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御辰依旧靠在软榻上,只是今天的他不像往常那么随意,他的周身流转着淡淡的寂寥,小安子揉了揉眼,他一定是看错了,深不可测、谪仙似的国师,怎么会出现他们这些俗人才会有的情绪,他一定是眼花了,对,就是这样,他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御辰看着面前的人的变脸秀,笑了,“暗一,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又想问什么?”五皇子还真是有一个好父皇,居然将自己的暗卫首领都派到自己的儿子身边了,这几年来,看着他伪装成小太监,尽职尽责的照顾五皇子,真是忠心不二呀,想到这,他眼底带上了深思。
小安子,不,确切的说,他是暗一,他会缩骨功,加上皇上的密令,所以他出现在五皇子面前时,就是小安子,在皇帝面前,他是暗一,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双重身份的转换。
暗一拱了拱手,恢复了低沉的嗓音,“国师,果真是高人,敢问国师,那位贵人是否又离开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御辰不答反问。
“贵人还会回来吗?”暗一再次追问。
“机缘到了自会回来。”御辰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
“谢国师。”暗一道完谢,躬身离去,出了门,他还是小安子。
当天晚上,宇文极就得到了暗一的汇报,他坐在寝宫的床沿上,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暗一,那国师有没有说冀儿的贵人,还会不会回来?”
“禀皇上,国师说‘机缘到了,自会回来’。”暗一抱拳答道。
宇文极闻言,沉思了半晌后,才出声,“暗一,你回去跟国师说,让冀儿出皇城避一避,就以养病为名,去城外的温泉别庄养病去吧。”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开手,对付丞相和护国将军他们了,也顺便去废除大皇子和二皇子二人了,柔儿,你放心,我会把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一一送到地狱。
暗一看到皇上脸上的狠厉表情后,为皇后等人掬了一把同情泪,应声:“属下告退,属下一定会保护好五皇子,皇上也请多多保重。”这些年来,他看着自从柔妃去世后,隐忍不发的皇帝在思念和仇恨里苦苦挣扎,他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宇文极一听,看着暗一,“暗一,幸好有你在朕身边,当年,要不是你替朕找来万年寒冰,恐怕柔儿她早就化成一柸黄土了,暗一,此事如果一了,朕愿放你自由。”他看着陪伴了他近二十年的人,流露出真情,许下了承诺。
暗一眼底露出感激,“谢皇上厚恩,属下早就是孑然一人了,请皇上恩准,让属下一直保护五皇子。”自由,多么可望而不可及,如今自由近在眼前,他高兴过后,紧接着就是迷惘,他本就是孤身一人,离开了皇宫,离开了皇上,自己还能去哪,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奢望成家生子了,此生就陪着五皇子也未偿不可。
宇文极露出一抹浅笑,“准了,要是你愿意,再过两年五皇子该出宫分府另过了,你就当个管家可好?”有他保护冀儿再好不过了,他能如此要求,也不愧他如此栽培他了。
“谢皇上。”
“好了,去办事吧!”宇文极摆了摆手。
暗一应声而退。
宇文极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露出大片的阴影,显得格外阴森,半晌过后,他轻叹,“冀儿,为了你的安全,朕只有让你暂时远离皇城了。”
暗一趁着夜色回到清风苑后,来到国师御辰的房间,御辰盘腿坐在软榻上,听到脚步声后,他看向来人,“暗一,皇上是要送五皇子离开吗?”他早就预料到了,今晚夜观天象,发现凤星被红光笼罩,而其他的星宿均是摇摇欲坠,看来近日皇城内又要有动荡发生了。
“不愧为国师,皇上口谕,让五皇子出城养病。”暗一传达了皇上的命令。
“嗯,我知道了,给,这是给五皇子服的药,有了这个药,他就能顺利避祸了。”御辰没再多问,直接从怀里掏了一个药瓶,扔给面前的男子。
暗一面上一喜,道了谢,离开了。
恢复了小安子的身形和打扮后,他看着依旧亮着灯的书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主子,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
宇文冀听到小安子的声音后,抬头看向门口,“小安子,进来吧。”
小安子手上端了一碗温度适中的参汤,走了进来,“主子,喝点参汤吧。”希望主子一定要喝下去,要不然就白费了他们的苦心了。
“拿过来吧。”宇文冀淡淡的吩咐道,他一看见这参汤就想起了诺伊的话,他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她担心。
