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宫亦不是常人说的晦气之地,不过清冷了些,也好,得了清净。
鸾翊站在木樨前,拾了些落木樨。木樨清淡,宫妃不喜。
皇后宫中。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皇帝不仅将那洛氏之女封为嫔妃,又不许任何人去探,也不必来请安。这不是将她这个皇后不放在眼里吗?再看看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邓蓉,不过侍寝了一夜罢了,皇帝就赏了如此多的东西,偏偏又是个爱打扮的,怎能不沾多些脂粉?不过放在旁人眼里,又是个恃宠而骄的人了。
皇后轻咳,虚礼扶起:“妹妹新妃,又甚得皇上恩泽,不必多礼。妹妹如此恩宠,日后定要为皇上添个子嗣才好。”
邓蓉心里一喜,忘形笑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又唤了身后的宫女。只见那宫女手中正是难得的江南锦。邓蓉道:“初次拜见娘娘,倒没备些东西,此锦乃皇上赐下,如今便赠与娘娘,还望娘娘收下。”
不仅是皇后的脸有些难堪,众下妃嫔亦有旁观,或欣喜,或淡然。
皇后先言:“既是皇上赐给你的,就不好赠与旁人。本宫听闻你从府里带来的玉菩萨倒好,不妨赠了本宫。”皇后脸上有着大气之笑:“本宫亦初与贵人相见,来人那,将本宫那对金簪子取来,给了贵人!”
邓蓉忙跪下,言:“多谢皇后娘娘。”
众妃起身:“娘娘与贵人情深意重,妾等贺喜。”
皇后道:“好了,都别拘着,坐坐罢,本宫身子甚是不爽,先回去歇着了。”众妃又起:“恭送皇后。”
皇后不在,也自讨无趣。零零散散的,殿中只剩些旧妃叙情。
邓蓉想到些什么,笑了一下,跟着皇后步子来至后堂,在皇后身后唤住:“臣妾请娘娘的安。”
皇后转身来看,原是贵人。有些烦心道:“起来吧。贵人何事。”
邓蓉笑笑:“娘娘身子不适,可是为了离淑妃?”
皇后大怒:“本宫乃一国之母,怎会为一妃位人而不爽?”
邓蓉心中起伏,忙跪下请罪:“臣妾不过关怀娘娘,若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才是。”
皇后脸色缓了几分,言:“起来吧。”
邓蓉谢礼:“谢娘娘。”
又道:“淑妃娘娘入宫便为淑妃之位,又居凝寒宫那样的好地处。虽宫名难听了些,却是个好地方。皇上虽未宠幸淑妃娘娘,却也是关怀备至,免了淑妃的请安不说,下朝后便去了凝寒宫。臣妾也不过是心疼娘娘罢了。”
皇后叹了口气,言:“她已被皇上打发到秋棠宫,有何愁。”
邓蓉进言:“今日去了秋棠宫,不免明日再回凝寒宫。皇后娘娘要三思啊。”
皇后扶额:“本宫再回殿思虑一阵子。”
邓蓉送礼:“恭送娘娘。”
“皇后娘娘今日怎心软了。”皇后自幼被带大的嬷嬷端了参茶来。
皇后道:“毕竟那淑妃也无错,况且洛府……”
“洛府算什么,”嬷嬷眼里滑过一丝精明,“洛府莫非要比皇后娘娘的娘家官大了不成?再者,那贵人亦说得对了,今日进了秋棠宫,明日不定便又回了凝寒宫。趁如今她还不是皇上心坎儿上的人,便要早早解决了好。就算娘娘狠不下心来,也给些教训,让她不敢缠着皇上。”嬷嬷看着皇后犹豫眼色,又幽幽道:“娘娘心里唯一的夫君可是皇上呢。”
皇后听了此话,言:“那就劳烦嬷嬷,去贵人宫里跑一趟。就说本宫的懿旨,送些膳食去探离淑妃。”
嬷嬷福身:“奴婢得令,定会叫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