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怕吗?”回到马车上,戚水寒问道。
“娘亲早已看透了生死,怎么会怕,只是若是连累到无辜之人,娘亲是不愿的。”
“娘亲,如今外面有追兵,我们三人目标太大,若您愿意,我便先送你到一处平安所在,等我甩开了那些人我便去找你?”戚水寒镇定道,见那小院中的情形,想来那所谓的父亲已经是在这镇上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自己三人一起离开,目标着实太大,但若是只有一个年仅几岁并不惹眼的小乞丐呢?
“寒儿,你这是要干嘛?嬷嬷已经不见了,我不能撇下你。我们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乔云香此时好像变了个人,一脸寒霜指责着她。却是让戚水寒感觉眼前这个疾言厉色的女子是那么的温柔。
“娘亲,事不宜迟,这件事我说的算。”说着,戚水寒手一摆,乔云香便被吸进那处竹屋中与吴嬷嬷为伴了。
戚水寒看着手腕上一圈印记,突然笑了。或许自己此次因祸得福了。
下了马车,给了马夫足够的银两,看着马夫驾着马消失,戚水寒在小巷中来回穿梭。过了好久,才从小巷中走出来一个衣着褴褛的小乞丐。只见她身上不知是沾了什么脏污的东西,浑身竟是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恶臭,让路过之人都纷纷躲避。
戚水寒对这些人的嫌恶视而不见,低垂了头,那嘴角却露出浅淡的笑容。戚冥商,你想让我和娘亲死吗?我偏不随你愿,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再给娘亲找个好男人嫁了,以后气死你!
戚水寒呵呵直笑却是忘记了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一脚踩住不知谁恶作剧扔掉的西瓜皮,直接头往后仰。出于惯性,她的双手使劲儿挣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自己的身形……
“你个小乞丐,竟敢抓你大爷的新衣服,你不想活了?”被脏手沾染了新衣服的某人,今日正怒火冲天,一看到这浑身脏污还弄了他一身脏臭的小乞丐,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撸了袖子就想上手。
“人家只一个小孩子,你这么大的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不知从何处来了个男子,一身月白的薄衫,透出他干瘦却有力的身形,那男子一头乌发用了黄金镶东珠的发冠束起,腰间配着玉环,走动间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四散开来。明眼人只看一眼便知那人是个世家子弟,被阻止了的男子眼中虽然不屑,但却也有脑子,只嘴里大咧咧的骂了几句不干净的便迈步离开。
“小姑娘,怎么样,没摔着吧?”男子带着笑容欲扶起戚水寒,可戚水寒却往后一退,紧紧盯着那只干净的手,似乎她一个不注意,那手便会掐上自己的脖颈一般。
男子见戚水寒如此防备,却是好脾气的一笑,往后一退,示意戚水寒自己起身。
戚水寒看了那男子的浅笑,着实分不清他是敌是友,只咬了咬唇,便自己缓缓起身,可眼角依旧往那边瞄着,生怕男子会突然出手。
男子一笑,竟是想不到今日会遇见一个对他人如此防备的像个小刺猬的女孩儿。
“我看你天生无灵骨,此生恐怕在修仙这条道路上无法有大作为。不过万事都事在人为,你若愿意,我可帮你脱胎换骨。”就在戚水寒准备离开之时,那人一句话却是让戚水寒离开的动作僵硬的停下。
僵硬的转过身来,戚水寒看到那人露出个狐狸般的窃喜笑容,虽然恨不得拿东西砸掉那个笑脸,但此时她有求于人,只能站在那儿拿着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呵呵,你这样子真是让我无法拒绝了。”男子捂了脸,实在受不了这样可爱的眼神,只得挥挥手,“你跟上来吧。”
戚水寒眼巴巴的跟上来,只好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肚中着实饿了,又想到玉镯中的娘亲和吴嬷嬷都没有吃饭,若是饿坏了娘亲和嬷嬷,就不好了。
戚水寒上前也顾不得手上脏污,紧紧拽住了男子的衣襟。男子感觉到身后的拉力,疑惑的转过头来,就看到戚水寒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
“我饿了。”戚水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希望男子能停一会儿,容她买些吃食。
