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风凛冽似尖刀般,刮的人脸生疼,呼呼的响声,吹拂在寂静的黑暗里。
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心的温度,路雪感觉今夜特别的寒冷,冻得她如一尊尸体,毫无感知。
轻缓的步伐一个一个脚印的踩在沙滩上,留下长长的足迹,风一吹立刻被沙子覆盖,印迹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这里不曾有人驻足过。
不知不觉走了多久,路雪来到了海边,冷风夹着海水,掀起层层浪花,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洒在海平面上,随着海水映着波光粼粼。
思绪从最初的混乱,到现在渐渐的清晰,过程不算长,却很痛苦。路雪疲惫的叹息着,感觉内心如打架似的久久挣扎一番。
抬眼看下时间,已经午夜十二点。手机持续震动着,最后归于平静,因为没电了。
她想给莫向北打电话,问清楚晚上刚刚知道的所有事情,又害怕一切是真实的,一种无形的恐惧,如一张网紧紧覆盖收拢着她。
她像鸵鸟一样,自己躲在自己建立起来的空间里,想立刻清楚一切,又害怕知道一切,既矛盾又纠结,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
也许是认知里的自卑,她从未觉得自己配得上莫向北,此时,她就任性一次,远离一切,想找个安逸清静的地方,让自己一直灼痛的心脏,休息下来,静静的想好接下来该如何。
路雪裹紧大衣,漫步在海边的沙滩上,听着海浪声,看着夜空点点繁星。她不知道,她的消失已经让学校周围一片大乱。
路雪从自习室离开,夏岚一个人也坐不住,加上最近秦冰总是骚扰她,美其名曰是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实际上是挑拔她的耐性和脾气,就因为她骂他那一句西伯利亚野狼,结果他的梁子就和她结上了。
路雪前脚里离开,她也一分钟不多呆就消失在自习室内。
回到宿舍上网打发着时间,明天是周末,因此今晚宿舍熄灯会比往常晚两个小时,只是直到熄灯路雪也没有回来,夏岚微微着急,给路雪打电话响了几声,却无人接听。
夏岚也无睡意,眼看时间快要午夜了,终于不放心的再次给路雪打电话,居然关机了,心里有些不安和焦躁,最后只好翻找着莫向北的电话打过去。
得到的答案,依旧不知道路雪的下落,本来浮躁不安的心,此时更加凌乱,换上衣服,拿着包包跑出去准备找路雪。
莫向北接到夏岚的电话,心咯噔一声,他清楚路雪的性子,平时调皮些却很乖,也很懂事,不可能这么晚还在外面,虽然最近两人联系比较少,但他一直悄悄的跟着她,无论是上课还是平时生活,只是没有让路雪发现而已。
不停的播着路雪电话,一直没有接听,不免使他更加心急,每次自己打电话,响几声路雪就会立即接听,从未有过现在的状况,一时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有些事情,他下午直接回到莫氏老宅,因此晚间也没有回教室。接到夏岚的电话,母亲正和他谈论事情,他着急的没有知会母亲,直接拿起外套快速的开车离去。
公路上,蓝色的奔驰小跑疯狂的驰骋着,莫向北边开车边拨通路雪的电话,最后对方直接关机。
“Shit!”一拳狠狠的打在方向盘上,莫向北着急的有些气愤。开车回到学校,绕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路雪,最后开车子在市区里,仔细的一遍遍找着,这些年来第一次感到无力,他压制着心里的焦急,想着路雪能去到的任何地方。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他是真的彻底担心了。脑海里各种不好的画面飘过,都被他强烈的晃过,然就因为太清楚路雪的性子,她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不见,因此恐慌和不安越演越烈的刺激着他焦虑的心。
开车去过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地方,依旧没有找到路雪的影子,有种感觉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么她不会突然不见的。
夏岚也着急的寻找着,脑海里像电影般,演着各种血腥恐怖的画面,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多想了,而那画面像控制不住似的,不停的敲击着她的神经。担心路雪她半夜跑出来,莫向北直接安排秦冰开车,陪着她一起找路雪。
本来就着急担心到极点,在看着自己身旁的克星司机,让夏岚在淡定的性子也克制不住的混乱着。
夜色,晕染着黑暗,吞噬掉万物,终究会迎来曙光,渐渐的海平面上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似乎从海底浮沉与上空,最后照亮一切,白昼也就此来临。
路雪腿脚已经冻的麻木,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嘴唇被冻的发紫,眼睛红肿的如核桃,当晨光温暖着大地的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住,晕倒在海边。
莫向北开车找了一夜,依旧无果,最后只好回到学校与夏岚集合,
几人一脸憔悴疲惫,折腾一夜依然没有找到人,夏岚顶着熊猫的眼睛,看见莫向北,激动的立即询问着:“怎么样?”
