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也站了起来,眼中有着依恋,张嘴唤道:“王爷······”但是严子澈留给她的却只有一道背影,那背影挺拔欣硕,能给她支起一片天地,而曾经属于她的那片天地,现在却被别的女人占有。
有一颗清泪顺着艳丽的脸颊缓缓落下,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洪水泛滥,决了堤口。
原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抱着别的女人一步一步的离自己远去,竟是如此的心痛,如此的肝肠寸断。
从宝珍阁到烟台阁是一段不近的距离,他一路抱着她,桃花芬芳铺作路。路过的下人见看见严子澈抱着书娆纷纷惊讶却不忘低头行礼。
月色溶溶柳色新,府中纱灯摇曳,春花百绽,怀中佳人柔软温馨。严子澈低首看去,只见书娆半阖双眼,唇畔带着娇俏笑意,颊上因饮酒而泛着桃色红晕,不由低头在她耳侧道:“真醉假醉了?若是真醉了,本王可真让你躺着回去了。”
书娆攀住他的颈项,偎在他怀里道:“王爷真是,若是嫌我重,放我下来便是。”
严子澈将她在怀中紧了紧,低声笑道:“有本王在,怎会让你躺着回去呢!”
书娆双颊绯红,眼神迷蒙,似是天上星子坠落,笑道:“你要抱我去哪儿啊?要是去烟台阁可是好远的一段距离呢!”
严子澈道:“自是回新房,你想去哪儿?”
春风穿花拂叶而来,带着春日里独有的芬芳,满地月色如轻纱,直醉了人心。他漆黑的眸中是深情款款,是温柔缱绻,是娇宠怜惜。
她笑了笑,轻声笃定道:“王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书娆放下满身疲倦与戒备,安心的依偎在他怀里,不去想昨日的种种,只想着当下的幸福与甜蜜。
待到宁轩院时,严子澈才将书娆放了下来。入眼皆是一片红,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锦缎在风中翩跹飞舞,院中皆是桃花怒放,香气四散。
窗上贴着大红喜字,屋内燃着如臂膀粗的龙凤喜烛,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喜庆。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黄粱梦,她害怕梦中醒来,她仍旧是孑然一人。感动似乎已经无法表达出她此时的心境,她转首,望向他,却是未语泪先流。
严子澈将她搂进怀中,笑着安慰她道:“好好地哭什么!”
她低声哽咽道:“我······我只是感动,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份惊喜太突然,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严子澈面上含笑,声音温柔似是三月里的春阳,“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快的她措手不及,心中五味陈杂,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她抬手,抹去眼泪,低声道:“谢谢你。”
严子澈执起她的手,笑道:“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宁轩院内都是按新房布置的,柜子,案几,一应贴了喜字,锦布桌上放了各种新婚食用的蜜饯果盘酒杯。
喜床上撒了桂圆,红枣,莲子,花生,谷米,铜钱,花瓣,寓意早生贵子,多子多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大红色的锦被上绣着并蒂莲花和鸳鸯戏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如斯心愿,真是美好。
泪水迷蒙了双眼,感动漫上心头,她无言以复,只是倚进他温暖坚定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他拥着她,轻声道:“我知道即使这样做仍旧是委屈了你。”一句话,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她听了,泪水却是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