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颗备受压抑的心灵突然挣脱枷锁,当一个孤独到无望的灵魂遭遇爱情的拯救,当流行云遇到丘锦书,这一刻是他连做梦都没有敢去想的,这一夜却也是他今生再不能企及的幸福巅峰了。
褪去所有,赤诚以对。
他对她的欣赏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就种下的种子,她的顽皮她的可爱她的倔强她的坚强她的美好她的才情,这样一个从雪山之底走出的精灵闯入了他宁静的生活,打乱了他的心。他的心,曾经很平静,除了复仇还是复仇,没有任何内容。可是,当丘锦书闯入他的心房,他渐渐觉得生活开始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尽管大多数时候,他是古板刻薄的对待着她,可是爱也在被他严密包裹着的心内顽强的滋生出来,并如野草般疯长。
他听见了,他听的清清楚楚的,锦书要他。猛的用双唇堵住不断吟哦出声的两片红润,双手捧住那颗还在不停的左右摇摆的头,将她所有的爱语吞进肚里。雨舌掠卷过她精致粉嫩的面庞,美好的天庭、乌黑的眉眼、细挺的鼻子、玫瑰脸颊、圆润小巧的下巴,那具炙热如燃着般的身子爆发出无尽的热量,烧灼着每一片肌肤。
这一夜,爱将是疯狂而彻底的。
然而,无论是狂风裹挟骤雨的疯狂拍打,还是暴雨过后温柔缱绻的抚爱轻吻,这样持久而诱惑的声音早已落在门外几个男人的耳中,甚至包括锦书那一声清晰的索爱,都准确的落入他们的意识里,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流行云会直接跳窗,为什么他久久不开门,因为锦书就在他的怀里,他是带着她一起回来的。
在门外,清楚的听见了锦书的声音,那声音——是向流行云索爱。听见了,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吗?本来就落寞的心情为什么非要大家一起站在门外守着,听着那门内传出来的爱到疯狂的举动,体验着五味杂陈的心情。
廿朝安的背紧贴着客房的门,看着自己的两位义兄和锦书挂名的干弟弟黑子,几个人脸上的表情这次是出奇的一致,无论是尴尬与酸楚多些,还是不舍与无奈多些,在锦书与流行云的这一夜欢愉时分,站在门外的男人们始终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在备受煎熬中守卫在门外的男人们或许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期盼锦书会突然打开门走出来,然后第一眼看见自己,还是害怕在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时,一个人的缺席会成为一种遗憾,亦或是在窃听锦书那迷蒙而熟悉的声音里满足他们对爱人的期待的幻想;又或者……只因为你在,所以我就在,他就在。尽管房间内的那一个已经无法去战胜,他抢占了那片至高地,但是房间外的男人们都在希望接下来的最好的位置属于自己。
客栈外的街上,一长三短的打更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了。漫长的时间躲在黑暗的角落,迟迟的不肯前进,为一个苦恋的男人挽留住这一夜的柔情。
屋内无声无息,屋外更深露重,四条黑影从久站的那扇门前离开,回到各自的房间。
朝霞映红了小轩窗,轻薄的寝被下,锦书头枕着流行云的胳膊睡的正香,她光滑如水的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红痕,流行云抬手抚摸着锦书颌下锁骨处上方的一片淤红,锦书挥手打掉了流行云的胳膊,身子右转准备翻转过去,哪知却由于过度的透支和放纵,连翻转的力气也没有,一转动遂浑身酸痛,眼还紧闭着,犟起小鼻子,发出低低的呻吟。
流行云见她如此难受,运力悄悄帮她转过身,暗中有些自责。目光触及到一处雪白单子上的一小片殷红,目光中的自责更浓了。昨夜是锦书美好的初夜,——初夜本应在大婚之日献出,可是——他就这样的草率的要了她。
即使锦书无怨无悔,流行云也无法坦然面对这样草率的自己。
“师傅——”发现流行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落红单子发傻,已经醒过来的锦书用指甲挠了挠他的前胸,再仔细看,他身上早已被自己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像是和泼妇人打了一仗似的,锦书“扑哧”笑出声。
头从流行云的胳膊上抬起挪到自己的枕头上,伸手拽了拽滑下去的寝被,锦书舒服的仰卧起来,“师傅,你身上都是锦书做的记号,你瞧瞧——”点指着流行云的各处青紫,锦书偷偷笑着。
天已经大亮了,外边的几个男人规规矩矩的没来打扰,可流行云却不能再躺着不动了。几次三番要穿衣服,都被锦书给阻挠下。“师傅这么着急起床干什么?我还有话要问师傅呢?”锦书半真半假的开口。
流行云一愣,看着锦书。
“师傅可曾有喜欢的女子吗?可曾爱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