莫向北疲惫的摇摇头,依靠在车门的一边,燃起一支烟。
眼看夏岚还想继续追问,秦冰一把抓住她,“女人,你白痴啊,没看见向北的表情吗?”
夏岚狠狠打掉秦冰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干你屁事啊”。
“你……,你这女人脑子进水了,冲我吼什么”秦冰气愤的指着她。
夏岚狠狠瞪一眼秦冰,直接忽略他走到莫向北身边:“昨晚,雪是被人叫出去的,之前接到几条短信,然后就匆匆赶过去了,我想约她的人,一定很熟悉,要么雪也不能很急的赶过去”夏岚忙活一晚上,此刻虽然着急,心却能静下来,好好分析着。
莫向北点点头,依旧叼着烟轻轻的吸着,周围迷蒙缭绕的烟雾,呛的夏岚不自觉的想流泪。
认识的人,而且很熟悉,会是谁呢?莫向北心思沉重的细想着,路雪的交际圈很窄,一共认识几个人他也是知道的。
“你知道她家住哪吗?”看来这样盲目的找下去不是办法,他本想等最近一些事情忙过以后,亲自和路雪回去见见她的父母,看来现在为了找她,也只有去她家看看了。
夏岚一下愣住了,她和路雪的感情是最好的,两人如知己般,可是她从未听到路雪提过她家里啊,每次好像大家聊到家里的情况,路雪都只是笑笑绝口不提,偶尔问她几句,她也是草草的回复着,显然不想多谈。
夏岚郁闷的揉揉额头,跑了一夜着急的嗓子干哑的厉害,“我不知道雪家里的情况,她从未提起过”。
“切,你不是和她关系最好嘛,这你都不知道”秦冰鄙视的瘪瘪嘴。
“干你鸟事啊,闭上你个乌鸦嘴”夏岚烦躁的回嘴,恶心的瞪一眼秦冰。
听到夏岚的话,莫向北更加无力适从,心里溢满内疚,内疚自己对于路雪的事情了解甚少,以至于现在慌了手脚。
折腾一夜,大家也饿了,夏岚买了一些打包好的煎饼和素粥,几人需要补充下食物,好继续找人。
莫向北看着吃的,一口也吃不下,他什么也不想做,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路雪。昨夜找了很久之后,不见路雪的人影,他只好通知顾晨,希望能从顾晨那里得到一丝消息。
直到此刻,也没有接到顾晨的电话,他烦躁的一遍遍不停的抽着烟,缓解着自己的焦虑和担心。
不知抽了多些,手机突然响起,看着屏幕上顾晨的名字,莫向北有些紧张的呼吸着。
“老顾,找到人了吗?”莫向北的声音很急迫。
“向北,查到了一些,昨晚路雪一直在海边,不过……”顾晨停下一。
“不过什么?”莫向北焦急的追问,耐心彻底耗光。
“呵呵,向北,她是谁啊?你这么紧张”顾晨不怕死的笑的花枝招展。
“顾晨”莫向北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
“OK、OK,你不说我也知道了,看你这紧张的样子”顾晨突然婆婆妈妈起来,啰嗦个没完。
“顾晨,你不想死就给我快点”莫向北语气阴森,决不是玩笑。
电话那端的顾晨打着冷颤,赶紧劝服着:“别激动啊,哎呀,这也怪你,早点给我打电话,人早就找到了,现在你都美人在怀了,不过向北,那路雪漂亮不?”顾晨扯来扯去又跑题了。
莫向北忍着暴走的冲动,手握着咯吱响,额头青筋乱跳,“顾晨,我限你十秒钟说重点,要么你就等着去中东接手你家生意吧”。
顾晨直接一个激灵,害怕的赶紧说着:“哦了,我现在就说。早上有人在海边看见路雪晕倒了,后来被人接走了,在就没有消息了”。
听到答案莫向北直接挂断电话,不理会电话那端顾晨的乱叫,直接开车向海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