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澈道:“起吧!”
罗惠道:“是,多谢王爷。”说着又过来挽了严子澈的胳膊,亲自扶了他入座。
罗惠一边给严子澈舀粥一边笑吟吟道:“这是臣妾给王爷熬得八宝粥,王爷且尝尝。”
严子澈喝了一口,微笑赞道:“有劳惠儿了。”
罗惠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用手绢掩了唇,笑道:“多谢王爷夸奖,王爷既爱喝,那就多喝些吧!”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罗惠头上的发簪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愈衬得她满面红光。严子澈拿着瓷勺,一边舀粥一边道:“佩儿煮的粥也极是好喝,且花样百出。”尝了一口,又道:“惠儿这粥煮的未免有些太软糯了,不如叫人寻了佩儿过来,让她教教你好了。”
罗惠猛然听他提起佩儿,心下一慌,不由纤手一抖,那粥便洒了出来,落在锦布桌上。她偷眼看向严子澈,见他神色不变,不由小心问道:“王爷说得佩儿可是厨房的佩儿?”
严子澈放下瓷碗,笑道:“可不就是她!小丫头手脚极灵活,在军中时就是她伺候本王等一众将领的饮食,大家都夸好!周然,去叫佩儿来。”
周然领命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周然一走,屋中就只剩了萍儿和双月静立在一侧,罗惠表情变了变,后粲然一笑,道:“王爷不是来陪臣妾用膳的吧?”
严子澈反问道:“此话怎讲?”
罗惠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凄楚与幽怨,转过首时却是冷笑道:“王爷约摸着又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所以过来找臣妾吧?”
严子澈微敛俊眉,淡然一笑,道:“罗妃难道又做了什么吗?不然怎么会有闲言碎语呢?”
罗惠妩媚一笑,笑容中却藏着自嘲,凄凄道:“我做什么还不是为了王爷。王爷这两年在外带兵打仗一直不在府中,回来了就去看了程妃,却没有踏进潇湘馆半步。她是侧妃,我也是侧妃,王爷顾及程妃,却忘了我。回府后的初次见面还是在烟台阁,王爷为了一个丫鬟竟然怒斥了臣妾,臣妾的颜面往那里放,臣妾这心中的委屈又说与谁听。”说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便是滚滚滑落,香腮凝露,竟也是楚楚可怜。
严子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伸手扶住她的双肩,看着她道:“本王是委屈了你,可你也总不能拿下人出气啊!你和程妃同为侧妃,程妃对待下人却是和睦有加,而你呢?你是如何做的?下人也是爹娘养得,也是有人疼爱的。”凝神看着罗惠,却见她眉心蹙起,严子澈不由语重心长道:“罗妃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周然进了潇湘馆就见严子澈从里边出来,严子澈看见他,只问:“佩儿怎么样了?”
周然道:“回王爷,佩儿姑娘还在昏迷中,虞姑娘在旁边看着呢!”
严子澈走在前头道:“走,去烟台阁看看。”
甫一踏入院内,就闻到浓浓的药香,晨光单薄如雾,漫漫笼罩而来。烟台阁中并无旁人,只见书娆一人坐在廊下煎药。她手中拿着蒲扇,一边扇扇子一边揭开沙锅查看。
约摸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浓烟一直往外冒,她洁白的脸上竟蹭了几条黑烟道。
“佩儿还没醒么?”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书娆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人逆光而立,一身白衣,精致华美,晨曦朦胧,他似是踏云而来的天上谪仙。
书娆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又用手蹭了下额上的汗珠,低声道:“还没醒呢!”
“可别蹭了,再蹭下去就真是小花猫了。”严子澈笑道,却是伸出手去,递给她一方白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