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自从韶光帝的万寿节后,这王皇后好象变了个人似的,见了贞贵妃也不再悚悚然地躲在身后了,反而主动地上前与贞贵妃拉手、嘘寒问暖的叙家常了,百般地迁就贞贵妃。且躲在安坤宫里,就当没她这个人一般,任由着贞贵妃在后宫里发号施令,任意而为……没几日的工夫,便有些话传到贞贵妃的耳朵里,说王皇后在人后说贵妃娘娘怎样有才干,怎样懂礼让……把贞贵妃说得如花一般美好,连圣慈太后与韶光帝听到后也说:“果然是个才德兼备的女子,当初错看了她!”“朕没说错吧?朕的爱妃就是这样一位有着百样好处的人!”

贞贵妃听了是异常的欣喜和得意,随即沉入了深思,前面已经为了自已废了一位卢氏了,那时还有个借口,拿罗成做了替罪羊。现在再把王氏废掉是有点困难的,师出无名。如今自已权倾后宫,总揽了宫中的一切事务,名分上逊于王皇后,可实际上已凌驾于王皇后的头上。再加上已把韶光帝母子牢牢掌握在自已的手心里,却也不缺什么了。若自已一昧地再去王皇后那边寻事,反而对自已不利,何不就坡下驴,与王皇后握手言欢,反显得自已大度有气量……胸中的这个结一打开,贞贵妃心中的阴霾便驱散了,从此后,后妃竟相处得较为和睦,贞贵妃一般情况下不再去找王皇后的岔了。

第一场冬雨后,便淅淅地下个没完了,且一阵冬雨一阵凉,初冬的节气竟有些隆冬的寒意了。

殿内已生起了熏笼,垂下了厚实的棉帘帷,湘妃榻铺上了虎狼豹皮,殿内外已是两重天!

贞贵妃穿上了一件领子与衣边镶着一圈洁白狐毛的长夹袄,浅藕色的夹袄配上淡绿色的衣裙,显得素洁与文静;因天气的原故,两边的腮帮子红艳艳的,如抹了胭脂一般,环脖的白狐毛衬得脸颊愈发娇嫩白皙……

看了一会书,觉得没趣,贞贵妃便索然地坐在了窗下,呆呆地望着伫立在迷蒙中的宫院……雨还在下着,轻柔如细毛,一阵窜缀着寒意的风儿悠过,一幕浅浅的雨帘便被斜斜地吹起,随着风力,不时地变幻着形状;花草树木皆如失了魂魄一般,悄无声息地,低眉敛心地受着风雨的肆侵。廊上的几笼鹦鹉被蒙上了黑绸布,想必它也知道冬眠休养了,心甘情愿地在黑暗中不再聒噪……只有假山上那股清泉,不畏寒冷,终日叮咚作响,让人觉得这院子还有一点生机……

“娘娘,陈大人来了。”好久没到跟前侍候的金梅轻手轻脚地来到贞贵妃的身边。

贞贵妃抬起头看了一眼金梅,只见这丫头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些不真实。“请进吧。”

见娘娘望着自已,金梅忙把自已的迷茫的眼神逃离开,眼眶里酸涩得有些疼痛……自从贞贵妃把自已硬生生地从花儿身边拉开,强塞到一点不解风情的梁兴身边后,再加上受帝幸不成,反被贞贵妃羞辱一顿之后,金梅竟然生了好长一般时间的病。病愈后,她对贞贵妃衍生出一股怨气与恨意来,这股怨恨在心里越积越浓烈、厚重……

陈鸣诚把油纸伞递给了小太监,在走廊的棉垫上轻轻地跺了跺沾有泥水的靴子,扭过头问:“娘娘在做什么呢?”

