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掉了只耳环。”他说。
店员立刻回过神来，到试衣间里去帮他找，没过一会儿就拿着只珍珠耳坠走出来。
“是这只吗？”
“嗯。”他走过来欲接，陆子茵忽然上前几步抢过那只耳坠，攥在手心。
有一瞬间顾淮安以为她是要把那只耳坠扔掉，“真漂亮，”她由衷的称赞，“可惜不是我的。”
珍珠的光泽圆润暗哑，她笑了笑，泪珠还挂在眼角，伸手将耳坠递给他。
叶绍谦摊开掌心接了过去，她又说：“三哥，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生日了，别忘了给我准备礼物。”
她从小撒娇任性惯了，这样腆着脸问他要礼物，他也并不觉不妥，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现在有男朋友了，还稀罕我这个三哥给你过生日吗？”
她一僵，不知为何却并不想解释，只是看着他倔强的说：“那意义不同。”
“好。”他答应下来，握着耳坠，走得很急很快。
玻璃门开了又合，直到他的背影走远，陆子茵再也撑不住，腿一软坐在了地板上，铺着瓷砖的凉意一丝丝贴在皮肤上，她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半天，一双手臂拢住她，将她收进了怀抱。周围的店员都很识眼色，自动的避开。
陆子茵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捶打：“你别碰我，讨厌！”
“好了，多大的气，你咬也咬了，打也打了，还没消？”他一边哄着，一边侧过脸给她看。
她一看，果真留下个红红的五指印，她当时又慌又躁，急着想在叶绍谦面前撇清，才会出手打他，这会子也有点后悔：“你怎么不躲，不是特种兵吗？”
他就干笑。
陆子茵心里清楚，他是有愧故意站在那儿让她打，于是更不好跟他置气，推了他一把：“起来吧，让人看笑话。”
顾淮安拉着她站起来，拖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松。陆子茵想挣，又有点舍不得这温暖的感觉，报复的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衣服上。
顾少校做了亏心事，眼睛看着也只能当没看见：“还想去哪逛吗？”
“我想去打耳洞。”她忽然说。
顾淮安不假思索的伸手摸了摸她耳垂，软软的，肉肉的，他有点爱不释手。
“好好的非得扎个洞？”
“女孩子都穿啊。”她打开他的手，滚烫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凉凉的耳垂，产生一种难受的酥麻。
她刚才在店里那番话，分明是暗示叶绍谦在她十八岁生日上也送她一对耳坠，这才急不可耐的要去穿耳洞。
“你确定？不怕疼？”
陆子茵指了指前面“无痛穿耳”的招牌：“现在的美容技术是你这个天天待在深山里的原始人能理解的么？”
顾淮安但笑不语。陪着她进去。
五分钟后，嗷——小店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不是说无痛的嘛？老板你骗人——”
顾淮安把掐膀子要跟人拼命的小丫头强行拎出来：“现在的美容技术是你这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能理解的么？”
“……”
*
政府大院里亮起了灯，树影重重掩映着古老的民国建筑。
陆子茵站在陆宅的大门前，好几次想调头就走，随便去哪儿都好。
正想拨电话给简俏，干脆再躲一晚，忽然门就开了，家里的帮佣柳嫂出来倒垃圾，正好看见她：“茵茵，你回来啦？”
她只好硬着头皮“唔”了声。
“哎呀，陆先生都快急死了，幸好叶三少爷打电话来说上午见过你，不然景瑞现在还在外面找你呢……”
她都习惯了柳嫂的唠叨，也从中获得一个信息：她哥正磨刀霍霍在家等着她。
换了鞋，客厅里充斥着七点新闻的声音。陆子鸣就坐在沙发上，浅灰色对襟开衫，驼色休闲裤，一双同色的棉拖，为他增添了几分家居气息，略掩了杀气。
见她发愣，陆子鸣搁下遥控器，睨她：“怎么，不认得家了？”
这对她来说，从不是“家”，只是“陆宅”。这个家没有疼她的父母，从小就有奶奶对她严加管教，那时候大哥还会袒护她，自从奶奶过世，大哥当了一家之主后，也变得跟奶奶一个架子了。
陆子鸣看了看时间，起身说：“桌上给你留了饭菜，你看要是凉了就让柳嫂去热热。”
咦？她都洗好脖子等着了，这就……没了？
“哥，昨晚我……”她忍不住开口，又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
正往楼梯上走的陆子鸣忽然顿了顿，回头看她：“怎么，打算自己交待昨晚野去哪了？”
“我……我去简俏家了。”陆子茵强吞了口唾沫，终究没敢说实话。
所幸她哥居然没有深究。
吃完饭陆子茵就溜上楼给简俏打了个电话，先串好词，省得到时穿帮，谁知简俏直接给了她个旱天雷——
“你哥昨晚就打电话来问过了，我说我不知道你去哪了。”
靠！她怎么没想到！只是她哥明知道她说谎，居然没有当面拆穿她？
“俏妞儿，我这次被你害惨了……”陆子茵欲哭无泪。
“怎么了？话说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该不是跟野男人激战了一夜吧？”
“唉……不说了。”一说都是一脸泪。
另一边，顾前志司令员刚刚挂下电话，走回来对老伴儿说：“真奇怪了，财政部陆副部长刚打电话说，过两天要来拜访我。”
正看电视的顾淮安忽然眉峰一扬。
卫绾也诧异：“我听说那个部长挺年轻的，咱们跟陆家不是好多年不来往了吗？”
“所以我也纳闷。年纪轻轻就有这成就，不是一般人呐。”