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浓在家里休养了七八天,走路已经无碍,她虽说是宅属性,可大半个月没出过门,还是有些闷坏了,等脚确定无碍,便跟老爷子报备了要出门逛逛。
接到许柏森的电话没觉得意外,这几天他几乎天天跑到莫家,扮演二十四孝老公,叶浓也不打击他,他要折腾随便折腾。
叶浓倒是挺隐晦的跟莫老爷子提了离婚的事儿,果然如她所料,老爷子挺高兴,不反对她离婚,只不过转眼就精神的给韩陆打电话邀请人家来家里吃饭。
老爷子的心思,叶浓岂能不明白,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是没想到原来老爷子相中的是韩陆,这也难怪,好些年前老爷子就欣赏他,韩陆也确实优秀,但是把自己跟韩陆搁在一起,却是从没想过的。
叶浓坐在锦记包厢吃饭,一个人吃得有些无聊,就想的有些多。
她跟韩陆,门当户对倒是不假,若是自己是个未婚的,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对象,可自己这不是个已婚的嘛,离了婚就是个俗称二手货,咳,倒不是妄自菲薄,她这二手货配韩陆,确实委屈人家了。
可她家老爷子不这么想,所以叶浓有些愁,所幸自己还没离婚,不然真怕老爷子当着人韩陆的面就把她给许配出去,叶浓非得呕死不可!
挂了许柏森的电话,叶浓眯着眼有些享受的喝了口酒,这老董酒是肖袁珍藏,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要不是看在她大伤初愈,打死肖袁都舍不得拿出来。
想着自己刚表露出对他酒窖珍藏的觊觎,那家伙一副被挖肉的痛样,眯着眼笑起来。
叶浓小时候经常跟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对白酒偏爱,藏了不少好货,是以叶浓对酒有些挑,太过辛辣的她受不了,寡淡的又喝不出味道,幸好她不嗜酒,只偶尔喜欢尝一尝,不然真是难养。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白酒浓香醇厚,入口唇齿留香,喝的是潇洒自在,至于红酒那东西,叶浓素来是不喜的,喝酒就是喝酒,搞成艺术,累不累啊!
忽然想起张小娴在《亲密心事》中写的话,男人对旧情的记忆与红酒类似,乃是以收成论。所谓收成,并不是他当时得到一个怎样的女人,而是男人自己有什么收成,收成就是男人的机遇。女人对旧情的回忆也跟红酒一样,但不是以年份论,而是以品质论,这话倒是不假。
这倒不是说白酒无艺术,白酒也是可以细品的,观色,嗅闻,尝味,使感官达到统一,更仔细来说,那就有些复杂了,一般人喝酒,不就是图个痛快。
她边喝边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肖袁那家伙又端了个托盘进来,献宝似的凑到她跟前。
“阿浓,尝尝这个。”
餐盘用罩子罩了起来,叶浓不晓得那是什么。
肖袁把托盘放到她跟前,揭开罩子,鲜香顿时飘了开来,叶浓看了看,也没发现多特别,就是一盘切成一片片的散发着海味的东西。
“这是新菜色,你帮哥哥试试呗。”
在肖袁期待鼓励的眼神下,叶浓有些犹豫的夹了一块,味道倒是不错,但也不是多特别啊,叶浓有些无法理解肖袁的兴奋。
“来,别客气,再吃些,不够哥哥在给你端一盘儿。”
因着口感挺好,肉质鲜美爽口,叶浓挺配合的又吃了些,还没放下筷子,就听见肖袁得意的坏笑,
“阿浓啊,你知道你刚刚吃得是啥嘛?”
叶浓忽然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肖袁又从身后抽出一张菜单,翻开搁在她跟前,笑眯眯的指着上面的图片,
“这道菜主要食材就是象拔蚌,这可不是虫子大餐哦,这是地道的海鲜,刚从加拿大空运来的,味道不错吧?”
叶浓想一脚踹他脸上!