金梅对贞贵妃的不满迁怒到了她师傅兼同乡的身上,却也不敢明着来,低着眼皮,半日才回道:“在窗下坐着呢。”口吻如这天气般寒冷,如寒风般萧瑟。

陈鸣诚以为是自已近段没私下贿赂的原因。宫里的老规矩了,凡想与各宫的主子们结交,大家得先巴结好主子们身边的奴才,要不让你们百事都办不成……陈鸣诚从腰身上取下一块价值不菲的碧玉佩,笑道:“姑娘天生丽质,恰与这玉佩作配。”

金梅并不抬眼,却让人感到一抹寒气从她眼里射出:“谢大人赏赐!奴婢乃一下等宫侍,实在是不敢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大人快进去吧,娘娘等着呢。”说完,一点笑意也没有,领头朝里走去,掀起帘帷:“大人请进。”

陈鸣诚也感到金梅态度上有些异样,但没往心里去。一个宫女,算什么呢!

贞贵妃盈盈地站了起来,笑道:“陈师傅真是兢业啊,哀家还以为这样的天气陈师傅不来了呢。”笑容却有些牵强。

陈鸣诚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笑道:“微臣可不敢让娘娘久候啊。”一边说,一边却在心里琢磨开了,这主仆的神态都有些异常,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贞贵妃转身又坐了下来,道:“陈师傅请坐吧。咱们今天歇一天如何啊?哀家有点倦怠。”

陈鸣诚坐下后,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了看贞贵妃。只见她除了有些落寞以外,并没有病态,便把有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道:“也好。娘娘又不是要参加殿试,不必这么用功的。”

贞贵妃笑了笑,可这不叫笑,充其量只能是扯起唇角,勉强地拉起两道弧线而已,眼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哀怨滚泄出来……对金梅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内顿时便只有他们俩人了。俩人互相望着,一时都噤了口。一个是眼中的贞儿妹妹,一个是眼中的鸣诚哥……他们似乎不需要用语言交流……他们知道对方的眼里都说了些什么!

还是陈鸣诚率先从对望中清醒过来,有些讪讪地问道:“皇上今儿没来吗?”

贞贵妃摇了摇头。

“听说朴玉妃病得很重?”言外之意是韶光帝定是常在玉妃的翔坤宫了。

贞贵妃轻轻地点下头,把半个脸埋进了毛绒绒的狐毛里。

“皇上三天没来景和宫了。”突然冒出一句,证实陈鸣诚的猜想。

“娘娘别怪皇上,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啊。”难怪贞贵妃如此情状,可做为臣子又消不了娘娘的忧愁,只得这般安慰安慰。

“鸣诚哥,你说天下的男人是不是全都见一个爱一个的啊?”

陈鸣诚一时语塞,这话题太敏感了。

见贞贵妃眼巴巴地望着等着,陈鸣诚只得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已是会对心爱的人专一不二的。”

“哼,还专一呢,那鸣诚哥为何娶了一妻二妾?”贞贵妃调皮地翘起唇角,双眼汪汪地笑着诘问。

陈鸣诚嘿嘿一声打破窘态,有些难为情道:“那是因为没有如愿娶上自已心爱的女人。”边说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贞贵妃。

贞贵妃明白了,一时便羞态百出,娇媚无限,好半日,才无限深情地轻喊了一声:“鸣诚哥!”

陈鸣诚无限温柔地应了一声,然后悄悄地叫了一声:“贞妹妹!”

屋内的两人沉浸在绵绵的情网中了,却把躲在帘后偷听的金梅吓了一跳,原来娘娘与陈大人还有这一出啊?难怪娘娘好端端的放着清闲不享,偏要找陈大人来学什么诗画。哼,纯为了是遮人耳目私下约会啊。

金梅听了一会,却计从心来,转身走出门去。

一会儿,金梅端着两盅热腾腾的茶走进屋内,一脸的笑意:“娘娘与大人辛苦了,喝盅热茶解解乏。”

贞贵妃满意地笑笑,扔给金梅一个欣赏的眼神。

金梅暗自偷笑了一下,转身便出去了。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