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桐瑟摆下茶,端到鸾翊面前,只见伊人无动静。
鸾翊只是不断挑着留下的烛痕,无力道:“桐瑟,你看,这是不是烛泪?”
桐瑟自然也听说了入宫一事。本来很欢喜,后又暗听世子与王爷的话,才知道深宫险恶,自然也厌了。
道:“郡主可别多想,不过烛痕,奴婢这就去拭了它。”言毕就要去拿帕子抹掉。
“不用。”鸾翊皱眉,拦住她的手,道:“这本是它的命,何苦去摧残它。”
转身,卸了妆,褪去外衣,不言语,自己歪头睡去了。
桐瑟出屋暖了汤婆子,藏于被中。她知鸾翊自小体寒,时常夜晚眠至天凉脚也不见暖和。
两日后。
岚王府外很大的排场,到处张贴着红纸,烧炮竹。桐瑟不解,寻了个家奴问:“何事如此热闹?”
那家奴很是欢喜,脸上都是喜气,道:“姑娘还不知道?这楚王王班师回朝,就在这两日,皇上下旨大办呢,这几日府里可是热闹了,许久未曾这样的好事了。”
桐瑟见他言至颜王就欣喜得紧,就也不妨碍他去做事,转身角檐往西房去。
“郡主可听到外头响了?”桐瑟佯装欢喜,兴冲冲地进来,似是要给终日无情的鸾翊沾染一些红尘气息。
“听见了。”还是淡淡无情。
“郡主可知道那颜王是何人?”桐瑟不休,必要让鸾翊起心来。
鸾翊终于有了精神,思与平日岚王所描述的,道:“爹爹曾言,楚王无京中男子多么俊貌,却也是个还能与皇上相比,且是个才子,无惹恼他的事,决不会轻易害他人。”
桐瑟道:“原是这样的人。”
鸾翊轻道:“可惜这样的人,还要一朝低于帝下,皇上让你作什么便作什么,让你死便死……”
桐瑟知此在说她本身,道:“郡主可是在犯了大忌,快把刚才收回去了才好。”
鸾翊转身:“可有吃的。”
桐瑟忙道:“有呢,只等郡主吩咐了,厨房的都准备好了。”
皇宫内。
“臣等见过楚王,颜王千岁。”
岚王、懿王乃老臣,自然是不必跪的,从而看清了他与皇帝之间的纠葛。
“臣弟见过皇兄。”本是要与皇上行礼的规矩,到了楚王此处都是死物。好歹颜疏不介怀。
岚王重新打量了眼前的人物。几月不见,在战场上不添肤色,只是有了几分冷意与狂妄,素色衣衫反添白净,几分妖美,比之前俊了许多。可惜,妄为许多,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楚王,楚琛。
冷笑:“听闻母后身子不适,怕是皇兄后宫的女人让母后心烦了吧。”
楚疏到底是皇帝,比楚琛能耐许多,面色亦不惊,只道:“后宫有吟妃打理着,有何错处。不过母后受了些风寒罢了。”岚王竟似见到颜疏嘴唇有一抹笑意。
果然,颜钦面目有些苍白。
道:“那倒是皇兄的福气了。”
楚疏冷笑:“琛与朕本就是有福气的,不然怎能将吟妃阁中长姊嫁与你呢。”
楚琛手中拳愈来愈紧,道:“是么。”
霎时,朝堂冷了下来,衣袖的摩擦声都可听晓。
楚疏轻咳,缓了这个气氛,道:“过几日便是花神日,朕已吩咐下去大办,各家千金亦会来的,皇弟好好休整,那一日出席罢。”
楚琛暗自冷笑,道:“臣弟遵旨。”说罢遥遥走出朝堂。
各臣皆语,楚疏眼神放暗,道:“退朝。”身边的太监也喊道:“退朝!”大臣静了下来,跪道:“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