急忙别开看那图片的视线,胃里开始翻腾的厉害!
肖袁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舒服,怪叫着凑到她跟前拍着她后背,“你可别吐啊,这东西图片虽然看着难看了些,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生殖器,可你得承认,味道确实不错嘛,我可不是故意使坏,我就是觉得吧,你身体刚好,要多吃些营养的补补,我晓得你那毛病,长这样整个你肯定吃不下,我还体贴的切成片,你不知道,好多客人都喜欢吃整个的,那大的家伙整个含在嘴里,舌尖儿又舔又咬,尤其是美女吃这东西,挺色情——”
“呕——”
……
叶浓一把推开还拉着她喋喋不休的肖袁,慌忙的冲出包厢,直向洗手间奔去!
趴在洗手台上吐得昏天暗地,眼泪都吐了出来,想到自己吃得东西长得跟某生殖器差不多,胃里又是一阵抽搐。
她极少在外面吃外食,主要是怕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奇奇怪怪的东西锦记虽不多,但也不少,尤其肖袁又是个喜欢猎奇的美食爱好家,锦记就经常有些古怪的食材出现。
叶浓记得她高中那会儿,有个男同学请客吃饭,说是发现一家菜色非常好的餐馆,她们班上男男女女去了十几个,叶浓也被冉冉拉着一起去了。
叶浓要是知道那顿饭会给她留下那么大的阴影,打死她都不会去!
那是家虫餐馆,每一道菜都是令人恶心的虫子做出来的,叶浓看着那一道道菜被端上来,当场就忍不住吐了起来,跟她一样情况的还有几个,心理素质强些的,也都是脸色发白的夺门而出!
她一直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吃那么恶心的东西,就算营养,她也接受不了!
再后来就是各种地沟油各种毒食材的报道,她觉得自己还能活这么大真不容易!
自此,只要是古怪的看着不美观的食物她心里就发毛,然后就开始吐,肖袁知道她这毛病,可没少折腾她,这家伙美其名是要以毒攻毒。
叶浓抖着手洗脸,这会儿连掐死肖袁的心思都有了,这混蛋,斤斤计较的死个性这么多年还是没改,就因为自己惦记着他那瓶老董酒就把自己害成这样!
刚转身打算去找他算账,就看见他一张纯洁又无辜的娃娃脸可怜兮兮的眨着眼,叶浓又是一阵胃疼,怒气冲冲的踩了他一脚,心里才痛快些!
这小子打小到大,一帮发小哪个没被他整过,可他那张脸,让你想揍都下不了手,明明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长得一张十六七岁娃娃脸,简直是逆天!
“阿浓妹妹,我可不是故意的啊,人家就是想让你尝尝鲜,又怕你看见整个实物吃不下去,还体贴的切了片。”
叶浓又翻了他一眼,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就连莫景西那圣人都拿肖袁没办法,她这段数就别提了。
“我决定,你另外一瓶老董酒归我了!不然,我就告诉三哥去!”
肖袁呆了呆,马上惨叫起来,“阿浓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就剩一瓶了,我老子跟我要都没给啊——还有啊,莫小三那么忙,咱就不去打扰他了啊——”
叶浓气哼哼的,这家伙也不是没克星的,最怕的就是莫景北,简直比怕他老子还怕——
主要是小时候这两个打过架,莫景北为人阴损,他不打人脸,专打隐蔽的地方,肖袁屁股上有块青色的胎记,莫景北知道后,就专攻他那块胎记,反正打青了也看不出!
小时候的肖袁每次打完架就去找家长告状,哭的眼泪鼻涕的,可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倒是莫景北脸上被他挠了伤,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悲剧的肖袁又会被他老子揍一顿。
咳,实在是有苦难言哇,自此,就对阴损无比的莫景北惊惧无比!
叶浓觉得脖子有些痒,抓了抓,再也不上他的当,转身就走。
好痒——叶浓皱着眉有些难受的又抓了抓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