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颜钦正埋于花丛之间。半月前鸾翊不过说了句院子里有些无趣,想要些新意。他半月内便在江南城里寻了些茉莉的种子,在池子旁种下,日日浇花,倒也已长出了新芽。江南气暖,秋月的木樨到了冬月都还能开,何况这等茉莉?
鸾翊穿得有些单薄,却显得她小腹间微隆。鸾翊脸上也颇有为母的气象,脸上尽是笑意。颜钦见她出屋,忙用衣衫抹了手心手背,上前搂住:“如今天气也凉了,怎么穿得那么少?凉坏了我的儿子可怎么好。”
鸾翊假意微怒言:“莫非你就想着孩子?再者,怎么就好确定了这一胎便是个男胎。又是个重儿之人。”
颜钦忙道:“怎么会,我还是在意你的。女儿也好啊,不过是我太心急了……鸾翊你别气,皆是我的错……”
鸾翊掩袖笑道:“好歹也是个王爷,怎就这么好骗。”
颜钦言:“才不过一月,便如此顽腻了去。到时孩儿出世了,像你这般可怎么好。”
鸾翊趴在他胸膛前,绕着长发:“孩儿像我不好么?”
颜钦笑道:“好好,到时你母子二人就顽罢,顽够了一生一世,”颜钦压低了声,“咱们还要在一块儿。”
鸾翊低头,脸上一红。桐瑟正提了竹篮来,脚步声匆匆。颜钦忙微微推开鸾翊。鸾翊抬眼,正是桐瑟。脸上更红了。桐瑟道:“这大好的光景,奴婢可是不能坏了才是。”
颜钦言:“专和你主子一个性子的,可没看见你家小姐这样的面容呢?”
桐瑟见鸾翊羞涩状,也不好说了什么,只掩嘴笑着。又记起事来,道:“小姐,姑爷,今日七夕,街上的人多着呢,你们要不出去走走也好?”
“今日七夕了?”鸾翊讶道:“不想这日子过得如此快。”
颜钦道:“你怀了孩子,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睡着,又怎能知晓?听闻这江南的七夕很好,不然我陪你去看看?”
桐瑟提着竹篮就要往灶房里去,听闻这话,又止步道:“姑爷和小姐不妨晚些时候去吧,待我煮好了膳食,夜时再去会更热闹些,也别让小姐和小少爷饿了才好。”颜钦和鸾翊对视一眼,点点头。
阁亭里,桐瑟摆了碗筋。一道红烧鱼,素炒青菜,清蒸排骨,玉白蒜藕汤,再备些茶点,便成了晚膳。鸾翊看着桐瑟清秀的面容,忽起内疚。她跟了自己许多年,忠心了许多年,如今却跟着她流浪天涯,躲避追杀。转头看了颜钦一眼,是要寻了机会让他说一门亲事才好了。
用过饭,鸾翊换了身宽松的素色衣裙,以免被看出了怀有身孕,倒不好顽了去。颜钦搂着鸾翊,二人就是一对恩爱夫妻。
桐瑟收拾了碗筷,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生羡慕。再面对渐暗的夜色,叹着,什么时候也有小姐那样的好姻缘?
黄昏就这样匆匆去了,夜色凄凉,却不属于江南。
颜钦拥着鸾翊,走过一间一间的店铺,每间店铺都有女子挑赏。鸾翊停步在卖玉饰的小店里,店老板见有客来,立马喜笑颜开上前招呼着:“不知这位夫人想要些什么?小店哪,会免银子给您在玉上刻字,也给夫人少爷留下些彼此心上的念头的。”
颜钦来了心,道:“刻字?”
店老板点头。又转身拿起位子上的两块玉,正是龙凤。道:“二位是看来便是夫妻了,这可是老夫辛辛苦苦弄来的白翠玉啊,又刻成龙凤,为龙凤呈祥。二位若得兴致,老夫便五百两银子卖给二位了。”
鸾翊虽想买,闻得价钱,才想反驳。却见颜钦淡淡一笑:“在龙玉上刻钦字,凤玉上刻鸾字,包起来吧。”
店老板笑着,点头,又道:“二位的名字好生富贵,都是大户人家罢?”
颜钦脸色一变,只待店老板刻好了,取玉给了银票便大步揽鸾翊而去。
“那人也不是有心的,无需如此。”鸾翊停下来,对着颜钦道。
颜钦叹气,在月下把那块凤玉戴到鸾翊脖颈上:“我知道,可他还在追着我二人,不得不防。还有你和孩子,我都要保全……”
“来看看啊!我们墨庄主今日摆棋席了!只要哪位公子小姐赢了墨庄主,便可与庄主一叙!”
春仪楼前的小二喝道。
鸾翊撇开心思,转而问道:“那墨庄主是何人?”
颜钦道:“在朝中也颇得耳闻,是遥白阁的庄主。遥白阁以扶贫而闻,却不肯归顺朝廷,实在不能所思,”又笑了一下:“据说可是和三弟同为风流公子呢。样貌也是上等。你我棋艺都好,不妨进去瞧瞧。”
鸾翊思索良久,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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