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将士看他如此开心,也都拍起马屁来:“是啊,还是咱主上英明,那王行云领了大兵到达屏山一定傻了眼,气也气死了。”
另一个也道:“就是,他就算想追来,这茫茫大漠,比得了十万大军,叫他又去无回,战神也要成干尸了!”
“哈哈哈!”乌布达笑得愈发张狂,“来!都喝酒!给那些小兵们也搬酒过去,大家一醉方休。”
正如电视剧中所演,一般坏人笑得愈开心,死得就逾快。此时煌朝军队,口粮只剩两天所需,为了节省粮草,一天只能吃一顿,其余的时间都只能吃风就沙子。幸而中间遇到了一处水源,补给充足,才不至于把士兵们渴死。然而环境这样恶劣,却应了那句“凡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深入敌境逼得士兵们宁死也不肯逃走。所以当这群饿狼终于找到了乌布达的帐营,只恨不得顷刻就把他们移为平地。王行云出于谨慎,还是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探明是否有埋伏。而探兵很快就回来了,莫说埋伏,整个乌布达的大军都醉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臼虢士兵看到他们还要他们一起喝酒呢!
士兵们终于找到这样大一碗红烧肉,王行云一声令下,已经疯了一样冲进去,和切萝卜似的,把臼虢士兵砍得七零八落。更有那饿急眼的,边打边就抢了牛羊肉来塞在嘴里吃,效果堪比打了兴奋剂,越发情绪激昂,所向披靡。
乌布达猛然酒醒,冲出帐来,只见火光冲天,王行云的大军好似冲天而降一般,杀得营内血流成河。他真是肝胆俱裂,目瞪口呆,幸好几个忠心的随从已经牵了马匹来,他才得以在掩护下逃跑。
这一战王行云大军未损一人,简直是一个奇迹。乌布达的大营里食物充足,还有性能十分良好的战车,战士们无不欢呼鼓舞,王行云虽下令不得饮酒,却每人多分了许多牛羊肉和健壮马匹,给了他们十足的奖赏。一个老兵啃着羊腿,兴奋地大吼:“老子就是喜欢跟着龙飞将军干,打得漂亮,还有肉吃!辛苦点也不算什么!”
军队经过一番调养,第二日又追到了乌布达的老巢迦隆,虽然扑了个空,但是军队又一次得到了补给。可是王行云似乎心情十分恶劣,并没有班师回朝的意思。他派人从当地找了个老实的向导,继续追着乌布达屁股后面穷追猛打。耽误了他找老婆的时间,一定要揍得乌布达满地找牙!
然而乌布达终归对大漠地形更加熟悉一些,王行云追了半月有余,虽然吓得乌布达如惊弓之鸟,天天做梦也能梦到王行云的鬼脸,跑得瘦了一圈,其余的收获却也不大。他这才吐了口恶气,吩咐大家收拾行头回玉都了。
过了天瞾关,赵辉一脸喜气走进帐来:“将军,再过几日就到玉都了,属下这回跟着将军,又能领不少奖赏。”其实奖赏是次要的,重点是学习将军的谋略啊!
王行云却“呼”地一下站起身来,拍拍赵辉的肩膀:“耀庚,我要先走一步了,现在已经进了关,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赵辉反应极快,忙道:“那将军把那本孙子兵法借我看看吧!”
王行云动作一滞,随即点点头:“看可以,若是弄坏了一个角,我就要你去后勤营做饭!”说完已是迫不及待地出帐骑上风影跑没了影。
赵辉喃喃道:“看来回去还得把那书供起来才能看。”他只喜欢吃,做饭这种事还是免了。
苏雪羽扇纶巾,穿得好似诸葛亮一样,嘴唇上还像模像样的用鱼鳔胶粘了胡子,看着又滑稽又可爱。她正百无聊赖,就从自己的领口拽出那块玉来看,过了三个月,那玉中的小龙果然又长大了许多,几乎撑满了整个圆玉,蜷缩着好像十分辛苦。苏雪呆呆道:“不是要被我孵出来了吧,你可不要认我做妈妈啊!”她又想把穿着玉坠的链子解开拿下来好好瞧瞧,这才发现这金链浑然一根,并无半点缝隙钥扣。“怪事了。”她又用牙咬了咬,“真硬,哼恩……哇靠,牙要崩掉了……”她捂着牙齿,满脸痛苦。
宋浩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他心中大骇,一时忘了叫她的假名,慌忙扑过去:“雪儿,雪儿,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苏雪没想到他这样紧张,连忙摆手道:“没事,就是牙疼,你不要叫得好像我快死了似的。”
宋浩涯这才松了口气,也为自己的紧张感到有些好笑:“我看你捂着嘴巴,还以为你食物中毒呢。”他叮嘱道,“现在你一定要小心,水寇那边被打得十分惨,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你是军师,恐怕会对付你呢!”
