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彧坐在门外,时不时的朝里面看看,自己前面还有两个人,马上就要到了自己了,从里面传来的钻洗牙齿的“吱吱”声总让她产生一种自己就是手术台上那个被钻的人,手心不禁冒汗了。
“下一个,章子……”护士看了那个字不禁发蒙,正在努力想这个字怎么读,章子彧一听到自己名字的前两个字就跳了起来,有点神经质往里面走。
“护士小姐,是我,章子彧,到我了。”
护士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发,连忙说:“哦,请进吧。”
走进去后,刚刚钻牙的“吱吱”声仿佛还萦绕在章子彧的耳边。
医生背对着章子彧,护士递过章子彧的病例,医生又看了一会儿:“章小姐,今天你想好了,还是需要治疗的。”他还是没有转过来。
章子彧不禁吃了一惊,这个医生竟然还记得自己,可能吧,自己太“引人注目”了?
“嗯嗯,”章子彧今天是下来很大额决心才来的。
“那就开始吧。”
躺下后,她有些神经质的观察着四周:雪白的墙壁,所有医院都一样,右侧是一个冲洗台和一个已经放好温水的一次性杯子,左上方是一套可以推拉的牙科设备,头正上方是一个很大的聚光灯,像一个小雷达一样,绕着患者的口腔转动。左手边还有一张带着轱辘的转椅,年轻的医生就坐在上面。
那盏聚光灯好像要把章子彧带进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医生用手帮她微微挡住一点,她觉得嘴里凉凉的。
药水味儿让章子彧有点昏眩,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棉签。”
“麻醉。”
医生依依从护士手中接过东西。但是令章子彧真正意识到开始的是医生从那个护士小姐手里接过一直细细的针,他接过细针,针头向上,右手拇指推了推针管,细细碎碎的雾状液体就从针头冒了出来,夸张的弥撒开来。
章子彧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目光中,阻挡那个针管朝自己过来,针头似乎扎进了自己的心里,旁边的机器声让她打了个冷战。
“不!”她的声音使牙医一尘不变的操作程序打乱了。
“嵇医生,对不起啊。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顾秋原接到电话就来了,此时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没事,不过我想请这位小姐真正准备好了再来找我,这不仅仅花了我的时间,也浪费了外面那么多患者的时间。”医生语调平平的说,没有任何怜悯的色彩。
“好的,真是麻烦你了。”
出了医院,章子彧刚刚一直在打颤的腿才好了一点:“阿原,谢谢你了今天。”
“你也知道,要不是我今天下午没有课,我才不会来呢。”顾秋原朝她翻了个白眼,将刚刚医生说的话转告给了她。
章子彧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元气:“什么?浪费他的时间,我去他那儿就算给面子的了,这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好个嵇逸城。”
“算了算了,下次想好了再来吧。”顾秋原无奈的摇了摇头。
章子彧嘴上虽是这样的倔,心里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在她刚刚大声呼喊后,牙科诊室外一片嘈杂,像是筛好了的黄豆撒了一地,蹦蹦跳跳弹上了窗户。
嵇逸城医生将她放平,连忙出去说:“没什么,没什么,她太紧张。”
外面又喧闹了一会才恢复了以前的秩序,知道顾秋原来了她在从诊椅上坐了起来。
章子彧郁郁地和顾秋原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自己被一种彻底失败的情绪占领着,自己还未……就怅然若失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