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司徒燮嘴里叼着一支烟,站在窗前,居高临下俯瞰着城市的一角,这座城市真的很繁华,车水马龙,红尘喧嚣,跟他童年的记忆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七岁孩子的记忆能有多清晰呢,时隔二十几年,这其中几番变迁,他哪里还认得出来。大概最安逸祥和的生活,就是从那个时候戛然而止的,再不能没心没肺的活着,仿佛生活中随时都充满了战斗。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定居呢?应该不单单是为了跟警察赌气,还因为残留在脑海里,童年那寥寥无几,却又无比美好的回忆。貌似小时候,他乖巧的很,环境造就人,一个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他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能叫的出名字的发小,大多都已步入婚姻的殿堂,或者即将向大多数靠拢。不由得轻叹,年龄是最致命的杀伤武器,都被人家唤作是大叔了,老的不轻啊!很有沧桑感。
想起昨天接小汀送给他的美味大餐,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好,居然有点想念那张倔犟的小脸,似乎那丫头怎么看都顺眼。不知道她还会些什么,司徒燮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一切,一下子就全部都挖掘出来,彻底了解她一番。
忽然脸上一僵,他在办公室里搜索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对,他没记错,饭盒就是放在那里的,现在早已没有了踪影。顿时懊恼不已,后悔交加!昨天走的时候怎么把它给忘了,那可是接小汀送给他的。
他的助手卫韶阳进来的正是时候,不等卫韶阳开口向他汇报什么,他立刻镇定地道:“你来的正好,小茶几上的饭盒你见到没?”
“老大,什么饭盒?我来上班的时候秘书室早就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了,我帮你问问谭秘书好了,今天是她的值日。”卫韶阳很是纳闷,老大的举止越来越古怪了,听他的口气,那饭盒好像很重要,实在想不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用饭盒来装呢!
“米黄色的饭盒,限你在两分钟之内给我找出来!”司徒燮厉声厉色地命令道。他能不气吗,卫韶阳的意思是,饭盒很可能被当作垃圾处理了。
其实他弱弱的,甚至是有点期待的想,说不定那丫头心血来潮,会跑来找他要回饭盒呢,为这他也要妥善保管好才行。一来二去,他岂不是又有了下手的机会,坏坏地想,吃完了美食再吃人……
“是!老大!”卫韶阳最擅长的就是速度,在速度方面,除了老大,他就是老大了。拔刀也好,举枪也好,徒手也好,他都是用速度制胜的,现在又把速度运用到公司里来了,做什么都利落着呢。
只用了短短几秒钟他就找到了谭秘书,谭秘书见到他就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他是最贴近老板的人,巴结他准没错,踩着高跟鞋,谄媚的笑着上前,柔声细语道:“卫哥!急急忙忙的赶着要去哪里呢,老板又派给你什么重要的任务了?”
“今天打扫老板办公室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米黄色的饭盒?”卫韶阳没空跟她调侃,态度严肃,直入主题。老大那里还等着回话呢,限时的。
“早上来上班的时候,路上有点堵车,就打电话让许秘书帮忙打扫的。”谭秘书收起笑容,内心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那许秘书呢?”卫韶阳也开始着急了。
“刚刚看她在复印间!”谭秘书不敢多问,瑟瑟地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复印间。
秘书室里的几个女秘书,个顶个的如花似玉,可以说是各有千秋。漂亮是女人的门面,漂亮的女秘书是老板的门面,做生意哪有不讲究门面的。
许秘书倒是很爽快,说是见过茶几上的米黄色饭盒,当卫韶阳让她马上交出来,并告诉她老板急着要的时候,她直接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地道:“我……我以为那是垃圾,就……给扔垃圾桶里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啊!”卫韶阳头都大了,胸大无脑的女人,做事之前都没有考虑后果吗,万一找不回来,老大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简直是擅作主张,秘书室的麻烦惹大了,老板的东西是随便扔的吗!关键是那个饭盒不是一次性的,从勤俭节约的角度上讲,也不该就给扔了的!都是一个饭盒引起的轩然大波。
空前绝后的,秘书室集体出动,在卫韶阳的监督下,公司里几大领衔美女都在翻找垃圾。最幸灾乐祸的当属保洁部,这帮平时高高在上的女秘书,扭着小蛮腰,都跟洁癖精似的,见到保洁人员就躲着走,生怕弄脏了她们的衣服,现在也该让她们体验一下生活了。
许秘书顾不得长指甲会有断掉的危险,一边卖力的翻找着,一边带着哭腔解释道:“那个饭盒看上去不是新的,我还以为老板不会要了呢!”
