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璀璨而朦胧,微光点点星缀,一盏,又一盏小夜灯不停的闪烁着,飘动着,人心也跟着那道温弱的丝线慢慢挪动。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万里无云,圆圆的月牙显得格外的清澈,唯美,一缕青风,送走了最后一丝阴霾。天空被映出一道又一道的暖光,十分甜美。忽然,几滴泉水闯进窗台的细缝,绽出一朵小小的梨花,温柔的触摸着我的皮肤,清凉而愉悦。脸颊上的微光不停的映衬着冰冷的键盘,“啪啪啪”的响声一直没有停销过。屏幕上呈现出一段又一段的感恩之意,最后,心里的滋味,满满的,痴痴的。
这一天的朝阳来得比以往早了一些,我便带着灿烂的笑容在公园里的湖边慢悠悠的跑着,跳着,想着。来到曾经依偎的老桐树下,又想起那天的情景,格外空明。那是我们的情谊,我们曾经在这,唱过谭咏麟的《朋友》,那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历历在目。歌声昂扬,激情,震撼,周围还响着那句“你为了我,我为了你……朋友。”
“怎么你也那么早啊?”突然一个非常熟悉而百听不厌的声音从不远的草地轻轻的传来……“欧馨仪”我目呆呆的愣着,惊慌地看着突然其来的身影,四目对望,一片狼藉。良久,我微微低着头,手心一热,握了握紧双拳,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只是一脸苍白。一缕青风悠哉地泛起耳边的青丝,烦扰而无奈。当地上微影渐渐的靠近时,我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一只柔软的肌肤轻抚着我的右脸,温柔,细腻,轻轻的,柔柔的。我浑身一怔,不知所措,然后听到悠然而恬静的声音,那声线无比轻松,自然。她笑了笑便说道:“你怕什么?你的,脸还疼吗?”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突然又重重的摇头。“噗嗤”的笑声里带着调戏的语气:“谁叫你惹我生气了,你知道的,我很,很在乎的。”话后,那只柔软,并没有了温柔,也没有了力度,就像根本没有接触到一样。我飞快的抬起了头,只见她的眸子柔弱而忧伤,忽然,一滴清澈的泉水由上而下,苦涩,沉痛。我咬了咬唇,想说句安慰的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接着,她菲菲樱唇上下跳动了几下,喃喃说道:“对不起,把你打疼了。”又过了好一会,她转过身,徐徐说道:“你,你还记得我们小学的约定吗?”
时光飞逝,人亦非物,我和欧馨仪早已经不是小学那时的孩童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们都很小,一些想法虽然有共同的方向,但是毕竟还是小孩,都不可能会把所有事情都当真。不过欧馨仪对我的承诺似乎没有因为我而改变多少,我的所有,我的爱好,她了如指掌,相反,我对她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知道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同学。在别人面前,我们确实比一般的朋友都走得近,我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反而越走越近,越来越自然,就像孪生姐弟,一旦粘住就不会放开。
“铃…铃…”四年前的夏天,是有史以来,号称最热的夏天,因为那年的夏天的台风异常的多,强。“馨仪,你还是晚点走吧,我爸妈说今天的台风比较强,你要等他们回来才能接你回去的。”我慵懒的趴在窗台前,眼珠不停的往外看着雨水不停的打在玻璃窗上。“啪,啪,啪”的声音不停敲打着,彷若是有人匆忙的敲门,似乎要门撞开,冲进里面。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喊着:“唉!看来,爸爸妈妈都不知道能否回家咯?”良久,我有点纳闷,便回过头去看,房子空荡而整洁,但少了些人气。“馨仪呢?”我诧异的说道。我马上起来四处张望,厨房,大厅,书房,再到客房。“咦?馨仪刚刚不是还在吗?”我默默的念着。我边走边想着她的去向,不一会,经过卫生间的门前,就听到“嘘嘘”的声音。我突然脸上菲菲一红,额头微微发烫,不知怎么了,就探头探脑的贴紧木门。当我的脸快要碰到冰冷的门时…突然,门被狠狠的打开了,还传来一声重重的撞墙声,我猛的侧头,看到一张无比恐怖的脸,嘴里还吐出鲜红色尖牙,唇边还有一丝猩红,我放声大叫:“我的妈呀,鬼,鬼啊!”我刚一转身想要夺路而逃,但小腿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我再望向那张恐怖的嘴脸时,四周突然一片漆黑,霎时,墙外一道闪光破窗而进,那狰狞的脸孔渐渐地向我靠近,我想跑开,却滑倒在地上。当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叨着“阿弥陀佛,如来佛主,观世音菩萨,快快显灵啊”。不一会儿,一首生日英语歌悦耳的响起:“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小伟…HappyBirthdaytoyou!”歌声消失后,我微微的睁开着右眼,只见眼前是点点的烛光伴随着一个重重的小蛋糕,座落在一双柔润的小手,微淡的烛光撑托着一张可爱,精美的小脸蛋。她薄薄的红唇慢慢的撑开两边,形成一个弯弯的月牙,那菲菲的小红脸轻轻的低着头,眸子里尽是柔情的濡染。然后她微微笑了笑道:“小伟,生日快乐!”
