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动摇慕凌初的决定,那么毫无疑问,是被她认定的亲人,无关血缘,从这点看,她并不薄情,然而对于阻挡了她道路的人,她却能心狠手辣的一个不留。
她是个矛盾的人,偏生却也没有人觉得她奇怪,冷漠和温柔在她的身上融合的天衣无缝。
慕凌初静静的坐在月光下,不知想起了什么,面容安详,似大地般宽和,月念有些担忧,怕慕凌初着凉,进屋取了披风来,可再次出来,院中慕凌初的前面却多了一方棋盘,珠玉为棋,在月光下,愈发熠熠生辉。
慕凌初直到被卷进那团柔和的光辉里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突然想把那老头留下的棋盘拿出来研究研究而已,哪曾想这棋盘一接触到月光就开始发光直到淹没了她。而原地只剩下了手拿披风、目瞪口呆的月念。
光芒越来越大,最终消散在天地间,而慕凌初与棋盘已经消失无踪。月念惊醒,吩咐人守住现场后,立刻奔向了凌淼的院落,为了让蝶绯好好养胎,慕凌初重新找了处住的地方,但离原先的院落并不远。
至于为什么月念不是去找长老阁的那群老头子,嗤,还用说么,尽管凌淼大师兄是今天才出现的,孰亲孰远却一看便知。
听说了月念带来的消息,凌淼和蝶绯都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如今慕家风雨飘摇,凌初这一失踪必然会让外面的人狗急跳墙,为今之计,就是封锁消息,能拖一天是一天,至于凌初,凌淼并不担心。
他去看了看凌初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再联想到那面慕家老祖留下的棋盘,叹了口气,这一定是空间法则的禁制力量,单凭他现在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幸好,这慕家老祖留下的力量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拼上性命,他也要试一试。
就在慕凌初失踪不久,慕家的长老也收到了消息,勘察之后,与凌淼大师兄得出的结论相差无几,两方人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和谐,心照不宣的瞒下了这件事。
而另一边,慕凌初被卷进光芒后就开始昏昏欲睡,她知道这时候一定不能睡着,但还是抵不过那股拉扯她的神秘力量,陷入了昏睡。
耳边传来溪流的叮咚声,还有不知名的生物一直在磨蹭着她,慕凌初终究还是被吵醒了,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处绿意盎然的山谷,一直在磨蹭着她的则是一只白色的看不出品种的小毛球。
见到她醒了,毛球很高兴,喉咙里发出叽叽叽的声音,看样子是在表达喜悦之情,但还没等慕凌初找到和这只毛球沟通的方法,远处就传来了找人的声音,而且看样子还是来找她的。
“瑶姬,你突然不见,吓死我了,我们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被长老发现了,一定会关我去小黑屋的。”寻来的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五六岁的样子,粉雕玉琢,一个人在那边叽叽喳喳。
慕凌初很疑惑,她发现就刚刚一瞬间,她仿佛忘记了许多事情,自己……是瑶姬?那小孩见她没有反应,跑上来拉住了她的衣袖,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和这小孩差不多大,连衣服也是一模一样的。
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心底有些奇怪,小男孩没有耐心,抓着她的手便跑,她只来得及捞起了地上的小东西。
慕凌初跟着前面的小男孩一路跑,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山门前,门前还有两个穿着和他们同款衣服的守卫,见两小孩摸上来,笑眯眯的说了句:“玉泽你又偷跑出去,还拐带了瑶姬,要是长老知道了,一定关你几天禁闭。”
小男孩玉泽朝两个守山门的人做了个鬼脸,拉着瑶姬就跑了进去。两人一路摸进住的地方,由于住的院子不同,玉泽嘱咐了一番就离开了。
徒留瑶姬一个人站在这屋子里发呆,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呢,为什么关于以前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呢,想起顺手带回来的毛球,瑶姬和它沟通了一番。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叽。”
“这里是哪里?”
“叽叽叽。”
“你怎么会在这?”
“叽叽叽叽叽”
瑶姬一头黑线,自己怎么会这么异想天开的去和一只品种不知、语言不通的东西对话。
山中不知岁月长,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瑶姬终于从玉泽小朋友的口中了解了自己的处境,这里是峄山派,一个修仙的小门派,自己是掌门的女儿,而且天赋奇高,水系单灵根,被大家当作是门派的希望,不出意外,勤勤恳恳的修炼到自家老爹坐化,就可以顺利的接手掌门之位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忘了这些,但总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她的老爹会用那么惊悚的表情看她了,因为以前的她根本没有那么用功。
而她这几个月早起晚睡,毫不懈怠,整个就是浪子回头啊,连玉泽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为了向玉泽打听消息,她骗玉泽说是自己在溪流那边磕到石头,脑子糊涂了,玉泽当然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要是让掌门知道了,就不是关禁闭能解决的了。
就这么一路顺风顺水的,瑶姬十五岁了,然后,她的老爹在带人出山切磋的时候不小心,死了。
瑶姬觉得自己应该要伤心的,可是眼泪就像是流干了一样,再也没有丝毫,峄山派的人都以为她是故作坚强,一个个跑来安慰她,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一点也不伤心。
再然后,有人叛变了,也不能说是叛变,只是有人不服她这个小丫头罢了,可是前掌门的尸骨都还未寒,瑶姬很忧伤,起码外人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自己的爹刚死,门派就出了内乱,一个小姑娘成天和一只白猫说话,都伤心的疯魔了。
可是从来没有人仔细的听过小姑娘的话,“毛球,你说我要怎么解决那些叛乱的人好呢,是直接杀了?还是抓了他们山下的亲人威胁呢?还是打擂台?!打擂台怎么样,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个阴险狠毒的人呢。”瑶姬越说越兴奋,“啊,当然了,下毒的事就交给毛球去办了,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说完还温柔的摸了摸小东西。
而那只毛球抖了抖,耳边还传来不明真相的围观众的人的话,“看呐,小姐多善良,为什么那些人要反对呢,一定是看小姐好欺负,哼,我阿楠一定誓死拥护小姐。”毛球的心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这女人还要你们保护?!一直隐瞒自己已经结丹的事实,用心险恶啊。就连自己……说多了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