“傻啊你!看上去不是新的,证明以前就用过的,说不定还有什么纪念意义呢!你这一扔可不要紧,害大家都跟着遭殃!”难免有人会叫苦不堪,她们翻找的可都是垃圾啊,不能怪她们小肚鸡肠。
“本来也不是我的值日……”许秘书委屈地为自己辩护。
“好了!大家就都少说两句吧,齐心协议把饭盒找到才是最终目的,至于追究责任的问题,不是你们该考虑的。”秘书室的主管忍不住发话了。
气氛越来越紧张,在大秘书们苦苦的哀求下,保洁部长才通知所有的保洁人员一起帮忙找。保洁部长大唱《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样,终于也神气了一回。
“已经几个两分钟了,你活腻歪了是吧!”司徒燮等得不耐烦了,打电话过来催。
“老大!人家谭秘书去洗手间了,我得等人家出来啊,总不能冲进去把她硬拉出来吧!”卫韶阳掩饰道。说话要委婉,做人要厚道,撒谎不能脸红,不能让老大知道饭盒被当作垃圾给扔了,那不是存心恶心他吗。
“怕是你冲进去以后,她没拉出来,你先拉出来了!”女人就是麻烦,上个洗手间也这么费劲,司徒燮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老板这一催,所有人就更加明白这个饭盒的重要性了,翻找的也更加仔细,每一个垃圾桶都不放过。
早上的垃圾早就打好包等着垃圾车来收走,大秘书们当然是白忙活一场。保洁部长突然想起来,垃圾车通常都是在十点左右来收垃圾,幸运的话,那些垃圾还没有被运上车。
卫韶阳无奈只好通知保安部,拦住垃圾车,然后率一干人等去楼下碰碰运气。算是比较幸运了,垃圾车还没来,整栋大厦早上的垃圾都还堆放的很整齐。这垃圾袋子,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老少爷们,赶紧动手找吧!
一阵热火朝天的劳作后,咱家小汀的那个饭盒,不负众望,在大家的欢呼雀跃声中被捧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说,还有股被用过的怪味道。开始都以为里面装着什么贵重物品呢,所有人不解,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劳师动众的找了半天有意义吗。
这饭盒了不得,甭管买它的时候花了多少钱,也甭管它现在干净与脏,都不重要,现在它是老板要的东西,那身价噌得就上去了,也沾上豪门的边儿了。
饭盒要找到是必须的,具体从哪里找回来的不能传到老大的耳朵里,也是必须的。现场指挥要做好,善后工作更要做好。卫韶阳象打了一场大仗一样,算是凯旋而归。
还不如去打仗来的省心呢,这整的神经兮兮,紧张兮兮的,绝对是劳神费力的活儿。
消毒水、洗洁精、去污粉、去味剂……经过一系列的化学反应和物理操作后,整洁一新的饭盒,终于重新回到了司徒燮的手里。
“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跟谭秘书一起掉进厕所里了,正准备打119来救你们呢!”司徒燮喜不自禁地看着饭盒,比看到美女都要兴奋,也算是睹物思人吧。
“是这样的,谭秘书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把饭盒拿去洗干净了,随手就放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忘记拿过来了。结果许秘书以为这是谭秘书的饭盒,跟她开了个小玩笑给她藏起来了,所以才耽误了点时间。”撒谎是门技术活,扯皮也要理直气壮。
“行了!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司徒燮看起来心情不错,只随口道,“就你现在的办事效率,放在过去,还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饭盒,老大竟然当宝贝一样,他越是拿着当宝贝,就越是不能让他知道,这个饭盒所经历的千难万险。
可老大为什么会对一个饭盒情有独钟呢?这饭盒又是怎么到他手里的呢?难道这是定情的信物?谁这么有才,拿这种东西当定情物呢。卫韶阳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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