“呃,原来如此。”男子想了想,竟是拉着戚水寒的手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勤快的上来迎客,但看到男子手中的小乞丐,脸上的笑容塌了一半,但男子却仿佛没看到小二的脸色,扔了锭银子过去,那小二立刻眉开眼笑,招呼两人进了雅间。
“小二,买套小女孩儿的裙裳过来。”男子吩咐一声,便拉着小乞丐进了雅间。
小二如何见过这样的男子,但想到此人出手大方,倒是欢喜的去成衣店里买了衣服过来,又端了热水进去,可以让两位客官洗洗手脚。
洗漱一新,又换上了新衣服,戚水寒便坐下来,面对着一桌子的好菜,她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可看到男子没有动筷,她却是不敢先动手。
“还不快吃,一会儿就凉了。”男子笑了笑,拿了筷子为戚水寒布菜。
戚水寒真是饿了,见男子拿起了筷子,这才拿了筷子,飞快的吃了起来。
“您怎么不吃?”戚水寒奇怪的看着男子拿了筷子只为自己布菜,就好奇的问道。
“我乃修仙之人,早已辟谷,这些东西不用也罢。”
“可成仙后不能吃这些美食,真是可惜了。”戚水寒摇摇头,一脸惋惜的模样让男子不由的笑出声来。
只这俗世中的饭食浊气太重,实在不适合他。男子不理会戚水寒的话,放下筷子,看着窗外。
见男子没有理会她,戚水寒终是低着头,拿了没有汤水的菜和馒头收进手镯中。
男子怎么会不知道戚水寒的小动作,只那手镯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这才引了他而来。如今看到这手镯为一小女孩儿所有,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先把她带回去,以图后谋。
“吃好了吗?”等戚水寒拿了空盘子出来,男子才转过神来,笑眯眯道。
“嗯,饱了。”戚水寒一脸的心虚,但看到男子那双含笑的眼睛,忙镇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若是不够,再叫小二弄些好拿的干粮进来。”男子如此一说,戚水寒忙唤了小二进来,要了一包馒头和几斤卤肉,还要了三个装满清水的水囊。这才背着一大包的东西跟着男子上路。
出镇的道路已是被封锁了,看着那检查的人都拿了刀剑一脸冷漠的样子,戚水寒袖中的手不由的握紧,咬紧的唇也渐渐的咬出血丝来。
“别害怕。”突然,男子握住了戚水寒的手,从手心传来的暖意温暖了戚水寒,竟让她不再感到害怕。
也不知道男子动了什么手脚,那守着道路的男子竟是放了他们过去,一脸恭敬的模样让戚水寒安心之余也对男子的身份起了好奇之心。
“这不过是些障眼法,等你拜了师门,为师自然会教你这些东西。”男子温和一笑,他自然知道戚水寒的好奇,只他的身份奔不能在这俗世中透漏,于是只安抚戚水寒,却是对自己的身份守口如瓶。
“那我以后是要拜你为师吗?”
“你愿意吗?”男子又笑,那笑容似乎迷惑住了戚水寒,竟是点了点头,一脸的郑重。
“那就好,闭上眼睛。”男子一笑,捂住了戚水寒的眼睛。戚水寒只感觉自己被男子抱起,风儿舒缓的从身边吹过,吹起她柔细的发丝,吹得身上暖洋洋的,让她不由的沉浸入梦。
一觉醒来,竟是换了天地。这样风景如画的山谷,小溪流水琥珀,山花青松怪石。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世外桃源。戚水寒只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只希望能用什么将这风景完全都记录到自己的脑海中,永世不忘。
“小丫头,回神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戚水寒只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竟是被这样的景色迷惑,不能自拔。
戚水寒咬唇,看男子的脸色竟是带着丝调笑,让她着实不好意思。“这里便是我修行的地方,以后就多了你们三个了。”
男子漫不经心的话却让戚水寒的心里翻起滔天巨浪,没想到男子竟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戚水寒恼恨自己竟是被此人给诱拐到此处,若他不怀好意,那自己岂不是要留下自己命在这儿?戚水寒急退三步,脸上已换了防备的神情。
“小丫头,如此防备我吗?”男子淡淡一笑,手指伸出,只见戚水寒手上的镯子已然离开戚水寒的手腕,落入男子手中。
“这东西……”看到手镯,男子脸色大变,看向戚水寒的眼睛里多了丝怀念。
想了想,男子手一摇,只见两人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