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就是有钱!许长风坐在江府的马车里打量着四周,感叹道。马车是四轮的,很大,可容下八个人同时坐在里面。车地上铺着一块杭州当地的苏织地毯,深褐色的车顶上刻着冬梅、泽兰、修竹、秋菊,喻意着君子德馨。车窗上坠着流苏,阳光下,丝绸的帘子似瀑布一般。车的正中央摆着张檀木茶桌,茶桌上摆着一只紫砂茶壶和两只茶杯,壶旁边摆着几本书,翻得有些旧了。
许长风手撑着脑袋,坐在车里感到很无聊。江流云则把许长风当成空气一般,低着头看自己手里的书。
“喂,江流云。咱们什么时候到啊?”
江流云头也没抬,淡淡道:“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吧。”
“哦。”
当许长风第三遍问这个问题时,江流云有些不耐烦了,“不许再问,不然我今天就把那八千两要回来。”说罢又低头看手中的书。
许长风撇撇嘴。
但许长风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不让自己问什么时候到,她不会说些别的吗?忍不住抬起江流云手里的书,她问道:“你看的什么,这么入迷?小窗幽记……是陈继儒的么?”
“哦?”江流云没想到这字写得如此难看的丫头肚子了竟是有些墨水的,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切——别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除了字写得难看了点儿,还是比较有才的。”
江流云憋笑。有才?这丫头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有那个才女沦落到自己夸自己的地步啊?
许长风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别人瞧不起,尤其是这只坑了自己八千两的狐狸!“哼!原来满身铜臭气的江家大少爷倒是有着儒生的雅趣啊。妾身我可是讶异的很。”许长风的说着说着就尖酸刻薄起来。
江流云面色如素,但脸上仍然挂着笑,“娘子说的极是,我可是爱财如命,八千两我是万万舍不得扔的。”
你行,江流云!许长风气得真想上去臭揍他一顿。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居然还记得!但眼下许长风就是有一肚子的火也不敢在去许府的路上发。许长风脸气得通红,鼓着腮帮子望向了车窗外。很快许长风就冷静了下来,脸上忽的浮现了一抹狡猾的笑,“你跟靖安王爷认识很久了吗?”
“我跟逸之幼时相识,快二十年的交情了。”江流云有些讶异长风怎么问起了这个,但还是回答了她。
“那你们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啰?”
“嗯?嗯。”江流云疑惑不解。
“你二十五岁都不成亲,那不成就是因为靖安王?”说罢长风还颇为理解地拍了拍江流云的肩膀,而江流云的表情则是更加疑惑,奇怪,他成不成亲关逸之什么事儿啊。
“没想到江家大少爷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啊。那天你们俩耳鬓厮磨的场景我可是全部看见了啊!你放心,只要你保证那八千两一笔勾销,而且绝对不会再提那天百花楼的事儿,我就绝对不会罢那天的事情宣扬出……”
“许长风,你闭嘴!”江流云现在气得已经发抖了,手里的那本书被他活生生地揪下来一页,握成了一团。
“哟哟哟~江大公子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歧视你的,真爱不分性别……”许长风只是当江流云被戳中了心事,有些害羞,丝毫没有注意到江流云的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一样了。
“啪!”江流云手里的书被狠狠扔到了茶桌上,吓得许长风缩了缩脖子。江流云从来都没有气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居然说自己是断袖,而且还是和自己的表弟!他猛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呼了几口气,一步跨道到长风的面前,右手环住许长风的纤腰,左手打开车窗子就要把她扔出去。
长风吓了一跳,赶紧扒住马车窗框,哀嚎道:“江流云,你抽什么风,赶紧放我下来,我快掉下去了啊!”
江流云没听见一般,继续把长风往窗户外面送。门外赶车的马夫可是听见了,停了车,掀开了轿帘,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坏了,“少爷,少夫人,这……”
江流云剑眉一横,怒气冲冲的喝道:“接着赶车,赶得越快越好!”
车夫从没见过一向面色和润的少爷生这么大的气,一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少、少夫人她……”
江流云声音更大了,“我叫你赶就赶,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
车夫欲哭无泪地赶车去了,大少爷啊,您俩都是我的主子啊。少夫人,您自求多福吧,大少爷生起气来太可怕了!
男人的力气可是比女人的力气大得多,此时许长风的手已经快抓不住窗框了!她的脸离地面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头发蹭着地面也发出的唰唰响声。许长风流泪,江流云这是要用她的脸扫大街的节奏啊,她一个十六岁的如花美少女,可不能在这江狐狸的手里破相啊!
“英俊潇洒英武不凡的江大少爷,您老人家行行好,把我放下来可好?”
听见许长风夸了他,江流云心情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但他还是非常生气,“不放!”
去你丫的!虽然心里把江流云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百遍,但长风还是好声好气地求着:“英俊潇洒英武不凡的江大少爷,您想想啊,我是您的娘子,要是我破相了,或多或少或少会对您有些影响不是?”
江流云仍然不吭声,但却停了把许长风往下送的动作。
许长风再接再厉,“江大少爷心胸宽广,绝对不会跟我这个小人一般见识的,不是么?您老人家行行好,我以后绝对不会随便乱说话了。”
江流云本就不会真把许长风扔下去,此时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于是便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回来,砰的一声给扔到座子上。江流云坐回了原处,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她。
许长风那倒栽葱的动作维持了很长时间,此时她满脸充血,晕得眼冒金星。
江流云冷哼一声,“许长风,你的骨气哪去了?”
许长风捏捏自己肉肉的脸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看我身上这么多肉,哪来的骨气?”
许长风可是明白了,如果你听见江流云叫你长风,那就说明他是正常的,如果你听见他叫你娘子,那就说明他要耍你了,而且结果就是你会被他整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如果你听到他叫你许长风,呵呵,那就代表着他生气了,而且下场比他叫你娘子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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