严寒酷暑的北方,去那边境之地。
蓝络兮看着那坚毅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她轻轻一叹,低声说道:“她是个好母亲,我是否太狠心了。”
白雪色之事轻轻的拥住她:“她不会怪你。”
一如最初的相见,那是一个坚毅的女人,她聪慧而美丽,放下包袱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
……
而一切都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白春梨的狠绝只是让下人在她面前更加乖顺,下人之间的轻轻讨论却在白府的每个角落响起,清淡而频繁。
赵夫人的事情是有人陷害,是有针对性的陷害,但是却让人开始了,何况蓝络兮的情况本来就是如此的惹人非议。
从开始的水性杨花放荡狐狸精到后面对白轻歌的生父的猜测,猜了又猜想了又想各种版本好不精彩。
一个人提起,两个人提起,到最后小梅的身世随着白轻歌的猜测一起再次被人提起。
那个惊恐的女人,那个到死都没有说出小梅父亲的女人。
污言秽语只要不是说的自己那就是饭后的配茶话题,那就是消耗瓜子和花生的最好产品。
小梅只是随意的撇过那些一边在干活一边看着她和身边的人小声议论的人,如同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微微抬起的下巴画出她无法被这些话语伤害到的坚强。
接过管家手中的布匹,她的眼轻轻的扫过正在整理的两个小厮,看到他们在她的眼下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她对管家轻轻额首:“麻烦您了秦管家。”
老管家和蔼的看着她:“这是刚送过来的云缎你让夫人看看,我这边给你留了快粉色的绸缎,等过几天云杉房的先生过来量了你拿去做身衣服。”
小梅只是淡笑的点头:“好。”
她小心的托着云缎离开,她才一出院子,一个小厮就说到:“秦叔就是对小梅偏心,有什么好的都给她。”
另个看起来年少的嬉笑道:“谁让家人没爹呢,就是惹人心疼。”
秦管家瞪了他们眼骂了句:“就你们话多。”
门外小梅手上托着云缎,抬眼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的雪恋,只是轻轻的点个头算是打过招抚,脚轻轻的落在地上,没有声响的离开。
雪恋看着她离开,消失在拐角才推开了门,看着里面的人,她对秦管家说道:“秦管家,小姐弄了几个花样,给小小姐做几身春衫,您看看什么料子合适。”
秦管家接过她递过来的图纸看着:“你把这留在这,我让云杉房的先生过来看看。”
雪恋点点头:“好。”
转身便要离去,刚跨出门槛又转过了身子,正好对上看着她的两个小厮,她淡淡一笑,总是一脸淡然的脸染上温和,很是平常的说道:“淳子你父亲把你卖为奴只为了一时的手上顺畅,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吧。”
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和用力咬住的唇,雪恋笑的更加温柔:“想在白家待下去,就管好自己的嘴巴,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都不知道吗?”
她转身离开,留下神色各异的三人。
秦管家看着两个帮手呆呆的站在那轻轻喝到:“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东西整理好,等下主子爷和夫人那也要派人过来取布了。”
少年却只是用力的撇过头,低声哼道:“什么夫人,只是带着个不知道谁的种的女人。”
秦管家眉头一皱,过去用手上的本子用力的砸在他的脑子上:“做你的事,这些是你能说你能想能说的吗?不知死活的东西。”
下毒的赵家嫂子听说已经在地牢里疯了。
而这些人还以为那只是主子爷的一时气愤罢了,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