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会,李处长是人老心不老。”楚雨荨暗暗抽出手来,笑着将手中李处长递过的酒一饮而尽,与刚刚几杯不同,明显是啤酒和洋酒交杂在一起的酒又甜又辣又涩的在她喉咙里打了个旋,楚雨荨几乎费劲了努力才将心头那急速上涌的恶心感强压下去的咽下那杯酒。黑白清明的眼睛不一会儿便因为这辛辣的酒靥氤氲起一层浅浅的薄雾。
虽然她的头喝的晕乎乎的,可是有些东西却在心里面越发清醒起来。就像李处长这种人到中年的表面正经,可是实则却色心不老的男人,说着自己和他女儿差不多的话,那双明显写满了对女人赤果果欲望的肥油脸,真是让人看了就想吐!
其实在李处长那只猪蹄探过来的时候,她更想将那杯酒泼在他的猪头上,而不是强咽下去。
都说喝酒的时候坐着感觉不出什么来,但是人一站起来就脚步发软大脑发飘。待到楚雨荨回过神来时,人已坐在赫连靖风的专属座驾上了。中间怎样散宴又是怎样走出酒店的过程一片空白。身旁的男人那强烈的存在欲让她意识很清醒,可是大脑却有些迷糊。
两侧七彩的灯光透过窗子斑驳在楚雨荨脸上,那宽宽的大道上随着一个突然横穿马路的人,金凛猛的踩下刹车,就当楚雨荨的身子受惯性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时,原本会狠狠磕在前座椅上的额头,下一刻却正一头栽在他及时探出的宽大手掌中,那夹杂着淡淡烟草味的修长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娇挺的小鼻子,带来一种痒痒的感觉。
“赫连先生,抱歉。”
由于刹车踩得太急,重新发动起车子来的金凛低声的道歉,正当赫连靖风摆摆手示意时,随着身旁突然猛敲身侧车窗玻璃的楚雨荨,金凛又是一记猝不及防的猛踩刹车!
胃里蠢蠢欲动的酒似要掀起一阵翻江倒海浪潮般,在刚刚车子突然停顿又再度发动,晃荡了一下的胃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冲击,随着楚雨荨的小手才挣扎的推开门,便像是终于获得自由般尽数倾泻出来。
车子里的气氛安静极了。在赫连靖风没有开口的情况下,金凛只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似随时等待着命令般坐如钟,任由着耳边的呕吐声肝肠寸断的好像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作充耳不闻状。
而赫连靖风则只淡然的点过一根烟,仿佛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直到楚雨荨吐完后踉跄着直起身子时,那只骨节分明分手的手才在好心递过一张柔软纸巾的同时,话语同样淡然的道,“既然不能喝,就别去逞那个强。如果不是我最后把你带出来,你以为和那些铁了心灌你的人能死磕几杯?”
强制性让她陪酒的是他,现在话语中包含着不自量力的嘲弄的也是他。这个难伺候的男人,到底她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而就他刚刚的话,她是不是也应该先谢谢他把自己从那种环境中保出来的救命之恩?
“你们不都想看我喝吗?不是喝的越醉就越投你们心意吗?看到女人醉酒后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卖疯卖傻,你们才会觉得很开怀很有趣是不是,赫连市长?”
她一把拂开他的手,却反而借助酒劲大胆的将身子坐的离他很近,半斜着身体简直要挂在他身前似地,牙齿脆生生的咬出最后几个字,像是吃草的小兔子一样,明明是卑恭的口气,涉世未深的眼睛里那咬牙的情绪他实在看得再分明不过了。
金凛知道楚雨荨是喝多了,只是越是这样他才越忍不住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捏一把汗。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在赫连先生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造次!也许嘴巴上的确可以逞一时之快,但是后果绝对不是她能够承担的起的。
凝视着楚雨荨那张微酡的小脸,正当车子里的气压低到让人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时,赫连靖风却突然勾唇一笑,深如海水的眸子里情绪难测的抬手抚摸上楚雨荨的发,最终借着手腕的劲一把将她揽了过来!
看来这个从小生活在环境过于美好的城堡中的小公主并不知道,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最起码的就是先掩饰起自己的情绪,不要如此的——锋芒毕露!
“虽然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楚雨荨你可真是实在,我是叫你喝酒,可没叫你往死了磕!”肖薄的唇在她耳边呼出温热的气,在楚雨荨下意识的支撑着小手想要躲避那过于这种近似于压迫性的感觉时,脑后那只手力大的却根本就像要把她镶嵌进怀里一样,魔音秘起,“如果我真的喜欢看那种,那现在就不会在我的车上,而应该躺在那些高官的五星级宾馆套房里。与其想看你喝,他们是更想把你脱光了,听你躺在他们身下大声呻。吟。虽然这些人是平日里是你口口声声叫着的叔叔,但是他们也同样是细胞单一的下半身动物。所以只要不是自己的女儿,谁的女儿都行。”
就算是喝醉了,赫连靖风的那赤果果的话也让楚雨荨不由得瞬间涨红了脸后,使出浑身力气的猛的推开他的身子!小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被侮辱后的恼羞成怒。
“我以为今晚楚小姐是有事来求我的,所以才会这一系列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是没什么事情了。夜已经深了,楚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金凛,帮我送楚小姐——”
赫连靖风突然客套起来的称呼让楚雨荨蓦地一怔,转头间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当真停靠在了自家的门口。而在赫连靖风淡淡的示意下,金凛已从驾驶座上下车,恭敬的为她拉开车门静候着。
“我不,我不走!”眼见着赫连靖风微微蹙眉的侧首,楚雨荨狠下心来的厚着脸皮道。“在赫连先生你没答应我这件事情之前,我不要下车!”随之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似地小手紧紧抓上前排的座椅,活像一只赖皮的八爪鱼。
反正她也喝醉了,对于一个醉酒的人脸皮、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目的。只要他不扯着她的手把她直接丢下去。
见过乖巧的、温柔的、火爆的、霸道的,就是没见过这种赖皮又变脸像翻书一样,又带着些小蛮不讲理的。赫连靖风微眯起眼睛,“这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