小安子略带忐忑的递送参汤,宇文冀单手接过,仰起头,一饮而尽,小安子见了,赶紧递上手巾。
擦完嘴后,他随口问道,“小安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话,现在已是丑时三刻了。”小安子如实回答。
“已经这么晚了,怪不得困了。”宇文冀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眶。
“主子,回房歇着吧。”
“嗯,走吧。”
翌日
小安子的尖叫声响彻了清风苑,“主子…,来人呀,快传太医。”
兵荒马乱过后,终于请来了太医,留着山羊胡的老太医,给躺在床上的五皇子把了半天脉后,又询问了半天后,小安子照实说了,并将昨晚剩下的鸡汤也端来给太医看了,鸡汤并没有问题,一来二去,老太医最终脸露羞愧,“老朽无能,诊不出五皇子所患何病。”说着,他站起身,向室外走去,看来自己老了,还是告老还乡吧,免得铸下大错。
小安子早就派人去如实禀报皇上了,这该走的过程必须要走,要不然只怕瞒不住宫里的众多耳目。
宇文极一听就急了,“传朕口谕,让所有太医到清风苑给五皇子诊治。”
太医院的众太医接到口谕后,纷纷赶到了清风苑,经过多方汇诊后,众太医皆是一脸颓败,如实回禀皇上,他们诊不出五皇子所患何病。
宇文极大怒,正要狠狠处罚这些太医们时,国师出现了,他的出现让本来命悬一线的太医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御辰无视跪伏了一地的太医们,直接进言,说五皇子的病他能治,只不过所需药材一时半刻不能集齐,罗列了一大串太医院没有的珍稀药材,还说五皇子必须送到有温泉的地方休生养息方能痊愈,至于多长时间能痊愈,这要看药材什么时候能集齐了,换言之,只要缺了任何一味药,五皇子就永远只能沉睡下去了。
宇文极沉吟了一下后,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于是性命垂危的五皇子连夜送往了城外一百里地处的温泉别庄,从后宫所有人的视线之内退了出去。
翌日,皇城外贴出皇榜,向天下征集国师所列的珍稀药材,凡是献上药材者,均赏金一万两,一时间全国上下所有的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皇后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打探,她对此事保持着深深的怀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探子回来后,汇报五皇子确实一直昏迷不醒,汤水不进,听到探子的回报后,她打消了疑虑,暗自欣喜,这下老天都在帮她,让那个小贱种得上怪病,于是她将五皇子的事彻底抛之脑后,谋划着怎样让自己的皇儿坐在太子之位。
皇城之内,朝野上下,暗潮汹涌,不见硝烟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温泉别庄
宇文冀服下解药后,醒了过来,看见身处的陌生环境后,讶异不已,询问着床边待命的小安子,“小安子,发生什么事了?”
小安子隐瞒了大部分实情,只说是国师让他到这里休生养性的,并附上书信一封。
看完书信后,宇文冀不再多问,按国师所说,召来了影卫们,一一分配给了他们的更为重要的任务。
从翌日起,宇文冀的时间越发的紧凑了起来,学习和练武的时间增加一倍之多,他要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才行,这样将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现代
阳光照在浅黄色的窗帘上,将室内的所有的昏暗赶尽,“大懒虫,起床了,起床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响了,打破了一室沉静。
季诺伊伸手将手机捞在手里,睁开迷惘的双眼,揉了揉发顶,下了床,摇摇晃晃的向卫生间走去。
掬起一捧凉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刺激的她浑身一颤,睡意瞬间退去,她抬起湿漉漉的脸,看向洗手台的镜面,自言自语,“昨晚好像又梦见小冀和御辰他们了,真是奇怪,还有为什么每次梦到他们以后,我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卡车辗过似的,酸痛不已。”她想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来,甩甩头,索性不再去想。
刚走出卫生间,就听见有人敲门,“叩,叩”
打开门上的暗锁,将门打开,楼杰向她道早安,“早上好,小丫头,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能不能不去?”她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在房内打坐,用真气去除身体上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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