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问昔从来不知道,冬天可以这么冷。
北风呼呼呼的吹着,冻得人寒毛直竖。
大陵京都城南的这间小酒馆里却暖意融融,几乎是座无虚席,满室飘荡的酒香,让人未尝已先醉。
花问昔独坐在角落里,面前的桌子上温着一壶酒。此时她双唇抿紧,表情微醺,看着窗外,似是在细细品着美酒。
北方的冬天,可真是冷啊!
哗啦——
厅堂中央,有人撞翻了酒席,跌倒在地上。
旁边酒桌上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看着那人,在一边小声谈论着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去拉他一把,众人眼中似乎带着点点惧意。
地上的人也不急着起来,躺在地上吃吃笑着,嘴里还不成调地哼着什么歌儿,有人仔细一听,不由一阵鄙夷。
“大姑娘那个美呀,二姑娘那个美呀,三姑娘那个美呀……”
感情是喝大了,把酒馆当成窑子,想找姑娘了啊!
花问昔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人一身锦衣华服,穿金戴银的,看着是个公子哥儿,脸上却蜡黄无色,显然是常年浸淫在酒色之中,太过放纵,被掏空了身子的。
一股寒风透过窗户缝儿钻了进来,掠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片潮红,她蹙了蹙眉头,抬手拢了下身上的毛边衣袍。
纨绔子弟刚好在此时也向花问昔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一看见她的脸,那双招子仿佛狼看见了小羊羔,闪着绿莹莹的光!他摇摇晃晃扶着桌子爬了起来,踉跄着朝这边走过来。
围观众人纷纷给那纨绔子弟让开了一条路,心里都为那气度非凡的年轻公子叹息着,被这小霸王看上,真是雨打黄梅头——倒霉!
“美人儿!”
纨绔子弟东摇西摆地走到了花问昔面前,一手撑在酒桌沿上,另一只咸猪手向着花问昔的脸摸了过去。
“美人儿,让爷香一个!”
花问昔一脸嫌恶地让了让身子,站了起来,她这刚上京都,就碰上个猪头,大陵果然欢迎她!
“你喝醉了。”
“爷…爷才没醉!来来来,春宵苦短,怎么能如此浪费呢!”
说着,那纨绔子弟一脸色眯眯的表情,又朝着花问昔扑了过来。
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儿扑鼻而来,花问昔皱着眉头,动作灵巧地往窗边一跳,恰恰躲过了那纨绔子弟的“魔爪”,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你真的醉了,请你自重!”
纨绔子弟面色一板:“放肆!让本大爷自重?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知道我是谁嘛!我可是…堂堂…的……”
花问昔听着他嘴里咕哝了几句,愣是没听清楚他到底是哪家的达官显贵,管他是哪路神仙,再惹她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不管你是谁,可你跟我都是男人,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纨绔子弟一个着急,脑袋直直撞上了窗框,登时红肿了一大片。他有点气急败坏,指着花问昔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你…”
花问昔看着他一脸痛得跳脚又气又急的样子,乐得几乎要拍手叫好。
“我我我…我说你喝多了舌头打圈儿,说不好话了吧!说不好就别说,赶紧回家吃奶去吧!”
纨绔子弟给撞得清醒了一些,听着花问昔的话,脸都气得通红。
大陵民风严谨,不流行男风,谁家要是出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都会被十里八乡看成耻辱的。
围观人群都在指指点点。
他似是有些后悔,但又越不过面子,一个跨步,一只手就紧紧捏住了花问昔的下巴。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爷虽不好这口儿,但你这皮嫩肉白的,把你卖到男娼馆里去做个小倌儿,爷想着也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花问昔登时心头一团怒火向上翻涌,她也曾是身份尊贵,万众瞩目,这个登徒子,居然敢这么冒犯她!
“放开。”
她的声音清冷,眼睛里射出的寒光,竟比窗外那凛冽的北风更叫人害怕触碰。
纨绔子弟恍然有一种自己是在冒犯天颜的错觉,被她身上迸发出的凌人气势打得缩了一头。他随即回过神来,想要扳回一局似的,手上的劲儿更大了,花问昔那张白皙的脸上瞬间现出红红的指痕。
他嘴里仍在叫嚣着:“你居然敢这么跟爷说话,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我看是你在找死才对!”
纨绔子弟只感觉寒意更盛,还没待反应,紧接着胯下一阵剧痛,他双手捂着下身,嘴里发出嗷嗷的杀猪般的叫声。
“我…我饶不了你!”
花问昔的脸得到解放,她冷冷看着地上痛得打滚的纨绔子弟,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了!
她的唇边突然勾起诡异的弧度:“反正我已经把你得罪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加几脚,让你断子绝孙好了,反正留着也是个祸害!”
说着,她就抬起脚要踩上去。
纨绔子弟吓得往后一缩,大声嚎叫着。
“来人啊!都干什么去了!还不把他拿下!”
话音刚落,几个家仆模样的人从酒馆门口冲了进来,他们一直守在门外,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自家主子像往常一样捉了良家妇女来调戏着呢。
原来还有帮手!
花问昔见状,不再纠缠,越过那纨绔子弟,又狠狠踹了他裤裆儿一脚,一个翻身就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纨绔子弟躺在地上,眼中泛起一抹狠厉,随即又痛苦地呻吟着。
家仆们纷纷都追上去,这要是追不到,他们也都别想过好日了!
那一下,够那小子半年不能享受“性”福生活了吧!
花问昔唇边绽开一个快意的笑容。
京都,她来了!
------题外话------
求收藏~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