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迷惘状态中的季诺伊耳边传来这两道声音,她顺着声音望去,一个中年妇女,衣着和服饰、打扮都透着一个字‘俗’,脸上带着慎重交待着她身边的妙龄少女,这名少女年纪二八芳龄,身着一身淡绿的衣衫,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只能从侧脸上推测,她的容貌必是出众的,两人在低声交谈着。
老鸨,季诺伊的脑海里蹦出两个字,不会吧,她怎么到青楼来了,她靠近两人,想探听到更重要的信息,可是让她失望是,老鸨只说了三个字,“进去吧。”然后就夸张的扭着丰腰走人了。
那名身着绿衣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抚了抚发鬓,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茫,抬脚向几步开外的贵宾所在的房间走去。
她忙跟上这名绿衫少女,她对那名老鸨口中的贵客起了好奇之心,能让老鸨如此看重的人,必是什么大人物,抱着这种心理,她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跨入房内,入目皆是夸张的红,俗艳的红,房间很大,门口摆放着一个嵌着薄纱的屏风,屏风是用黄花梨木制成的,屏风的四周雕刻着合欢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脂粉味,还夹杂着淡淡的催情香的味道,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对人的嗅觉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房外是铮铮的古琴声响彻在这个小楼里,大厅里莺歌燕舞声,推杯换盏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绿衣少女绕过屏风向房内走去,她的身影刚出现在屏风后,房内的说声音突然静了下来,接着一道放肆的男声响起,“五弟,果真还是你面子大,你一来,这春风楼里的花魁就出来见客了。”
“凑巧,凑巧而已。”另一道好听的男中音答道,接着他半起身朝着如梦招着手,示意她上前,端着酒杯敬向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来,如梦,快来给我三哥把酒满上。”
如梦快步走向桌边,伸出纤纤玉手,端起酒壶,给坐在那里的青衣男子的空酒杯里倒上酒,然后端起酒杯,送到男子嘴前,娇嗔的说道:“公子,如梦来迟了,这杯酒就算是赔罪酒了,还望公子满饮此杯酒。”说着,她另取了一个酒盅,倒满了酒,一饮而尽,一连喝了三杯,她的双颊上染上淡淡的粉色。
见状,青衣男子眼里闪着赤果果的YH的光茫,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佳人,“好,痛快。”说着,他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喝完赔罪酒后,看向桌边的如梦,伸手拉着她的小手,将人拉到身边,“来,坐到爷身边来,今天我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姿容,这肤色,啧,啧,绝色美人,妙极,妙极。”边说,他边有眼神YY着眼前的如梦。
如梦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冷光,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爷,来,如梦,喂你吃点菜。”说着,她拿起桌上的专门布菜的筷箸,挟了一块鱼肉,放在了男子的菜碟里。
青衣男子色迷迷的看着如梦,“如梦小美人,来,给爷喂到嘴里,爷要你用嘴喂。”
桌旁还坐着两名妖娆的美女,听见青衣男子的话后,互换了一个眼神后,身着黄衣的女子,噘着嘴,偎进男子的怀里,“爷,红豆不依,如梦妹妹来了,你就不疼奴家了。”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如梦,嘴角微扬。
青衣男子拥住红豆,大笑,“如梦可是花魁,红豆你的身价也不低,爷断不会厚此薄彼,来,香一个,如梦,来,你今天要好好陪着爷,爷重重有赏,五弟,你也喝呀,红叶,给爷的五弟把酒满上。”他将房内的另一名男子拉下了水。
季诺伊大摇大摆的走向桌前,细细打量着房内的两名男子,如梦身侧的男子一袭做工考究的青色衣衫,男子容貌俊朗,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眼神阴鸷,一看就是个心计深沉之人。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相比于青衣男子,略显阴柔的五官,柳眉斜飞入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长着一双漂亮的凤眸,他的皮肤细腻如上等的白瓷,薄厚适中的唇,轻轻抿着杯中酒,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酒杯,狭长的凤眸里闪着睥睨一切的冷光,尤其他还穿着一身张扬的大红色,红色的衣衫边角上用金线绣着曼陀沙华,金色的彼岸花为这个男子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这简直是妖孽级别的男子,一看绝对是少女的梦中情人。
