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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

颜钦还是离府时的那身衣裳,却再不用轻功入王府,而是从王府正门进的去。守门的侍卫起初时是并未见到颜钦出了府门的,故被吓了个半死,此才颤巍巍地蹲下行礼:“见过王爷。”

颜钦无心与他们再论礼仪,只是喊了一声“起来”,便背着手往府内去。

“哎哟,王爷啊,老奴可真是寻到你了!”管家领着一帮奴才从书房里绕来,见到颜钦,先是跪下。管家已年老,鬓上白发正显,此时脸上正是着急得很,任谁见了都知晓有何大事。

“王爷,你都可去何处了,老奴见你不在书房,又寻了寝房,又是无人。除了这两处儿,王爷你还会哪儿去?府里又出这么大一档事儿,连姚妃娘娘亦不能做定论啊……”管家抹了抹眼角,身后的家奴不敢作声。

颜钦皱了皱眉,府里头被姚玉管得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拉起管家,只问:“你倒是说何事。”

管家被一股蛮力给拉起,先是缓了会儿,又道:“王……”改了口:“那苏氏不在府中了。派人去寻这府上周围,亦无人之。若是被岚王知晓,那咱们颜王府……”

颜钦本是当成了小事听着,后,眼神渐厉。“她绝不会如此胆大独自跑了,那婢女呢!”颜钦紧抓着管家的肩胛,吼问。

管家被晃得有些迷糊,结巴言:“在……在杂房……呢。”

颜钦一把放开他。管家被推得有些突然,踉跄了几步,被家奴接住。看着颜钦渐行渐远的身影,管家只以为,他只是怕如何对岚王交待。

颜钦的脚步匆忙。他将手放在素白的衣衫上,紧抓着,唇色有些发白。挂着苍浮的笑。怎么还是把她放在心上了?

那晚,他冲动只是为了应付岚王。醒时,还见着她眼红肿地睡去。很怕他吧,睡到了墙角边。

那晚,他没有一丝怜惜,只是看着她颈后盛开的花,不能自拔。

那晚,他对她没有感情,然后在一早,让人送去了那碗下了不能有孩子的汤。

城西,客栈东厢房。

颜疏就看着鸾翊熟睡的面容。见到她微蹙的眉,心中亦有了纠结。

鸾翊的手动了动。随即,睁开眼来。颜疏上前揽起她,替她梳理身后的长发。

“皇……皇上?”鸾翊眼前虽还有些朦胧,却也能看得出眼前的人是何人。推开他,道:“臣妾乃颜王妃,不敢让皇上来与臣妾理发。”话中虽是这么说,实则也暗示了颜疏男女授受不亲之理。颜疏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反觉有趣,又不得不板下脸来喝令:“朕是皇帝,朕令,你能违?”

鸾翊垂下目神,不再言语。他是皇帝,她只是一个朝廷王爷的女儿,身份再高些不过是一个王妃,有什么理去和皇帝叫板?

颜疏轻轻滑过她的鬓发,言:“鸾翊,朕知晓他对你不好,何须如此的面容来对朕?”

鸾翊全身一震。鸾翊?他何时与她这么熟悉了?

颜疏笑,道:“朕在那日桃林便见着你了。你走后,朕便在一直打听着你。今,是好了,朕可以在你面前好好儿看着你,说着话了。”

鸾翊轻轻一推,道:“臣妾依旧是那句话,臣妾是颜王正妃,已为人妻。皇上不为规矩而想,亦要为皇后而想罢?”

颜疏听至‘为人妻’时,有些空落。对着鸾翊的眼神却还是照旧温和,道:“那又如何。你注定是朕最心爱的女子。”揽过她的肩:“皇后不过是先帝硬塞给朕的,朕就从未爱过。如今,他也不当你是他的正妻,你何苦守着他过日子?我说了,那日桃园,你盼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何尝不是,莫非是碍着皇帝的位子罢了……”颜疏眼中滑过一瞬失落,随即又变为期盼:“你可愿与我回宫?”

鸾翊见他对自己用了好几次‘我’字,心中也有些感叹。却还是保留了对颜钦的那份情谊,摇头。

颜疏接道:“如今你已出了颜王府,若再回去,不过又是被他的折磨罢了。你跟着朕回宫,朕先封你为妃,在宫中暂住些日子。待二弟哪一日发现了良心,朕再将你送回去可好?”

鸾翊细想,觉得有理,只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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