良久,我愣呆呆的脸颊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她白了我一眼,便说道:“还不拿着。”然后又轻轻带过一笑便说:“我们到饭桌上去吧。”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拿着她手上的蛋糕,甜滋滋的走去。当我把手里的蛋糕轻轻放在桌子上,正准备要把烛光吹熄时,她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唇说道:“你还没许愿呢。快点许愿吧。”她把手松开,我刚想张口就吹,突然,她又捂住我的嘴说道:“等等,把这张纸的内容作为你的愿望,不许许其他愿望。”说吧就拿出一张纸条递到我的眼前,接着她又瞪了我一眼,右手薇薇举起已经握紧的拳头,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示意我如果不照她去做就要被修理。我的喉咙哽咽了一下,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要和馨仪一起去六中,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都要一起。”我心想“不过是去而已,又不是要就读,这个愿望倒不难。”然后我双手合十,渐渐地闭上双眸,念着那纸条上的内容。
风,轻打着荡漾的湖水,一圈圈的波纹时而有,时而无,宁静的水面飘来几条锦鲤,来回自由的畅泳着。忽然,湖面绽起一个偌大的水花,宁静的四周变得紧张,不安。我深邃的双眸静静地眺望着远方,没有任何表情。刚才的话语中夹带着嘲讽和撕裂,充斥着每一个脑细胞,彷如一团团的烈火,灼热而烦躁。
我呆呆的喃喃自语:“为什么馨仪,为什么你要看轻我,难道我就一定要跟着你的步伐吗?我们不过是发小,我也有自己的思想,我也有自己的理想,难道这也不对吗?你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回忆……
“小伟,你答应我的事情我知道只能让你尽力而为,我也无话可说,我知道我一直都压着你,但是,但是那改变不了…改变不了,那啥的。”“咦?她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小伟,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
“等等,馨仪,你先别激动,我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准备去山城,去找我的理想。”然后我又把我的想法跟她大概叙述了一下。
她突然转身过去,微微的低着头,无奈的问到:“你要去多久?”
“学业需要三年”
“那三年后呢?就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为什么一定是山城,为什么你不肯定要不要回来?难道这里就没有你想的人吗?”
她的身体不停地抽泣着,肩膀忽高忽低,双手握得紧紧,全身都在颤抖着。良久,却传来冷笑的话音:“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天赋吗?竟然妄想着当一名艺术家,连一个简单的数学题都不会的人,根本就没可能实现梦想,对你只有在白天做梦,晚上做梦,你就只会做梦!”
她,不停地大吼着,不停地动弹着,双脚都绷得紧紧的,双手鼓满的青筋似要炸开,忽然,她一转过脸。那是什么的目光,那么的红,那么的恨,她想要毁灭一切,像要一切都要捏得粉碎才甘心。梨花带雨般的双眼,嘴里狠狠的咬出几个字:“我恨你!”短短的几个字,却是那么的沉重,哀伤而无奈,仿若要与天争,与地斗,就是为了眼前的人能记住这句话,悲鸣,痛苦。
后来的几天,都没有了欧馨仪的信息,好像我的生命中里,根本没出现过一样,我开始后悔了,也开始害怕了,我发现她突然消失了,整个人都孤独了,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想去找她,但是又怕她不理我,其实我也找过她,她父母说:“她和同学去旅游了。”我失望了,我无助了,从来没有过的空虚感,莫名的撼动着脆弱的心,苦苦的,酸酸的。
下午,我一个人躺在偌大的睡床,静静地陷入沉思,恬静而忧伤。突然,一个响声打扰了我的思绪,我缓缓的睁开双眼,望向声线的来源时,发现屏幕上的日月头像正在闪烁着,像似在向我招手。我也没想太多,“呯”的一声就弹起来,迅速的走向电脑前,熟练的挪动着鼠标,点击着那个日夜都忘不了的头像。然后跳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你,已经解决了所有事情了吗?那你终于可以来山城咯,嘻嘻!”我有点不知所措,感觉她好像在暗示着什么,我微微的慎重起来,慢条斯理的敲打着键盘,一句更暧昧的话说了出来:“你希望我去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胆子会大了起来,还是觉得她现在就在山城,不然为什么要说“来”。良久,只见屏幕出现“呵呵”的字眼,就没什么了。是不是她就在山城,还是她示意我去山城找她。我的脑袋飞快的运转着,手有点颤抖,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头像,想问出的那句话怎么都不敢敲击,因为我怕,我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如果她说“是”的话,我该怎么办?马上就去山城找她吗?那如果回答的“不是”呢?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真的很怕,这种若无若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是很刺激。我还是呆呆的看着那个头像,直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显示栏已经显示下线了。我还在盯着,心里那种莫名的失落感一遍又一遍的围绕着,寂静,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