等等,凤眸?五弟?三哥?不会吧,难道那个红衣男子是小冀?她不敢置信的再次看向那个红衣男子,越看越觉得他眉宇间依稀还有当年小冀的影子,她出声轻唤,“小冀?”话出口后,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缝起来,可是覆水难收,她懊恼在心,暗骂自己,自己真是个白痴,这里的人看不见自己,如果红衣男子真的是小冀的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后,肯定会失态,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将自已的弱点暴露了。
宇文冀听到低唤声后,身体瞬间绷直了,循声望去,坐在他身侧的红叶,察觉到身侧之人的细小转变,眼露好奇,“爷,你怎么了,莫不是红叶有哪里侍候的不好?”说着,她脸上露出无比委屈的神情,望向身侧的绝色男子,她从进了房见到男子后,心头就生出了爱慕之意,跟男子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温和有礼,眼底没有对她们这种身份女子的轻视,这让她产生了奢望,再说,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是时候从良了,哪怕是给眼前的男子为妾,她都愿意,她对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活,从心底产生了厌倦,可惜的是,她的一腔情意,错付了人,她看不到男子眼底燃烧的火花,这火花永远是为另一个女人所燃。
当他看到桌前那个让他惦念了几年的人后,眼里蕴酿着惊涛骇浪,接着就是满满的紧张,刚想出声,就被制止了。
“不要说话。”季诺伊看着明显处于激动状态的男子,“小冀,你先听我说,你不要起身,坐在那里就好,我去外面逛逛,等你这边的事都结束了,再叙旧不迟。”说完,她冲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宇文冀嘴角轻扬,眼底闪着愉悦的光,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他怕她离开,心情也越显焦躁,可是他很好的将这种情绪隐藏了起来。
房内调笑声还在继续,宇文冀则是心急如焚的强打起精神应付着宇文护的偶尔的问话。
季诺伊从房里出来后,站在走廊上,想着是朝左走,还是朝右走,算了,还是朝左走吧,她刚刚就是从右侧过来的,那里好像是春风楼的后院,拿定了主意后,她抬腿向大厅的方向走去。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搭建着一个可容百人的舞台,舞台上的舞伶正在上面随着乐曲舞动着,她们的身形曼妙,腰肢柔软,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万种风情,可惜的是她们的舞姿却没有人欣赏,因为大厅里的圆桌前零星坐着几个寻欢作乐的恩客,他们醉眼惺松,搂着身侧的女子,兀自调笑着。
季诺伊站在楼梯口,俯视着纸醉金迷的大厅,撇了撇嘴,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随意张望着,春风楼是三层楼的建筑,她所在的三楼是整个楼里最奢华的地方,走廊上铺着大红的地毯,整层楼透着一种喜庆的红,二楼整体的呈水红色,一楼则是水粉色,舞台上的则是白色的轻纱,微风拂过,将台上随乐声舞动的舞伶掩在了重重轻纱之后,为她们的曼妙舞姿,增添了几分仙凡之气,她们像是在云端舞动的九天仙女,误入凡尘。
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她抬腿向楼下走去,路上小心翼翼的避过了醉醺醺的客人,她被楼内的脂粉味,酒味,薰香味,弄得头发晕,脚下加快了动作,走出了春风楼,站在楼前,仰望着夜幕,吐出一口在楼内所吸入的浊气,再吸入一口新鲜空气,昏眩在瞬间褪去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夜幕上繁星像是近在眼前,它们朝着地面上的人,调皮地眨着眼睛,一闪一闪的,她将视线转回身后的小楼,感慨道,又回到这里来了,不知道她这次离开又过了几年,想必时间不短吧,小冀已经长大了,她不在的这几年,御辰把他教得很好,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怒形于色了,也能沉得住气了,也许自己是最后一次回到这里来了吧,她心头生出无限感慨,小冀应该已经成婚了吧,不知那个女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希望她好好对待他,而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
她将视线再次投向这条花街柳巷,这条在夜晚繁华无比的街道,名称不同,外表大同小异的青楼,林立在其中,而春风楼算得上是这条街上属一属二的了,它的斜对面坐落着另一幢规模比春风楼大了近一倍的青楼,楼前挂着牌匾,上面镌刻着三个飘逸的金字‘伊人楼’,从外表上看,这幢伊人楼的装璜在这条充斥着俗艳的街道上,算得上是异类了,外表朴实无华,从敞开的门口,向里面望去,入目是一片淡雅的浅紫色轻纱,乐声不同于别的楼里的靡靡之音,伊人楼里偶尔逸出的乐声,不媚于俗,不流于行,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她不自觉的朝着伊人楼的方向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刚走了两步,她的胳膊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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