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顾秋原这边窗户的一棵青铜树叶子拍打着玻璃，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这容易让顾秋原走神，突然看到来电显示上“杨立凡”三个字，顾秋原不禁抖了抖，这兄弟两个名字这么像，都让人产生错觉了。
“顾秋原，你知不知道温秉要走了，晚上去送送他，别告诉我你没空。地点在老地方，那家酸菜鱼。好，就这样吧，你去忙吧。嘟嘟……”杨立凡像报算盘珠子一样，一口气说完就挂了，让顾秋原没有机会再说什么。
顾秋原还拿着手机没反应过来，她深深地想说一句“卧槽”，碍于在教师休息室里，才没有说出口。
温秉是真的要走了，原来这已经成为了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自己原来还自作多情的以为这是她和温秉之间的“游戏”。
呵呵，看来是顾秋原用自己不高的情商还侮辱了温秉和自己的智商。
“小顾老师，星期四上午帮我带一节课吧，你知道院里面派我去省里参加一个研讨会，你课表紧吗？”王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目光中透着狡黠。
“没事，那天上午我没有课。”顾秋原回答说。
“小顾老师真是随和呀，那就麻烦你了。”王教授一边说一边就要走了。
顾秋原暗叹一口气，王敏之教授是院里的老教授了，但是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副教授，眼看在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心想在努力一把挣个教授的头衔，最近拼命地搞学术研究。出去开会什么的都是借口，开会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他都将剩下的时间去写论文，搞出版了。
这些顾秋原都心知肚明，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她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明白岁月是一把杀猪刀，不光会带走容颜，也会磨平棱角，带走最初的理想，说不定自己再混几年就也会汲汲于这些头衔上的东西了。
好在现在的她正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是心中没有事情而是觉得很多事都是不可解决的，就像尚未完成的空中楼阁，自己虽然有心构建却也无能为力，所以想找些实事做做。
顾秋原到的时候，杨立凡正站在门口貌似很悠闲的抽着一根烟。顾秋原一走近就闻到烟味，她皱着眉头说道：“你就不能把烟戒了？臭死了。”
“怎么跟我哥一个腔调。”杨立凡掐掉烟，扔进了垃圾桶中，愤愤地说。
“你终于来了，磨磨蹭蹭的。”杨立凡已经站在那里似乎等了一会了。看来这兄弟两个都有早到的习惯。
“谁让你来这么早了，我是很准时的。章子彧今天有事不来了。”顾秋原目光环视着四周，没见到温秉，“温秉还没到吗？”
杨立凡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顾小姐啊，谁让你不接我电话了，我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他今天不来了，让你也别来了。”
“什么？”顾秋原摸出手机，果真上面有杨立凡9个未接电话，她冷冷地问，“他为什么不来。”
其实，顾秋原心里都知道原因，但是还是想问问清楚。
杨立凡看出她语气和脸色都变了，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Q市那家公司最近在设计一个方案，提前找他走了，他让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他说你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他难道不知道我也不喜欢不告而别吗？”顾秋原低低地说，像是说给沉默的大地听的。
“什么？”杨立凡似乎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顾秋原的眼神有些恍惚：“没什么，这也不怪他。杨立凡，对不起了，刚刚我在公交上，没听见你的电话。”
杨立凡受了不小的惊吓，顾秋原可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对不起”的，她的性子自己也是略知一二的。
“我送你回去吧。”杨立凡说。
“既然都来了，当然要吃饱了回去。”顾秋原一反常态，竟然微微笑了起来，她看杨立凡呆站着不动，自己就朝里面走了，“杨立凡，进去吧。”
这家店装修还是老样子，和以前来吃时的风格是一样的，门面倒是扩展了些，顾秋原站在以前他们几个常坐的位置，怔怔站着。
杨立凡也跟着进来了，看着她不动，就说：“坐吧。”
两人对面坐下，杨立凡将菜单递到她面前：“既然你想吃，就看看想吃什么吧。”
顾秋原拿过来，粗粗地看了一下，就对刚走过来的服务员说：“一份酸菜鱼，一份辣子鸡，一份麻婆豆腐，一份水煮肉片，两碗特色麻辣烫。”
服务员听得目瞪口呆，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需要什么饮料吗？我们这里有降火的三花茶。”
顾秋原盖上菜单，看了服务员一眼，冷冷地说：“谢谢，不用，有什么需要我会再叫你的。”
杨立凡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好像在研究这里的壁纸上画的什么，只是听完顾秋原报完点的菜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家店原来在学校附近就以上菜快而出名，不一会儿，顾秋原点的菜除了辣子鸡外都上全了。
“来，今天不要客气，我买单，请你这位传信大使吃一次。”顾秋原举起空杯子就要和杨立凡干杯。
杨立凡皱着眉头看着她，但也无奈。
当顾秋原和他碰杯时才意识到这两只是空杯，不禁低头笑了，声音带着苦涩，再抬起头时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东西：“你看我，请人吃饭连这个都忘了。”
“服务员，”顾秋原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引得相邻几桌都朝他们这里看了看，“我们再来一扎纯生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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