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破浪——风破浪!
宛如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把我猛地惊醒过来。
微微喘气,身上竟然冒出了冷汗。
风破浪——怎么会是他——怎么,又是另一个全套圈套么?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吗?
“姑娘,您醒了,请吧。”一名侍女立在床前,再次把一个药碗端到我面前,不过不同的是,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液体。
我疑惑着,微微抬起身子,任那名侍女把药喂进嘴里。
冰凉凉的的液体,可是一咽下去,在喉间立刻变得滚烫,似乎在那里翻滚沸腾,天翻地覆。
意料中的,我再次把药吐了出去,原本清澈的药液沾染上了黑色的物体,吐到最后,竟然是殷红刺目的血!
“大夫说,必须为您清除掉喉间剩余的毒素,和那些坏死的部分,才可以继续替您治疗。”她解释道。
我一顿,的确,喉咙感觉舒服多了,再不那么刺痛,反倒像是被冰镇过一般清凉。
“还有,您被施上的易容术也被卸下,主上说,请您看看。”语毕,侍女从旁边拿起一面镜子。
我愣住。
镜子里的人——真的是我?真的,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南宫婉?
秀丽的眉,精致的眼,细腻的皮肤,优美的唇——整个人看起来冰清玉洁,全然摆脱了原先的平凡。
为什么,如果说是易容术,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请姑娘好好休息,若是有事,奴婢就在门外。”
我看着侍女走出去,在她掩上门之前,看到了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凌云离。
天,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多了,可是可是那个家伙还说我想太多?
上官妍,南宫婉——
我,真的是上官妍吗?可是为什么,又变成了风破浪的未婚妻?
到底还又什么秘密我不知情的。
刚才的梦境里,那个小男孩自称风破浪,那么上官妍分明把他带到了东宫,可是他现在,为什又在替凌风灭卖命?
他所效忠的殿下,是个想取我性命的魔鬼,他,也不为所动么?
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让我信赖的?
还是像那日风破浪所说,我只能靠着憎恨,活下去,然后等到他来取我的命吗?
真是讽刺!
我把身体缩在床上,让柔软的被褥裹好身子,尝试着动了一下层层纱布下的手指——痛!
算了,还是先好好休息,什么是等伤好后在说,凌云离,应该不会把我交出去吧——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上官妍的话。
等一下!
我猝然把刚闭上的双眼睁开,不顾手上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
我怎么忘了——凌风灭,凌风灭那个禽兽对我做了什么事!
不可以,就算是一丝几率也不可以!我死也不要有他的种!死都不要!
凌云离——凌云离——
我慌乱起身,想要下床,受伤的手指狠狠摔在床沿,又是一股剧痛!
一个不稳,我的身形晃了一下,受伤的手根本无法承受任何的重量,直直摔到了地上!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门外有人惊了一下,随后立刻推门进来,脚步声有点杂乱,但是手臂却强而有力,很轻易的就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凌云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关切。
凌云离,帮帮我,我不想在和凌风灭有任何的关联,再也不要!
我徒劳的张着嘴巴,可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手指动弹不得,无法写字——凌云离,你要我如何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他小心的问着我:“是不是饿了?”
不是!
我拼命摇头。
“那,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了拿了?”
也不是!
“还是——咳,我看,你们女孩子的事还是请又经验的嬷嬷来看吧,我,我不太懂——”他有些窘迫的说道。
更不是这个!凌云离,你想到什么去了!
我一直拼命摇头——停!不能再摇了,再摇头就要掉了!
我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幸好还可以走路,虽然有些痛苦,不过总算是顺利移动到了书桌旁,凌云离紧紧跟在旁边,不解的看着我的举动。
我用指尖沾上墨,关节动不了,只能僵硬的利用手腕移动着。
经过我的一番努力,纸张上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药。
“药?什么药?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他用手背摸摸我的额头。
我咬着牙,避开他无聊的举动,再沾了点墨水,在“药”字的上方,写了一个我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字眼,胎。
“胎药?你——”他惊讶的看着我,目光慢慢下移下移,最后定格在我的小腹上:“你有身孕了?!怎么不早点说,我可以派人去买安胎药——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瞪着我?”
凌云离,我真想杀了你!
最后一个字,在我满腔怒火下顺利诞生,避。
避胎药。
凌云离愣住,当场。
我知道,大夫肯定给我做了周身的检查,断定我还没有身孕,所以刚才他说的安胎药基本可以划到玩笑的系列去,不过现在,凌云离,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是——谁?”他开口,不知道是不是窗外夕阳的关系,他的瞳孔,竟然有些猩红。
我写了最后一个字,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