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了,她请假躲在家中,逃避着与佑希的碰面,总想着只要不见到佑希,那么一切还是会和原来一样,她在佑希心目中就是那个叫真异的女孩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父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关怀备至,不像是家人倒更像是她的仆人,不知怎么,原来只是觉得不自在的感觉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竟让她感到了不耐烦,他们的刻意讨好、毕恭毕敬总让她忍不住想发火,尤其是在无意中看到哥哥对他们发号施令后她更是对他们厌恶到了极点,他们不是她的父母。她害怕这样的自己,更不怕这样去面对佑希,看着他和叶萱萱在一起会激出她心中的不甘与嫉妒
“你当鸵鸟当上瘾啦?”
一个黑色的小身影优雅矫捷的落在了鼓着一团的被子上,可是,被子下的那团身子动都不动一下。
“喂!聋啦?”莲王不满的踩着被子下的真异走上前去,用前爪抓扯着她露在外边的一团黑黑的乱发。
“痛!”真异捂着头顶,从被子中露出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委屈的瞪向莲王。
“眼屎,脏死了!”莲王两边银白的长须动了动,挥起爪子就一把抓在了真异额头上,嘴中喊道:“还不打起精神来,你想混到什么时候”
“唔!”真异闷哼一声,捂住头顶的手盖在了额头上被抓出的三道爪痕,扁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看着莲王。
“再看!还不快起来去学校!”莲王扬着利爪,扁沉的娃娃音再次喝道。
“我……知道了”真异本想再说什么,但还是住了嘴颓丧的爬出了被窝。
莲王就蹲坐在她床上,盯着她无精打采的走进盥洗室,满脸烦躁的挠了挠耳朵。
这样也好,跟那个姓佑还是姓祁的现在断个干净,免得以后更加痛不欲生。它总觉得那家伙身份不简单,除了敏锐的感官、超强的灵感外,数次被鬼气侵入还都能保有最后的心智,否则以鬼气之瘴的恶毒,中瘴毒的人通常都会迷失心智成为嗜血如狂的杀人机器,可据它了解,他是变得逞凶斗狠、暴戾嗜血没错,在街头篮球场被他打残的人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死在他手上,最后关头他总能把持住自己。它已经让鬼役去查他的身份了,可就怕查出来跟他们是千年宿仇,那个笨蛋不就惨了,所以还是现在断了最好。不过想想,应该不会这么巧,他们鬼族的宿敌就只有帝者一脉,可帝者早在千年前就已灭绝了。
“走吧”
真异梳洗好从盥洗室走出拎起敞着的背包,莲王就自动自发的跳了进去任真异将它装进包里带去了学校。
走在通往击剑社的绿茵道上,不过几天的时间,绿茵依旧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再来学校她竟有种已过了一世的恍惚。
真异仰头看着被阳光映照的五彩斑斓的绿叶,掩不住满目淡淡的愁绪。
“喂!你没事吧”莲王从她抱在怀中的背包中探出黑黝黝的小脑袋。
真异仍看着头顶的一方斑斓,故作无谓的笑道:“没事啊”。
只是去击剑社办理退社手续而已,能有什么事,可是泪光却沾上了她仍带着笑意的双眸。
“别逞强了。反正你不去,夜迦也会帮你搞定的”
“我想自己去”真异固执道。
“你是想见祁佑希吧”莲王毫不客气的戳穿了她的心事。
被戳中心事的真异皱紧了眉心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她只是想知道他身体有没有恢复,其实最重要的,连她自己都不原承认的是她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把她忘了,她想知道,这样她才能真的死心。
就在真异与莲王站在小道上说话之时,远远的叶萱萱挽着佑希如欢快的小鸟走了过来,她身边的佑希也是一脸明澈如泉水般的淡静笑意,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叶萱萱,不时因她的话而抿嘴浅笑或是低语上几句惹得叶萱萱哇哇大叫。
真异远远看着,初见佑希时的喜悦还不及染上眉梢便已看到他和叶萱萱之间的亲密,她不由迎着他们走了上去,无法只将自己当做局外人或那些仰慕他的女生之一。
“咦,是夜迦的妹妹!”
叶萱萱看到了她,对她露出了友好的的笑容,那是被幸福包裹着的笑容,没有经历过痛苦与失败、没有品尝过失望与失去,她拥有得天独厚的一切,幸福的家庭、动人的容貌、聪慧的头脑和爱她的……人,这些都是她所欣羡却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见他们慢慢走近,她再没有了那样的勇气当下慌不择路的拔腿就跑。背包里莲王随着她一颠一颠的,嘴巴也没闲着,“你很没出息耶”。
“对不起!”跑了一段路后,她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棵树停了下来。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听到她道歉莲王顿觉得没意思却又忍不住数落道:“别动不动就跟人说对不起,你就是老这样才叫人想要欺负”
“知道了”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莲王一下耷拉下脑袋,这家伙干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搞得它也被她的无精打采给传染了,连欺负人的欲望都没了。
“走吧,不是要去击剑社吗”
到了击剑社,队员们正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训练前的准备活动,副队长段翔在一旁一边喊着口令一边跟着热身,他刚直的脸上挂着肃然而认真的表情,口号喊得干脆有力,让队员们也不由认真了起来,不敢有所懈怠。
看来一切真的都恢复原状了。站在门口,真异看着喊口令的段翔露出了无语的苦笑。
“夜迦的妹妹,这里啦,快过来帮忙”击剑社内,正搬着训练器材的叶萱萱看到了门口的她。
“噢!”
她呆呆的应了声,忙跑过去放下了背包,临要走时却想到包里的莲王,又折回来对着背包说道:“不要乱跑哦”,然后才朝叶萱萱小跑了过去。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你来拿”叶萱萱颐指气使的向真异指点着一旁堆放的哑铃、臂力器等训练器材。
真异依言过去的一件件拿了起来吃力的抱住,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储物室整理好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佑希拍着手从储物室走出就看到抱着一堆东西被坠弯了腰的真异。
真异听到佑希的声音赫然转头,手下的东西乒乒乓乓跟着掉了下来。
“小心!”
佑希几个大步过去一把拉开了仍在发愣的她,看了眼她没事,才抬头对叶萱萱说道:“叶萱萱,你这样不行哦。事情都丢给别人做了,别忘了你才是击剑社的经理”
叶萱萱吐了吐舌头,心虚的看了眼佑希,然后俏皮的抬手在额角比了下答道:“是,遵命,佑希大人!”
佑希蹙眉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明明骄纵任性得一如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却聪明的懂得拿捏尺度,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因她的任性而对她更加宠爱、纵容。
他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才看向真异,发现这个女孩正看着他出神,他愣了下,然后问道:“没事吧?”
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真异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佑希,仍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实,他在看着她,却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那样。明明已经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可是真正面对时仍叫人痛得难以接受。
“真异?”见她没有反应,佑希又喊了声。
听到佑希喊出她的名字,真异的双眸霎时一亮,瞬也不瞬的盯着佑希,“你……”
你还记得,对不对?你没忘记,对不对?
她的眼睛在佑希脸上不断睃巡,寻找着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郭薇骗她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再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