苏雪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现在就是死了你也没损失,这两个月我能想到的可全都说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你在说什么!”宋浩涯不由有点生气,“我是担心你,岂是为了你脑子中的兵法,你居然这样想我!”
苏雪见他生气,不由也软下口气:“好了,不要生气了,我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等打走了水寇,青悦也嫁人了,我就离开。”
“谁说你可有可无?你要去哪里?”宋浩涯急忙问。
“去旅游!嘿嘿,我想过了,这个国家对于我来说太新奇了,我要游遍大江南北,我要向西,一直走一直走,一定会见到更奇怪的国家,更奇怪的人民!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为什么不留在煌朝呢?这里哪不好?”宋浩涯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情愫,一种不舍,一种流恋。
“哪都好,我喜欢这里,可是我也愿意乱跑,除非有一个人是我真心爱的,我就愿意为他留下来。没准我还能嫁个老外呢,嘿嘿。”
宋浩涯不知道老外是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心里绝对不希望她离开:“那,你爱的人是什么样的呢?”
苏雪一怔,明媚的脸儿暗淡下来,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时而冷硬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鬼脸将军。她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宋浩涯心中一阵抽痛:“你忘不掉他是不是?”
“是。”苏雪又想起临别的那个晚上,眼中满是泪水,“我唯一爱过的人,就只有他。”
宋浩涯见她这样,心都揪成一团,他本就最是了解女人心,苏雪此刻的伤痛他如何能不理解,于是连忙笑着岔开话题:“看看你,居然哭鼻子了。都是我不对,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走,士兵们刚从海里抓到一只飞鱼,我带你去看。”
飞鱼?苏雪从来没听说还有飞鱼,一时也忘了那些情爱之事,和他一起走出帐篷。那些士兵见到他们,全都恭敬道:“将军、军师。”
苏雪在这里呆了有三个月之久,她的奇思妙想,治军方法早就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再加上和水寇的战斗屡屡胜利,更让他们对这个小个子军师十分尊敬。她在将士们的心目中的地位竟比宋浩涯和张将军还要高些。
苏雪随着宋浩涯来到营边,果然张将军正和一群巡海回来的士兵在看那鱼。见他们两个走来,他大声道:“远山,长卿,来看这飞鱼,很有意思!”
苏雪新奇道:“我从来不知道鱼可以飞。”
张将军道:“正是,我也第一次见到,新奇极了,从前只听说过有,这回可是活生生的。”
苏雪看那鱼儿好大的两个鱼鳍,在桶里吐着泡泡,不由不忍心起来:“张将军打算怎么处置它?”
张将军想想,抓抓乱糟糟的胡子,道:“长卿要吃吗?若是要吃,我叫营里给你炖了吃。还有,叫我仲航就好了,总是将军来将军去的。”
苏雪笑笑:“仲航兄,海鱼很腥,不好吃,不如还是放了吧!这鱼会飞,一定是有灵性的,我也不敢吃。”
“放了?那多可惜!”张潜惋惜地摇头,见苏雪可怜巴巴瞅着自己,最终还是笑道:“也罢,放就放了,你不要和个小娘们似的瞅着我啦!”
苏雪高兴起来:“我是爷们儿,不要因为我长得秀气就挤兑我!”她欢天喜地地随着士兵跑到泊军船的码头,把飞鱼倒进海里。那鱼儿重获自由,箭一样钻进水底就不见了,苏雪正失望,那鱼却已经游出了四五百米,突然从水面射出,鱼鳍大张,滑翔了好远又重新落回水中。
苏雪满嘴大叫起来:“壮观!厉害!”
宋浩涯一直跟在她身边,笑起来:“你这真是功德一件。”
“远山兄,谢谢你。”苏雪突然回头望着他。
宋浩涯一愣,脸上没来由有些脸红:“谢我做什么?是张将军许你放了它的。”
“我谢你,是因为这些日子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你让那些兵法活了过来,是你让大家相信了我的能力。我若是看不到你的好,就真是狼心狗肺了。今天,你又陪我一起看了飞鱼,所以,我要谢谢你,虽然你和我在一起,总是笑,话不多,可是我觉得好似和你认识了好久似的。不管将来我到了哪里,我都会记得你的。”
宋浩涯听了这些话,勉强露出笑容,可是心里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还是要走吗?为什么自己,这样不舍,这样难过。他温柔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我从来没想到,会和你有这么多的交集,不知是该感激上苍,还是该抱怨命运。”
徐徐海风吹来,苏雪调皮一笑:“当然是要感激上苍了,我这么厉害的人,几百年才出一个呢!”
她话音刚落,宋浩涯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苏雪很是意外,郁闷道:“你笑什么啊,笑我自大吗?”
宋浩涯指着她,边笑边道:“你……你胡子掉了……哈哈哈……”
苏雪连忙摁住嘴巴,脸上立刻大红:“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真的长出来才糟了呢!”
宋浩涯愈发笑得止不住,气得苏雪扭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