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她疗伤的过程中,她除了因疼痛轻皱眉头外,却没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她还是没有丝毫醒过来的意思,为此,他曾不止一次的为她诊脉,就怕自己疏漏了什么,可是号脉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她失血过多,受惊过渡。
他坐在床沿上,将昏睡过去的人圈在自已的怀里,再拿过放置在一旁桌上的药,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给怀中人喂下,药喂完后,再用手巾擦去她嘴边的药渍,放下药碗后,再给她的伤口敷上新的药。
一切都做完后,扶着她重新躺回床上后,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伸手将她的的握在手心里,脸贴在她的手背上,呢喃着,“小诺,你回来了,可是,我这个样子,怕是你认不出来了吧,呵…小诺,你快点醒过来吧,不要睡了,好不好?”他嘲笑自已的痴傻,可是心底却存着一份微小的期望,祈祷着她不要让自己失望,如果她无法认出自己,接受自己的这副样子,他一定会心灰意冷的,所以小诺,你一定不要嫌弃我,他在心里默念着。
他没有察觉到床上的人,眼睑动了动,接着她睁开了紧闭了多时的眼睛。
季诺伊觉得自己像是睡在一团软软的云团之上,软柔的触感,让她不想醒来,好想一直睡下去,可是身上不时传来的冰凉触感,还有大腿上传来的痛楚,还有嘴里的苦涩,让她不得不醒来。
她看着暗沉的屋顶,转了转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的每一样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看样子,她是因祸得福,回到了古代了,只不过她是不是回到小小冀所在的时空,现在还不能确定。
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这人低着头,一头银发将他的相貌全部遮掩住了,而且他的脸还贴在自己的手背上,等等,银发?据她所知,她只认识一个长着银发的人,他是御辰?这么说,她真的来到小冀的时空了?她这下不再是魂穿了,而是整个人都穿过来了。
“御辰?”她试探的出声轻唤。
御辰闻声,身体微微一僵,却不敢抬头,他怕,怕看到她眼里的惊异。
季诺伊心知有异,回想起他为自己卜卦之事,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她坐起身,用那只空着的手,去踫触他的发丝,“御辰,不要躲,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蓝颜至交。”她用着最诚挚的语气,说服着眼前的人。
御辰眼眶微红,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她,另一只手却悄然握紧了。
季诺伊不知该怎么用什么话来表述自己现在的心情,虽然她早知道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是所有的猜测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惊愕,她眼眶发涩,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爬满了脸颊,“御辰,你这个大笨蛋!大傻瓜!”她颤抖着手抚摸着他年华不再的脸,她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他为她倾尽一切,为她卦算吉凶,这个情,她该如何才能回报。
御辰声音发涩,“小诺,我没事,只不过是老了而已。”
“御辰,你到现在还想瞒我吗?你的修为是不是失去了?嗯?”她灵光一现,急切的追问道。
闻言,他不知是该赞叹她的聪慧,还是该庆幸她的眼里并没有一丝嫌弃,挤出一抹浅笑,“小诺,修为还可以再回来的,你的事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话等于变相承认了她的猜测。
她心里有太多的情绪,没有适当的语言,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他恢复到以前。
她的伤在他的精心调理下,半个月后,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可是她大腿上的伤,却让她有些行动不变,喝完苦苦的药汁后,得到他的应允后,她迫不及待的拄着他专门为她做的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刚站稳,她就像得到了自由的笼中鸟一般,像门口走去,她本来就不是喜静之人,要不是御辰的一再叮嘱,她早就按捺不住了。
一旁的御辰眼带宠溺,“小诺,披上皮裘,外面冷,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季诺伊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敷衍的点头,“我知道了,御大妈!”自从她受了重伤醒来后,眼前的人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像只爱护幼仔的老母鸡,每天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无外乎,就是让她好好养伤,好好休息等等,她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小诺,你真是…”御辰听到她的称呼,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本想再说点什么的,目光在看到她嘴角的坏笑后,住了嘴。
她双手合十,“辰辰!御御!小女子对你的救命之恩,还有对你的崇拜之情,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好了,你别再说了,你要是再说下去,我说不定就会改变主意了。”他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捉弄,转身向门口走去。
见状,她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挤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御大哥,别走,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大人有大量,带我这个身上快长出香菇来的人,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她恨得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要不是她大腿上枪伤,伤着了筋骨,她何至于沦落成残障人士。
“你说,我这算不算,好心没好报?行了,别装了,走吧。”说着,他拿起皮裘,走到她身后,轻轻的披在她的肩上,转到身前,为她系好衣带,直至确认,她不会被外面的寒气所侵后,才牵起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步出房门,入目皆是一片雪白,四周都是厚厚的冰雪层,唯有一处例外,院墙的某处,离她几步远的雪地上,生长着一株晶莹碧绿的小草,它的周身还萦绕着浓郁的灵气,在周围一片洁白的映衬下,更显着它生命力的顽强。
“御大哥,这是什么草,居然这么畏寒?”
御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是从你的那件奇怪的衣物的口袋里发现它的,当时它的叶片全部蜷缩在一起,我想着它一定是缺水了,所以…”说到这里,他就停住了,不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她一定能懂。
“哦,”她了然的点头,等等,不对,她突然想起坠崖前,南大混蛋的话,当时有一株灵植刚好要渡天劫,不会就是这一株吧,她拄着拐杖,走到这株碧草跟前,俯视着它,“喂,我知道你听得懂,我问你,当时那些天雷和闪电是冲着你来的吧?”她知道天地之间万物皆有灵,眼前这株草,更是灵识已开,要不然,它也不会因为惧怕天劫,而躲在自己身上,然后让闪电和天雷劈中了她,让她坠崖,受伤。
碧绿的小草听到她的问话后,叶片轻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没听见,我一定是听错了,不是对我说的,它只要一想到自己干的好事,恨不得钻入冰层,将自己藏起来。
季诺伊将眼前的这株灵植的微颤看在眼里,眉头轻挑,嘴角轻勾,“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尝尝火焚的滋味,一…”说完威胁的话后,她数起数来。
“二…三”三字还刚吐了一个音,她的脑海里就传来稚嫩的求饶声,“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跟着你,你不要放火烧我,好不好?”
姐姐?季诺伊听着这个称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个小家伙,至少也有百年了吧,它的这声称呼,自己可担不起,想到这,她也用心灵传音回应,“叫我姐姐之前,你是不是先把你的来历,还有年岁报上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稚嫩的声音才响起,不过这次的声音带上了些许鄙视还有扭捏,“姐姐,你居然不认识我?银家是千年人参。”
“人参?你是人参?小家伙,你骗我没见过人参是不是?我见过人参,你哪里跟人参能沾得上边?”她讶然的重复着它的话,用着无比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它。
这株自称千年人参的小家伙一听,气得叶片直抖,“你,你…银家就是人参,我不想被人发现故意做了伪装。”说着,从它的主茎上分成了两根,分出来的那株是刚才浑身碧绿的小草,那伪装的小草从主茎上分离后,属于人参的特有叶片还有它中心独有的一簇红,露了出来。
“千年人参?!”御辰惊呼出声,虽然他不知道她跟那株小草说了什么,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当看到这株碧草产生的变化后,他失去了平时的淡定。
“嗯。”她这才想起一旁的人,回过头来冲着他笑了笑,“是呀,要不是它,我还来不了这里呢。”她只要一回想起坠崖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怨念狂起。
“姐姐,银家真的不是故意的,银家真的好害怕,当时,你刚好在那,所以,银家一时情急之下,就躲到你身上了。”褪去了伪装的千年人参,声音发颤,非常诚挚的向眼前被它当做救命稻草的人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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